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济能力的人不用担心艾滋病?这大概是一种误解
11月22日,葛兰素史克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的副总裁兼总经理施伟励,在北京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宣布:将实现抗艾滋病药品双汰芝a的本地化生产。葛兰素史克已于今年10月向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递交了抗HIV病毒药物双汰芝a在中国生产的申报文件。双汰芝a是全球第一个抗逆转录病毒复方药物,被广泛用作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鸡尾酒疗法)的骨干药物。 一年前,一位中国感染者服用从国外进口的“鸡尾酒”,每年大概需花费近1万美元。目前国内抗艾滋病药市场基本为默沙东、葛兰素史克、百时美施贵宝、雅培、勃林格殷格翰等五大跨国公司垄断。去年11月,卫生部向五大跨国药企提出降价要求,由默沙东开始,跨国巨头陆续与卫生部达成降价协议。部分抗艾滋病毒药品降价幅度在50%以上,有的超过2/3。但对绝大多数中国感染者,尤其是那些来自农村的感染者来说,这样的价格仍然无法承受。“人人都有治疗的机会”这个商业口号便成了一种难以实现的美好愿望。 对于以后在中国生产的双汰芝a的销售价格究竟能降多少,施伟励颇有感慨地告诉记者:“中国还不能说是一个抗艾滋病药物销售的庞大市场,只能算是一个具巨大潜力的市场。在中国,100万感染者中只有3万人知道自己的状况,而在这3万人中得到治疗的只有100个左右,这样的市场显然是满足不了我们。也就是说,当我们在这里的销售达到一定程度时,价格自然就会降下来。至于降到什么程度,具体数字实在难以回答。” 尽管葛兰素递交的抗HIV病毒药物双汰芝a在中国生产的申报还没有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葛兰素就已经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造势”。葛兰素“大张旗鼓”的背后是国家对防治艾滋病的政策倾斜。 在新增感染者比率保持不变甚至日趋下降的同时,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高收入国家,从1996年“鸡尾酒”疗法被广泛应用后,艾滋病人的死亡率也在两三年时间内急剧下降。据一项研究显示,HIV感染者只要在95%以上的时间中坚持采用“鸡尾酒”疗法,就能成功避免艾滋病的发作。实际上,很普遍的一种观点是,在这些高收入国家内部,艾滋病已经不再像20年前那样成为整个社会的恐慌,人们由此开始有余暇关心与艾滋病相关的其他一些问题,比如伦理道德、人道关怀、社会规范及其他,而在此之外,他们也开始以成功的过来人姿态向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等国推广自己的经验。 这些经验,对于正在遭艾滋病疯狂打击的国家和地区来说,是否真的具有指导意义?11月19日,欧盟许多艾滋病专家共同呼吁制药厂继续关注艾滋病药物在增加心脏病和其他并发症上的负面作用。这一关注最早可以追溯到1999年,欧盟药物评估委员会(EMEA)收到多份报告,指出抗逆转录疗法会引发严重的代谢系统并发症。据伦敦大学教授伊恩?维勒的最新研究,抗HIV病毒药物可能会对患者的心脏造成永久性损害。抗药性是另一个几乎在所有国家都出现的让人头痛的问题。尽管新的艾滋病药物不断从实验室中走出来,但病毒回击的速度更快。据美国进行的一项全国性调查,14%新感染HIV病毒的人至少对一种艾滋病药物产生抗药性反应,而5.5%的人对两种以上的药物有抗药性。在1995年到1998年,这两个数字分别为3.5%和0.4%。 抛开这些副作用和抗药性问题不谈,无法回避的则是几乎已成为老生常谈的药价问题。即使在医疗保险制度相当完善的德国,据统计,也只有大约64%的HIV感染者能坚持采用鸡尾酒疗法。那么,在衣食尚不足以为继的乌干达、埃塞俄比亚等国,又如何能够保证患者“至少两年”、“不间断”完成鸡尾酒疗法――即使它在乌干达的价格已经从1996年时的每年1.2万美元降到了如今的每年500到800美元。 当然,“鸡尾酒”的价格还会降得更低,而且很可能会有更好的疗法出现。但问题是,它们是否真的能取得像在美国或欧洲那样的成果?或者,它只是会让艾滋病变得像固有的贫穷和饥饿一样,司空见惯,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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