昨天,是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自杀预防协会定下的首个“世界预防自杀日”。当日上午11点30分左右,一年约35岁的男子从大桥北堡附近桥面上跳下自杀身亡。下午3点钟左右,大桥南堡附近又有一眼泪涟涟、神情恍惚的女子做出了攀越护栏跳桥的举动。万幸的是,距其不远的刘先生发现后疾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接警后火速赶到现场的民警将该女子救下后发现,该女子因为怀疑丈夫有外遇,6日下午曾从大桥上跳下被民警救回一命。
昨天,就在昨天,记者怀着沉痛的心情去触碰这个敏感的话题,寻访南京——
长江边的3大生命暗礁
一、长江大桥:35年逾千人自杀
昨天,这里又发生2起跳桥自杀事件,一个因发现及时被救起,另一个跳下不幸身亡。在南京铁路公安处长江大桥派出所,曾繁宁警官介绍说,今年仅长江大桥派出所出警的、有明确记录的自杀者已有44人,其中救上来的有34人,10人死亡,这还不包括水上公安分局和浦口、下关警方的出警记录。曾警官翻开厚厚一摞救助自杀者的出警记录,轻生者的“壮烈”让人心痛:8月10日晚,一女子两次翻越长江大桥护栏欲跳江自杀,被护桥武警救下;8月14日晚,一男子在长江大桥正桥西侧纵身跳江,经多方寻找未能找到;7月15日凌晨,一地来宁女子两度欲从南京长江大桥上跳江自杀,民警不顾个人安危,两次跨栏将其救获;7月27日,一女子到南京长江大桥轻生,因惦记自己刚满周岁的儿子,拨通了丈夫手机“话别”,其丈夫报警,女子获救;7月4日,一民工因讨不到工资要跳江自杀,被警方救下.......
据不完全统计,南京长江大桥自1968年建成至今的35年间已有1000多人跳江自杀。为什么自杀者喜欢选择长江大桥?警方调查分析,原因多种多样,有的认为长江大桥“名气大”,有的认为跳江“轰轰烈烈”,还有的说不出什么原因。
二、中山码头:每年十多人跳江
9月4日晚上8点半,南京轮渡中山11号轮刚从中山码头开出,一名中年男子突然翻过船舷跳江,被船员发现后救回。原来,该男子因身患疾病不愿拖累家人,就选择了跳江自杀。9月5日,家住下关的85多岁的蔡老太,因为家庭矛盾想不开,在下关中山码头跳江,被码头工作人员及时救起。
记者昨天采访时,中山码头的工作人员说,这已是该轮渡公司工作人员今年第7次救人了。前些天还有一名老人,一天内两次来到码头跳江,都被救起。市轮渡公司的十几个码头,每年都会有十几个人跳江自杀,今年8月以来就有4起。自杀者多是老年人,也有一些中青年人。轮渡公司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我们在码头工作的水手和船员早就形成习惯了,如果发现有人目光呆滞在码头边长久站立,或者神情迷茫、忧郁地在水边徘徊,我们就会提高警惕,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提防着,一旦他们跳江,就立即进行抢救。但码头沿江岸线很长,再怎么提防也有防不过来的时候。还有的是从渡船上往江里跳的,抢救就更困难。”
三、燕子矶头:劝诫碑劝回众生
南京曾有俗语:“燕子矶的肉包子,一两(仰)一个”,意思是说在燕子矶跳崖坠江自杀者众多。据资料记载,过去数百年间,燕子矶常发生跳崖自杀悲剧。但近年来自杀事件明显减少。
昨天中午,记者来到燕子矶,但见江边怪石峥嵘险峻,突入江心。登上矶头下望,见江水滔滔,恶浪翻滚。悬崖边围绕着铁质防护栏,拦边竖着多块警示牌,上面写着“严禁攀爬”的字样。矶头崖前立着一块1米多高的石碑,名曰“劝诫碑”,上面镌刻着几个大字:“想一想死不得”,落款是陶行知(如图)。石碑的背面记录着碑的来历:陶行知先生是我国伟大的人民教育家,他1927年来到燕子矶创办晓庄师范。听说常有人因生活所迫或精神抑郁等原因在此跳崖,陶行知于是在此立碑,手书“想一想死不得”,用以劝诫自杀者,挽救了不少想来此地自杀的人。
记者在矶边遇到了几个当地人。一位80多岁的老先生说,燕子矶以前常有人从悬崖跳江寻短见,有时一季头(3个月)就有三四个跳江的,那多是些为生活所迫的人。现在生活好了,最近几年几乎没有听说过跳江的。燕子矶公园管理处办公室的陶小姐告诉记者:“我在这里工作5年了,尚未听说这5年间发生过跳崖事件。”
四、自杀干预:心理帮助不容缓
据世界卫生组织报告,全球每年的自杀死亡率达到十万分之14.5,在15至44岁的人群中,自杀是第4位死因,同时也是导致疾病和残疾的第6位原因。有资料显示,在我国,每年至少有28万人自杀,200万人自杀未遂。平均每两分钟就有1人死于自杀,有8人自杀未遂。自杀者平均年龄32岁,大约60%自杀前两天有一个急性诱发事件,90%自杀者在自杀前未寻求心理帮助。南京每年近千人死于自杀。有精神障碍者、有夫妻矛盾者和经济困难者是最容易自杀的三大人群。
有专家认为,应当尽快建立完备的自杀干预机制。自杀,一个就已经太多了。无论如何,生命是美好的,人们不应轻言放弃。 快报记者 姜天蔚 田雪亭 实习生 夏娟 姜天蔚摄)(图片说明:燕子矶陶行知劝诫碑,想一想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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