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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起近年来上海十分罕见的雇凶杀人案，主谋开价高达50万元人民币；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艰巨较量，对手不仅具有高等学历，驰骋商海数年，而且凶手多来自异地，有的与主谋并无直接关系。历经警方15个昼夜的艰苦侦查，此案迅速告破，5名犯罪嫌疑人被一网打尽。 经济大潮风起云涌，在金钱利益的驱动和诱惑下，犯罪分子耍尽伎俩，躲在幕后指挥，妄图逃脱法律制裁，结果机关算尽，终遭一网打尽。 现场疑窦丛生 9月19日，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地处上海市郊的青浦区。 快到10点了，可是证券公司的姚经理还未来上班，两名员工便来到姚家查看情况。 姚经理住在县城闹中取静的一幢别墅内。两员工走到近前，发现大门紧闭，窗户虚掩着，翻窗进去一瞧，不好，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姚经理夫妇已被残害在家中！ 接到报警，青浦公安分局和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等各路精兵强将先后赶到现场。经初步分析，凶手有三，皆为身强体健的青壮年。姚氏夫妇被害时间在9月18日晚，姚经理穿戴整齐，似乎外出后刚刚进门；姚妻则居家装扮，死在卧室内。现场翻动得十分零乱，凶手似乎是为财而来，死者的名贵手表、首饰和随身包内现金均不翼而飞。 然而，看似谋财害命的现场又疑窦丛生：其一，两名死者死亡时间不一，姚经理遇害在最后一餐后3小时左右，即18日晚10时半许，而姚妻则死于最后一餐后1小时内，即18日晚7时许。也就是说，凶手杀死姚妻后在屋内等了3个多小时，直到姚经理回家又一次行凶杀人。经访问获悉，案发当天，姚妻正常下班，而姚经理因为单位开会估计晚上10时半左右才能到家。其二，凶手作案手法不一，姚经理系刀刺后的急性失血性休克引起的死亡，姚妻的死亡原因则是捂嘴扼颈引起的机械性窒息。其三，作案者的身份莫衷一是。现场一片狼藉，凶手似乎是偶然的流窜作案，但他们第一次作案后不急于逃离现场，直至再次行凶，又符合熟人作案特征。 青浦是上海著名的水乡，民风纯朴，10多年来县城未发生过凶杀案。案发时值中秋、国庆节前夕，加上被害人是证券公司的经理，因此，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觅凶去伪存真 此案迅速引起上海公安机关的高度重视。案发当日，警方便成立了青浦公安分局和市局刑侦总队等单位联合组成的“9·19”专案组，重点攻坚。同日晚，青浦公安分局发出通告，悬赏2万元，广泛发动人民群众积极提供破案信息。市公安局副局长孔宪明、青浦区委副书记陈德昌等领导多次亲临专案组，具体指导侦破工作。 对手十分狡猾，虽然滞留现场数小时，却没有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线索。但凭借高科技的手段，专案组很快捕捉到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与现场遥遥相望的一幢别墅一直没有出售，凶手曾在那里呆过，然后进入现场作恶，最后翻越小区围墙逃之夭夭。 专案组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排摸，群众举报电话不断。9月22日，一市民举报：案发当晚11时15分许，别墅区围墙外，出现过三个神色慌张的青年男子，乘坐一辆高级轿车绝尘而去。该围墙外除了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别无他物，平时人迹少至。此三人无疑有重大作案嫌疑。然而线索也就此中断。 专案组的灯光通宵达旦；一次次讨论、修改，侦破方案不断趋向周密完善。市局刑侦总队总队长郭建新和青浦公安分局分局长徐堂章自案发之日起，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青浦公安分局副分局长陈卫国更是夜以继日地和侦查员战斗在一起。