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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精神上离文学越来越近时 害怕身体远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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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1月21日01:44 东方网-新闻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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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庆贺《收获》45周年与巴金99岁的生日，作家余华昨天下午飞到了上海，是外地作家中到得最早的一个。此次前来，余华说充满了崇敬之心。“巴老是文学界的泰斗和良心，巴老的精神一直在激励着我。而这种感情，又不知不觉移情至《收获》。我最好的作品都在《收获》上发表，到后来写了什么好作品，觉得不在《收获》上发表，就很对不起自己似的。”当记者问余华，给巴老带来了什么生日礼物时，他回答道：无论给巴老，还是给《收获》，最好的礼物就是作品。
说到作品，就不能不提余华那部写了几年却迟迟未见完成的长篇。对于难产的新作，尽管余华不再像前几次接受访问时那样，铁齿铜牙闭口不谈，但仍然不愿意多说什么。他希望殷殷期待他的朋友们，压根儿把他写长篇这件事给忘了。“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余华坦言，小说写得很不顺利。因为，这两年跑得太多，本来打算今年完成，但最后还是没有大块时间写作。无法静心的原因是，余华感觉自己总是无法抵挡来自生活的诱惑。他引用了一句名言：“当我能吃到很好的牛排时，我已经没有牙齿了。”余华希望趁着年轻，四处跑跑。“也就是多吃几块牛排吧，我是一个作家，我需要生活。”
尽管挡不住诱惑，但余华也并不想让喜爱自己的读者失望，他说他肯定会努力写好这部难产的书。不过，每晚的失眠严重影响着他，看到天黑，他就害怕。
“当我还是20岁的青年时，我并不知道文学有多么美好，但我的身体很好，可以在一天连续8小时工作后，照样写小说。但在自己写了20年，精神上离文学越来越近时，身体却离文学远了。”余华自问：“这对于一个热爱写作的人，是否是一种悲哀？”
当记者问他：“会不会害怕在有最好的小说构思时，体力却不行了，如同在能吃最好的牛排时，却没有了牙齿？”余华说：“作家当然最好是不要跑出去，静心写作。但怕就怕一个人在身体远离文学的时候，离生活也远了。所以我会抓紧时间跑。”
这两年，余华不停地在国内外得奖，于是也就忙着四处领奖。对于作品和得奖的关系，余华看得很透彻：“文学奖，从来不可能有绝对的准确，绝对的正确和权威。自己得了那么多奖，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情了。知道自己是怎么碰上的。获奖只是表明，你具备了得这些奖的条件，但这些条件，其实别人也都具备了，并不为你一个人独有。”
但余华还是喜欢领奖的感觉。“文学奖对作家还是有很积极的意义。它代表了某种来自读者的声音，是那些权威读者的声音。它是作家辛勤劳动的酬劳。起码在心情上，感觉很愉快，工作得到了酬谢。就像一块石头，扔进了水中，溅起了浪花。仅仅是浪花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
晨报记者 徐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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