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事故现场水域 |
本报重庆专电 昨日早7时许，长江重庆长寿段发生一起撞船事故。当时，一艘载有47人的过江渡轮由江北开往江南，在即将靠岸时被一艘由重庆开往宜昌的滚装货船撞沉。截至记者发稿时，现场共有7人获救，11人死亡，29人失踪。
事发时“长运一号”过江渡轮从长江南岸下码头开航前往北岸小岩子，在停靠码头掉头时与宜盛号滚装船发生碰撞，滚装船船首撞到“长运一号”轮船尾。2分钟后，“长运一号”轮沉没。目前发现，“长运一号”轮准运250人，实载47人，在死亡和失踪的40人中，有18名教师和1名婴儿。其他人员的身份正在核实之中。
花圈救老太太一命
昨日上午9时50分左右，记者赶赴长寿小岩子水域，长江边已站满了数千名围观群众，众人默默无语，只有江上搜救的船只闪着警灯，鸣着尖利凄婉的警笛。由于雾较大，在江边看不清沉没渡船的准确位置。
10时许，记者沿着长长的水码头石阶来到江边，救援临时指挥部便设在这里。在离江边不到5米的石滩上，一个色彩斑斓的花圈安静地“躺”在乱石堆中，似在诉说无尽的哀思。但这个花圈并非是用来祭奠12·18海损事故的遇难者的。
据江边卖小面的陈师傅称，昨日上午一大早，他刚刚摆摊，便看见一位老太太扛着一个花圈到对面的江南镇奔丧，后来这位老太太又扛着花圈回到了面馆附近，她说售票员不让她上船，说一大早很忌讳这个东西。没想到大约20多分钟后，事故便发生了……老太太因此逃过一劫。据了解，这名老太太和长寿老年协会当日准备前往江南镇祭奠一位刚刚过世的老人。
“闹哄哄的船舱忽然一片死寂”
“我还活着，我太高兴了，我还活着……”48岁的黄应明见到妻子赵金兰时，泪水夺眶而出。黄应明是江南镇实验小学的语文教师，家住长寿三道拐，他是船上19名教师中惟一的幸存者。黄应明说，昨日上午7时左右，他同往常一样准时到小岩子码头等船过江，到对面的学校上课，一同等船的本校老师有刘英姿、唐家凤，还有黄庆德、高中碧、陈惠全、秦小飞等5名女教师。除实验小学的7名老师外，还有大堡三圣小学、江南镇中心校的老师，平时大家同坐一条船，面孔比较熟悉。
“大约7点20分左右我们登上渡船“长运一号”，船上大约有50人，我坐在船舱靠左的栏杆旁。约10分钟后，船离江南水码头只有七八米远，正准备掉头，我忽然发现闹哄哄的船舱内忽然之间一片死寂，那些乘客不摆龙门阵了。”黄应明说，“我本能地探头向外张望，只见薄雾中一艘巨大的货轮迎面驶来，船上满载大货车，此时离渡船仅有两米左右。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渡轮被掀翻，水声轰鸣，往船舱里猛灌。”他在冰冷的江水中乱钻了一阵，但头脑尚清楚，大约过了1分钟左右，他钻出水面，抓住栏杆爬到了肚朝天的渡船上。不久，又有一人钻出水面，黄应明奋力将其拉到船背上，那人是船上的安全员，只听他连声说“完了，这下完了！”
收荒匠漂流十里被救
昨日上午10时许，搜救渔船在四五公里之外的江面救起一名生还者，当时，他已几乎被冻得失去知觉。这名生还者叫冯英，今年34岁，系长寿区罗温乡人。冯称，他到对面的江南镇捡垃圾，事发时他听到巨响，船在五六秒钟内翻覆，并有被拖动的感觉，他在船舱内翻了十几个跟头。“我已感到没什么指望，凭着本能在水中胡乱挣扎，不久我的脖子被菜篮子的绳子缠住，我感到绝望，没想到抓了一会儿，天呀，我竟然抓到船的栏杆，但由于水流太急，靠不了岸，只能顺江而下，一直漂到十里外的白塔镇。”
船主夫妇遇难
据了解，“长运一号”轮系陶明坤、周淑碧等人承包，今年7月25日才签订了承包合同，主要用于长寿城区到江南镇大堡等地的交通。由于客流量较大，每天共航行9次，上午5次下午4次，早上6点钟开船，下午6时30分收船，一趟收费8角。
据生还者称，船上共有9名船员，有5人生还，其余4人遇难，4名遇难者中包括船主陶明坤、周淑碧夫妇。
昨日中午，记者在长寿区人民医院找到了获救的5名船员，据安全员林世福证实，事发当时确有9名船员，陶明坤担任驾驶长，其余几人各司其职，担当轮机、安全、售票等工作。林称，渡船当时快要靠岸了，没想到滚装船偏离主航道，快速向江边驶来。当时能见度并不是很低，但因距离太近，渡船根本来不及躲避，腰部被击中，迅速翻覆。
获救的5名船员分别是林世福、林世禄、唐水和、云水福、杨孝林，其中林世禄和林世福是两兄弟。陶明坤夫妇和炊事员车怀忠，售票员詹淑华则永远被江水吞没。据悉，车怀忠本不该昨日当班，但与一同事互换，遇上事故发生。
据云水福称，出事船刚开第二班，昨日凌晨5时许，云等人在小岩子将空船开到江南镇接第一班进城的人，等到6点半左右开船，7点钟到达小岩子接第二班人，在回江南镇途中便出事了。唐水和告诉记者，船被打翻后，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并用最快的速度脱去一部分衣服，因此获救。
滚装船已被扣留
据了解，肇事的滚装船宜盛号，当时正从长寿沿长江顺流而下驶往涪陵方向，船上载有数十辆汽车。据知情者透露，海损事故发生后，滚装船的船员采取了一定的救援措施，从船上抛下了部分救生衣，但因浮出水面的人极少，救生衣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据安全生产监督部门有关人士初步分析，滚装船吨位在千吨以上，顺流而下，速度很快，惯性极大，偏离航道后，可能处于失控状态。不排除渡轮被滚装船拖了几百米远的可能，这样会加大轮上人员死亡的可能。目前肇事船只已被扣留。
学校紧急补充教师
12·18特大海损事故造成江南实验小学、江南中心校、三圣小学等多名教师遇难或失踪，孩子们热爱的老师突然和他们永久告别，学校的教学秩序被打乱。事发后，长寿区教委紧急制定措施，从长寿城关抽调数名老师到这些学校上课，目前教学秩序已恢复。
昨日下午，记者同实验小学的领导取得联系，他称，对失去几名同事感到十分悲痛，目前学校、教委已组成慰问团，安抚这些遇难教师家属，做好善后工作。他告诉记者：“我们失去了很好的老师，我们力争使孩子们的心灵不再受伤害，做好安抚和解释工作。”
海损事故发生后，引起重庆市委书记黄镇东，代市长王鸿举等领导的高度重视，代市长王鸿举亲自到现场指挥搜救工作。为全力搜救落水人员，长寿区出动20多艘打捞船，动用大量警力进行搜救，并成立了安全事故调查组。目前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文/王杰 本报实习记者 李佳
■摄影/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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