经过大量走访、综合分析，专案组初步认定凶手的主要目的是杀人，对象就是男主人姚经理，抢劫不过是声东击西之举。9月25日，侦查视线终于聚焦在一个人身上：此人名叫金纪忠，今年30岁，家住青浦区青浦镇城东，经营着一家私人贸易公司。金平时嗜赌，近日炒股亏损较大，行为反常，欲将价值600万元的股票抛售套现。金纪忠与死者姚经理有经济往来，熟悉姚家的情况。 但是，进一步调查的结果令人气馁：金纪忠没有作案时间。9月18日下午至晚上，他都在一家茶馆“砌方城”，但多人反映他那天好像一直心神不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为何要心神不定？雇凶杀人！专案组以职业敏感和专业经验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一点。 擒魔神兵天降 就在专案组准备与金纪忠正面接触之时，他突然不辞而别。他的出走再次使作案疑点上升。 围绕金纪忠的社会关系，专案组开始了千里布控。不少犯罪分子自以为“好人怕坏人”，这也成为他们疯狂作案的心理支柱。但在侦破“九·一九”案件的过程中，却始终伴随着人民群众急切的呼声：“我们有义务和警察一起抓坏人！”金纪忠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群众向专案组反映，金纪忠不久前与一名叫熊学建的湖北鄂州人联系过，形迹十分诡秘。据侦查，九月十八日，两人联络异常频繁，但案发后，两人突然联系中断。 九月二十八日晚，专案组派出七名侦查员赶赴湖北省鄂州市开展工作。经查，熊学建是当地闻名遐迩的社会渣滓，吸毒、打架、赌博无所不为，无固定工作且居无定所。同时，专案组发现熊学建等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并获取了相关证据。在湖北省公安厅及鄂州市公安局的大力配合下，九月二十九日深夜，熊学建在其女友家被一举擒获。 熊学建到案后交代，今年八月，一个叫“吴建军”的青浦人从上海到鄂州找其商量杀一个大老板（证券公司的姚经理），酬价二十五万元。九月六日，熊学建找了同乡陈光一起和“吴建军”碰头，谈好酬价为三十万元。随后，三人准备好作案工具赶到青浦。他们对姚经理有过三次行凶机会，但都因意外没有得手。九月十八日，幕后指使者金纪忠坐不住了，亲自出马找到熊学建等，并将酬金提高到了五十万元。于是，便有了九月十八日傍晚和深夜的血腥一幕。三个行凶者的进出路线，和警方分析完全一致。 九月三十日凌晨，另一犯罪嫌疑人陈光落入法网。 话分两头。此案另一关键人物——青浦人“吴建军”到底何许人也？熊学建说不清楚。调查表明，这只是个化名，但警方很快获悉“吴建军”和一来自鄂州的打工妹李某打得火热。经验丰富的侦查员乔装改扮，深入李某打工场所探听虚实。九月三十日上午，化名“吴建军”的青浦本地居民陆伟东在青浦汽车站束手就擒，同时落网的还有他的女友、本案知情人李某。原来，陆伟东是金纪忠的同学，陆一贯好逸恶劳，自然囊中羞涩，故对腰缠万贯的金纪忠言听计从。陆伟东对北上鄂州找帮凶并杀死姚经理夫妇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破译谋杀天机 9月29日，专案组对金纪忠进行全国边控。10月1日，金纪忠上了全国通缉名单。 金纪忠在北京出现！10月3日下午，一条消息震动了专案组。最后的较量是一个兵不血刃的瞬间———10月4日晚，十多名侦查员神兵天降，惊魂甫定的金纪忠束手就擒，警方当场缴获人民币70余万元。金纪忠毕业于北京一所知名大学，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狡黠和活络，他精通生意经。在国家单位干了一阵子后，金纪忠迫不及待跃入商海，自己做起了老板。他一度生意兴隆，风光无限，跟着其炒股的人整日前呼后拥，趋之若鹜。但去年开始，金纪忠的经营连连滑坡，加上平时喜欢赌博，越来越入不敷出。据他自己交代，由于和姚经理做生意中的纠葛，他对姚恨之入骨，欲置其于死地。最后，他亲自策划，开价五十万元人民币，由陆伟东、熊学建、陈光实施杀害姚氏夫妇，并伪装了上门抢劫的现场。 金纪忠正值而立之年，他本属于黎明的升腾，却选择了黑夜的寂灭。 本报特约通讯员 忻文轲 杨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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