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发誓，如果国内有单位要我，我立即回国，偷渡的中国人已使中国人在法国声誉扫地，法国人看中国人时白眼球越来越多，黑眼珠越来越少，我在这儿实在呆够了！

　　中国儿童被谁“出口”

　　□赵 华[法]

　　翻开2月5日的法国《新观察家》杂志——这期的副刊专门讲巴黎大区的移民问题。第一页的大字标题《被出口的中国儿童》让人吃惊不小，不愧是法国著名刊物，完全抓住了读者的视线。细读内容之后，作为一个在法国生活的中国人，我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中国蛇头们居然在儿童身上大发其财，而那些儿童的家长更是不择手段，利用法国救助流落他乡儿童的法律达到全家移民的目的。儿童是祖国的花朵，这是我们小时候受的教育。祖国花朵居然会被“出口”？

　　法国记者在文章中写道，巴黎郊区波比尼儿童法庭已经人满为患，要处理最多的是中国儿童流落案。最开始的时候，法庭工作人员非常重视中国儿童流落案。几年前，中国人大批偷渡到欧洲国家的时候，法国对此有个法律：未成年外国儿童不得被驱出境，如果发现这些儿童流落街头，法国有关部门就有责任将他们安置下来。可是最近几年，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人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中国儿童或者说未成年者在法国“流落街头”，这些人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也有更小一点的，他们坐在法庭门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晚上也不回家，于是，法庭就会有人出面干预，询问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坐着。这些儿童只会说简单的法语日常用语，诸如没有家没有父母等等，办案人员还会在他们口袋里发现护照等证件，从而得知他们的确不到法定的成年年龄。对一个孤苦零丁流落异乡的外国儿童，法国儿童法庭的做法是将他们安置在一个法国家庭中，并根据法律给这名儿童发放身份证件甚至给他们法国护照。与以前处理的外国流落儿童案例不同的是，这些中国儿童的双亲在孩子拿到身份证件后会马上露面，并要求法国当局给他们合法身份，因为法国前社会党执政期间，前内部长政舍维内芒曾经颁布法律，凡取得法国籍的外国人，其父母可获得合法身份。波比尼儿童法庭起初很是认真处理中国儿童流落案子，但时间长了，儿童法庭的人发现中国这些流落儿童并不是真的流落它乡孤苦无助，他们穿着整洁，有的手里还拿着手机，随时同家长和蛇头们取得联系，晚上如果没有地方睡觉他们会去旅馆租房间。法庭工作人员做过尝试，如果不去理睬这些儿童，到了晚上就有蛇头把他们接走，如果蛇头不来接，这些孩子就会大叫着说：“我付了钱的，他们（蛇头）应该给我安排地方住。 ”

　　法国记者采访了一名来自温州的17岁青年王随边（译音），他同另外10多名儿童一起来到巴黎，来的名目是参加夏令营。他对记者说，领队（蛇头）照管所有的事情，到了巴黎之后，他们先被大轿车拉到“美丽城”（外国移民较多的居民区）。一个月之后，他便被领到波比尼儿童法庭门口，让他坐在法庭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人们来询问他。很快目的达到，王随边被安置在一个法国家庭中，在法国儿童社会救助会的帮助下，目前正在一所学校学习法文。《新观察家》杂志指出，近两年来，已经有数百名来自各国的儿童得到安置，现在的问题是，巴黎大区儿童救助会的资金越来越紧张。如果说来自马里、刚果、罗马尼亚的儿童确是流落街头孤苦无助，那么中国儿童完全不是这样。文章指出，法国儿童救助会的制度，肥了蛇头，甜了家长，苦了法庭和法国的纳税人。文章还说，中国蛇头们简直是法律专家，精通所有的门道并且效率之高简直可称专业人才，他们知道孩子身上应该准备哪种证件，见到办案人员都要说什么话，并准备好一封要求社会救助的法文信，信件写得滴水不漏。令人瞠目的是，孩子身上所有携带的文件也都翻译成了法文，而且还是通过国家认可的翻译事务所做的翻译。

　　儿童救助会主任吉奥尔其对记者说，中国籍少年救助案已成为2002年最多的案例，有122名少年儿童得到安置，占外国儿童总安置人数的16%，吉奥尔其指出，就现在的资金和人力来说，他们的工作已到了极限，巴黎市社会事务负责人也指出，巴黎大区的儿童救助会在4年内救助的儿童翻了4倍，其中多数是中国儿童。波比尼儿童救助会更是被中国这些假冒流落儿童搞得焦头烂额，该会主任干脆带着中国儿童到巴黎市，要求巴黎市的儿童救助会想办法，说他们的资金和人力实在是不够用了。除了法国特有影响的刊物《新观察家》杂志刊登这篇报道外，法国收视率最高的电视一台在“新闻联播”中也指出，中国偷渡客在所有的偷渡客中“独占鳌头”。

　　中国蛇头和家长们利用儿童骗取身份的事件在法国华侨界引起强烈反响，一些巴黎华人报纸相继刊登文章，呼吁中国人自尊自重一点，中国驻法官方机构也呼吁阻止偷渡潮，并呼吁法国有关单位采取措施，不要给某些蛇头钻法律空子的机会。就在《新观察家》杂志刊登这篇文章的同一版面，记者路易丝还报道了中国东北偷渡客的一些情况，其中提到中国女子在巴黎街头卖淫的事实，对此法国媒体已有过多次报道，有媒体甚至说，中国女子街头拉客打破了亚洲女子上楼不上街的惯例。

　　笔者的几位朋友在一起也多有议论，对最近出现类似事情很不理解。中国人向来重面子，在西方人眼里，中国人民族自尊感向来很强，可现在大家似乎都不要脸面了。人们为何会丧失起码的做人尊严？中国现在的经济发展被国外经济学家评为“一枝独秀”，人民的生活水平不可否认地得到大幅提高，的确是有些工人下岗，有些人在社会转型期被边缘化，有些人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被淘汰出局，但同那些食不果腹的非洲人，同那些在战争威胁和民族冲突中艰难生活的伊拉克人、库尔德人、阿富汗人、科索沃人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也许只有一种解释，中国进入一个急功近利的时代，所有的人都想尽一切办法让腰包塞满。塞满腰包的人被看作是人上人被人尊敬，至于什么手段什么方式是否损害他人利益都无所谓。然而，人们最终要为这种积累财富的方式付出代价——中国假冒流落儿童情况已受到法国当局注意，据知情者透露，现在法国儿童法庭已不再上当，这些假冒流落儿童以及偷渡现象的间接结果是，法国卡紧了对中国人的签证发放。

　　经常听到有中国人抱怨说，到法国旅游探亲，办事开会，办个签证太难了，烦琐到了极点。一中国富翁对笔者说：“法国人真歧视中国人，还没出机场就要过四道关卡，把个护照翻来覆去地看，以后我再也不来法国了。”另一位大款说，法国人老是把我当成日本人，真是看不起中国人。法国人有眼无珠，对我们可爱的大款有失尊敬，但我真想拉他们去波比尼儿童法庭门口走一圈，也想带他们去妓女一条街看看“东洋景”，之后让他再作评论也不晚。

　　不过还是应该看到积极的一面，我想中国出现这些问题还是转型期的问题，中国再发展一段时间，人的素质再提高一点，恐怕就不会再跑到别国去丢人现眼。有人说，你说的好听，你为什么不回国？我现在可以对说这话的人发誓，如果中国国内有单位要我，我立即回国，偷渡的中国人已使中国人在法国声誉扫地，法国人看中国人时白眼球越来越多，黑眼珠越来越少，我实在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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