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不愿为记者领路

　　通州宋庄距北京市区25公里，北寺村则在宋庄的东北部，记者一行赶到时已是晚上10点多钟。在通往北寺村的路上没有路灯，只能借着清冷的月光慢慢前行，昏暗的小路上很少有行人来往，几次停车打听后才到达北寺村。

　　当记者向村民问起是不是有凶案发生时，正在忙着农活的村民们眼中流露出惶恐和紧张的神情，谁都说不清现场现在的情况。“大家都以为他们家人陆续走丢了呢，谁能想到会是被杀了。”一名村民说。“能带我们到他家看看吗？”“家里没人了。”村民们互相推脱着都不愿去。

　　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最终，在村民的指点下，记者只好绕着泥泞的小路寻找凶宅。突然，记者在车灯照耀下，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白晃晃的东西。下车后才发现，原来是一次性的白色塑料手套——这应该就是北寺村417号，犯罪嫌疑人刘德军的家了。

　　除了塑料手套，旁边还丢着一双沾满泥土的男胶鞋，已经老化得全是裂纹。在靠近右边的黄瓜藤下，留着四个刚刚挖过的土坑。在通向院门的路两侧，玉米秧歪斜着躺在路中央。此时，远处传来狗的狂吠声。

　　记者小心翼翼地走近院子，透过门缝，依稀能看到里面的房间还亮着灯。院门从外反扣着，记者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在寂静的夜空里只回荡着“嘭嘭”的敲门声。记者推开门走进院子，院里到处留着警方勘察后的痕迹：塑料手套和破碎的衣布。院子的左侧墙根处有挖过的大坑，而在正对房门的甬道上，还有一摊没来得及清理的脑浆，槐树下的地面上有一件沾满泥土的灰色上衣，房间的窗台上堆放着半窗高的玉米。

　　刘德军的家很穷，屋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甚至连常用的电器也没有一件，正屋里到处都是破旧的棉被，东屋的大炕上放着张小桌，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的秒针停留在九点处“滴滴答答”地响着，却不向前走动了。只有西屋门口还着着的煤炉显现出曾经有人住过。在西屋的墙上贴满了写有毛笔字的纸，记者推测，这间屋子应该就是刘德军的房间。

　　老太失踪牵出灭门案

　　从院子出来，村里依然还有未睡的村民。记者与他们的闲聊中得知，刘德军的父亲在1999年消失后，母亲就整天坐在家门口发呆，前一段时间摔坏了腿，虽然出来的次数少了，但街坊还是时常能看见。可连续三天，一直没人见到老太太的踪影。昨天早晨，邻居想到刘家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刘德军挡在了院门外。但机灵的街坊还是透过院门看到院内有新土，就起了疑心，询问刘德军他母亲的去向，刘德军只说：“出门了。”

　　由于邻居们进不去，就找来了村委会的同志。可不管谁来，刘德军一律不准进院。最后，邻居报了警，面对警察的盘问，刘德军没能坚持住。从早晨到晚上7点左右，警方陆续从院子里挖出了刘德军大哥、二哥、侄子、父亲、母亲五人的尸体。

　　据邻居回忆着，最早他二哥被害是1990年底的事了，大家都以为是失踪了，后来他的大哥、侄子、父亲陆续失踪，但他家并没报案，村里人也没在意，随后嫂子改嫁到邻村。

　　杀人动机仍然是谜

　　当北寺村的村民得知刘德军十二年间杀害了全家，都表示很惊讶。他们告诉记者，刘德军以前开过出租车，干过装卸工，可近三四年就没出过屋，据说他喜欢练习毛笔字。不过，他母亲与他相处了这么久，难道就不知道他的杀人行为吗？

　　据北寺村的崔主任介绍，刘德军今年35岁，文化程度不高，干过装卸工，家里一直都很穷，自从他母亲不能下地干活后，村里还给他家申请了低保。刘德军平时少言寡语，三年前突然不说话了，他母亲对外也说他不会说话了。他们家平时并没什么争吵，大哥也不和他住在一起，从刘德军以前的表现来看，精神上好像并没什么问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让人觉得非常意外。

　　记者从警方了解到，刘德军已经交代了部分犯罪事实，最后一次行凶是因为母亲打算出去串串门，但刘不允许，随后母子俩就发生了争执，刘随即将母亲杀害。但刘德军为什么杀人，家人相继失踪后家里为什么没人报案，还有他突然不说话的原因都还是个谜。关于刘德军前几次的犯罪手段，警方也还在调查核实之中。

　　信报记者 孔 琳 李 佳／文

　　信报记者 苏冠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