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生育观念主导下,生育障碍在中国家庭是绝对的隐私,但据资料显示,在我国,不能生育后代的家庭大约有1000万个,而在这些不育夫妻中,至少有100万的男性患有无精症。加上男方存在难以治愈的遗传性疾病和男女双方血型无法结合等原因,每年至少有100万对以上的夫妇需要借助精子库进行生育。
面对这个庞大的需求,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国一些地方开始尝试建立人类精子库。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精子库冷冻储存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十分成熟的时期,但是由它所引发的诸如安全、伦理、隐私等问题还依然被人们议论。
这些小瓶子里装的都是一个个健康的生命
新闻:走近神秘的精子库
11月19日,卫生部对外公布了新批准的国内可以设置人类精子库的医疗机构名单,名单上的医疗机构从去年的两家上升到现在的三家,即重庆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江苏省人民医院和湖南省中信湘雅生殖与遗传专科医院。近日,记者来到其中的一家。湖南省中信湘雅生殖与遗传专科医院,位于长沙市湘雅路湘雅大厦,精子库设在6层,但是记者被告知在晚上最后一个捐精者离开之前,不能上楼拍摄。
该院护士长介绍说,他们把捐精的工作主要安排在晚上,这样既可照顾到捐精者的作息时间,又能保护他们的隐私。晚上将近10点,最后一位献精者离去以后,记者被允许上楼拍摄了,但是真正走近人类精子库,却发现它似乎并不神秘,现实中的人类精子库不过就是一些密封严实、大小不等的特殊容器。
据介绍,目前到医院来捐精的80%以上都是大学本科生、硕士、博士以及在校老师。作为自愿者,他们的捐精没有任何报酬。同时在他们正式成为捐精者之前,精子库的专家会和他们进行有针对性的交谈以判断捐精者是否有性格、心态上的缺陷。在签订知情同意书之后,精子库工作人员还会免费对捐精者从智力、血型、身高到家族遗传病、传染病等多方面作一系列严格的检查。
据介绍,通常精液必须先在精子库中存放6个月,不合格的精子会在低温状态下全部淘汰,经过再次检验确认合格的才能使用。供精室与人工授精室仅一墙之隔,但是除了这个仅够一个盛放精液托盘可经过的小窗口以外,供精者和受精者的双方情况必须保持完全隔离的状态。
据了解,希望有个健康的后代,是准备接受人工授精的妇女最基本的要求,同时她们通常还会选择与丈夫血型、肤色、脸形、甚至眼皮等外形特点相近的供精者的精液。
精子的健康与存储
主持人:这么多年来,大家对精子库有一种不信任的心理,你怎么向大众保证你这里的精子是可信的?
卢:我们精子库做了20多年了,在这个中间我们逐步在完善管理。我们每一个供精者都要做遗传调查,家族里有没有遗传病,另外还要了解他在生活习惯方面,有没有吸毒啊,有没有不良嗜好等等,他必须真实地有义务地提供给我们这些信息。
主持人:但是艾滋病或是别的性病,都有潜伏期。供精者如果刚刚感染上就来做这个检查的话,第一轮的检测根本就查不出来。
卢:对,如果他符合我们的条件,所有的检查都没有问题了,他的精子可以到精子库里面来。进来以后我们有一个检疫期,这份精子必须储存在我们精子库里半年。半年后,再给他进行艾滋病的检查,如果这个时候他没有问题的话,他这份精子才能提供给受者。
供精者的心理健康
主持人:生儿育女是一件大事,大家不仅要求孩子将来身体健康,还会担心这个提供精子的人会不会有心理障碍或者个性上的缺陷,并会影响到将来的孩子,这个你们能保证吗?
陈:这就靠我们接待供精对象的医生们,他们对供精对象进行很详细的了解,通过答卷和检查能够看出来他有没有心理上的缺陷。
卢:是的,我们跟每一个供精者进行比较长时间的谈话,第一看他供精的目的纯不纯,第二看他有没有其他的心理障碍。因为我们没办法对供精者进行智力测定,所以一般都是从大学生、研究生以及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中采集精子。
主持人:有人认为把学历作为参考的要素是可以的,但是如果精子库在设置的时候把这个当成条件,是不是一种歧视?
陈:作为供精对象,学历的高低可以作为一个参考的条件,但不是绝对的条件,或许曾经有人提过建立博士精子库,名人精子库,这些都不是科学的,因为学历和他的成名不代表他遗传后代都是名人、都是博士。首先是健康,健康是最首要的标准,健康说的是这几个方面,我们在选择的时候特别注意这些问题。
主持人:现在考虑到精子的质量,一般要选一些有一定学历的人作为标准,那另一方面也会有人利用这个标准把它变成一种商业炒作的方法,如“名人精子库”、“博士精子库”这怎么办呢?
于:这个我们国家的人类精子库办法有规定,刚才像陈教授讲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健康,主要看他有没有遗传病等各个方面的疾病,如果没有,不管他是工人还是农民,不管他是学生还是知识分子,凡是符合健康条件的,都可以作为供精者。在办法公布前后也曾经出现过“名人精子库”之类的,但在办法实施之后都销声匿迹了。孩子与亲父的隐私主持人:供精者的隐私保密系统是怎么建立的?
卢:我们之间会签订一个知情同意书,详细告诉供精者,我们工作人员一定给他保密。而且,供精和受精双方都不知对方是谁。主持人:这样的孩子长大后,他想知道亲生父亲是谁,能来这里查吗?
卢:国外有的父母会认为告诉这个孩子是人工授精的,是科学的成果,可是从我国的国情来看,这涉及两个家庭,我们绝对保密,他不可能知道这个供精者是谁。
主持人:这个孩子长大了,万一无意之中知道了真相,从人的本能出发每个人都希望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法律规定没有这个权力的,这样不就两难吗?
陈:确实是两难。但是从我们的国情来讲,目前国内条例来讲不允许这么做的。国内还有一些报道,觉得孩子有知情权,确实是两难的问题,作为人工授精的供精者我们选择的对象,尽量严格选择他的适应症,万不得已才采取这个办法,一般男方无精子,而且没有生精的任何功能,有一些特殊遗传病,不得已采取这种办法,所以严格选择适应症,尽量减少做供精者人工授精,我觉得绝对不能滥用这个方向来生育后代,对下代的健康都是有利的。
血亲通婚的可能性
主持人:是否会有这样的可能,一个人的精子提供给多个妇女使用,而她们的后代万一相爱了,就会与传统的伦理道德相违背,这怎么办呢?陈:我们条例有规定,一个人的精子只能提供给5个妇女受用,绝对不能多于5个,这样就最大可能避免了血亲通婚的可能性。
主持人:但是概率降低,并不是意味着不存在,那么是否能够建立一个信息系统,使这种情况完全避免?于:精子库档案保留是永久性的保留,应该是70年。如果说一个孩子在接近成婚的年龄,父母知道是哪家精子库提供的精子,就到那里查阅这部分档案。和对方结合起来如果说不存在供精同父异母,他们就可以结合;另一方面,在精子库供精方面进行严格的控制,过去因为中国地域比较辽阔,人口流动比较少。现在人口流动比较大,你在这个省供精,另外几个省也可能接精。将来中央精子库统一联网、统一管理,就可以消除这种可能性,虽不是百分之百,但概率达95%不成问题。
以上由《时空连线》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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