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泪不知道流了多少 |
小时候是足球明星 |
□记者 陈 铁 刘洋洋／文 李 浩／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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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下午，杨骄铃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讲述了儿子被体育老师打成精神病的遭遇，她悲痛地说道：“我宁可孩子死了，让我断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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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回放 体育教师两次怒打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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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9月28日下午，抚顺市第55中学体育运动会上初二年级的拔河项目正紧张地进行着。胡释中所在的二年一班在第一局中败给了二年三班，第二局比赛开始后，一班的形势又是不妙，站在拔河绳前边的几名选手一齐喊道，“一、二、三，松手”与此同时，三班的部分选手向后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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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气坏了指挥拔河比赛的体育教师孔祥山和教导主任闫勇，他俩同时出口大骂，孔祥山更是气急败坏地对胡释中大打出手，用拳头猛击其头部，用脚猛踢其腹部和腿部。”胡释中的同学如此描述当时的场景。事发时，教导主任闫勇还大喊着“往死里打”给孔祥山助威，使得本已被班主任拉到一旁的胡释中又遭到了孔的第二次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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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痛打后的胡释中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父亲听到他“我不上学了”的哭喊后大吃一惊。在父亲的追问下，胡释中讲出了事情始末，父亲急忙带儿子去找学校理论，但是因校长有事没有找到。此时躺在学校办公室里的胡释中一直嚷着“头痛、恶心”，父亲只好先带他到抚顺市中心医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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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怎么会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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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骄铃不敢面对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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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顺市中心医院给胡释中的诊断结果是“脑外伤，多发性头皮血肿”，住院治疗。在住院后期，胡释中逐渐开始晚上不睡觉，即使睡着了也经常惊醒、喊叫。有时发脾气，吵闹不休，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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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5日，胡释中因家里经济拮据，只好出院了。孩子住院期间，杨骄铃多次找过学校校长，但只收到了体育教师孔祥山送来的2000元钱，而且孔祥山的爱人到医院称自己丈夫并没有打胡释中，“这对孩子的刺激很大”。回到家里的胡释中更怕见到生人，对外界有强烈的不信任情绪，甚至父母做的饭他也不肯吃，说是怕饭里有毒，还经常无故发脾气、突然性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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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杨骄铃借钱带胡释中到医大一院看病，诊断为“神经症，精神障碍性质”，然而因无钱没有住院，回到家后的胡释中开始生活不能自理。20日，杨骄铃又借钱带孩子到抚顺市第五医院诊治，诊断结果为“精神分裂”，杨骄铃惊呆了，“自己家从来无此病史”。 29日，眼看着孩子日渐憔悴下去，杨骄铃再次借钱，把孩子送到抚顺市第五医院住院治疗。但这些钱也只是让孩子在医院呆了21天而已，胡释中出院时也只是表现得睡眠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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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3月21日，在铁岭两位好心警察的捐助下，孩子住进了辽宁省精神卫生中心（俗称开原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这里对孩子的诊断是“创伤性应激障碍”。胡释中的病情在这里明显好转。可惜的是，在四月下旬，他不得不因为经济原因再次出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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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释中的智力在经受这次被打后明显出现了问题，在医大一院，他对100减去17给出的结果是93；在开原做智力测试时，一道题也没有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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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目击 少年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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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记者来到了抚顺市顺城区前甸镇靠山村，杨骄铃一家现在的住处。记者到的时候，杨骄铃正和大姑姐研究去哪里租一套房子，现在她们一家四口人借住在大姑姐的家里。有家不能回的原因是，自己和教导主任闫勇在一个楼里，为了孩子不受到刺激，也为了能有人帮助照顾，他们借着别人的“房头”过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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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释中蜷着身子躺在一个小土炕上，由于药物原因，他还在睡觉。据介绍，他原来86斤的体重，半年之后已经长到了160斤，衣服显然已经不合身了，露了一大块肚皮出来。很难想象这个15岁的男孩，在去年9月之前还是抚顺少年足球俱乐部的主力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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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不知道。” 过一会，他又睡了过去，再不吭声音。杨骄铃松了一口气，因为儿子这一次没有动手打人。记者在杨骄铃自己的家里看到了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照片上的胡释中明亮的眼睛中透出智慧的光芒，顽皮的神情显现出一种青春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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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诉苦 差点把弟弟给活活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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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杨骄铃和丈夫从银行贷款15万买了两层门市房开饭店，每个月除了还银行的贷款还有1000多块钱的收入，但 儿子病了之后，所有的积蓄都用来治病了，腾不出人手来，饭店也不能开了。“现在花的钱都是借来的，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时间长了还不上，谁还会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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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要命的是，一月一还的银行贷款不能耽搁，“4月份的贷款，我还没借到钱还，还好农行的领导考虑到我们的特殊情况，让我们可以晚交三个月，但是滞纳金要照常交，即使这样我也很感激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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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释中还有一个弟弟，一提起小儿子，杨骄铃心里满是内疚。不久前，小儿子得了慢性胃炎也住进了医院。自己和丈夫每天都要照顾大儿子，没有时间来管小儿子，小儿子经常吃不上饭，饿坏了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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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骄铃说：“哥俩原来的感情非常好，晚上搂在一起睡觉，可是现在哥哥再也不搂他睡觉了，有一天半夜，哥哥的病发作了，还差点把弟弟给活活掐死。就是这样，弟弟还是十分懂事，告诉妈妈不想念书了，想要一起帮着照顾哥哥。不怕你笑话，到现在还没给孩子买起换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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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结果 野蛮教师下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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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骄铃在多次到学校、区教育部门、市教育部门，得到的答复是体育教师孔祥山下岗待聘，对于孩子的医疗费，是谁也不管的。上访无果后，杨骄铃于2003年1月24日一纸诉状将抚顺市第55中学告上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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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已经开过了两次庭，可还没有宣判。针对胡释中的病情，法院已经作过了司法鉴定和用药鉴定，可她还是不能松下气来，“我有点担心，律师第二次庭审时的语气明显很软，其实我们手里的证据是很充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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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骄铃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法院能给自己做主，在半夜儿子惊醒的时候，再用“有人给咱们出气”这样一句话安慰儿子的时候，心不用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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