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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人”飘在空中谋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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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月16日16:12 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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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洪十年清扫过近千幢楼房，尝尽生活的艰辛，他只是感叹，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一根长长的缆绳，一头系着生计，一头系着生命。“飘荡”在城市上空的生活，让他们远离了都市的喧哗；在城市的“石屎森林”里，他们在奋斗中淡度平凡人生。“蜘蛛人”，这个称呼的背后，隐藏着几多酸甜苦辣……
———题记
冬天的羊城，清晨的寒意正浓，“蜘蛛人”陈善洪这天起了个大早。按照安排，他要到广东地质大厦为大楼“美容”。乘电梯到达楼顶才8时，工友们还没来，他开始拿出粗绳，打结、拴紧，伴着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
“我从15岁就开始洗楼，这里哪栋楼我没洗过？怕是广州洗楼‘元老’吧。”陈善洪粗着嗓子告诉记者，他初中刚毕业就到广州打工，学历不高又没啥特长，找不到工做，邻村的叔叔就介绍他当了“蜘蛛人”。
“刚开始清洗头层楼时，我一上架子就头晕，全身发抖，老乡们都笑我，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当时我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个活，想走，是一个亲戚改变了我，他告诉我，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你还是要干下去，总比白歇着好。于是自己便咬咬牙坚持下来，慢慢提高自己洗楼的高度，现在完全可以清扫30-50层的高楼了！”
8时30分，工友来了。他们告诉记者，陈善洪一直就是这样，每次都早早来做好准备工作，下去洗楼前总要再检查一下，生怕绳子打的结会松。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他还时常对工友说，这是为了第二天工作起来更有精神。
要洗楼了，陈善洪连续提醒工友三次：
“看接紧了没有！”很快，他们就“溜”了下去。记者站在楼顶的边缘往下看，只看到几个黑影在光滑的墙面晃来晃去。高空中，他们拿着扫把，每人分区清洗3米多宽的墙面。
实际上，从楼下仰视“蜘蛛人”的工作更让人觉得“心惊惊”。不断晃动的绳子总让记者为他们捏把汗。但他们似乎全然不觉，时左时右，时上时下成了工作的全部节奏。1小时20分钟后，陈善洪轻巧地顺着绳子溜下来，笑着点头与记者打招呼。陈善洪面不改色，很显然早已习以为常了。
午饭时间到了，陈善洪和工友买了一份快餐，就在地质大厦楼后找块空地坐下，边吃边聊。这时的陈善洪满脸悠闲。他说，真没想到自己能够坚持10年。他指着大腿的伤痕告诉记者，那是在一次工作中受伤的，“可是，比起我哥哥，我幸运多了。”他告诉记者，在一次清扫一座20多层的大厦中，由于高楼的墙面是由玛赛克镶的，绳子来回晃动被墙面割断，他哥哥从高空跌下，抢救无效死亡。回忆起这令人心酸的往事，他悠闲的表情挂上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干这行的甘苦别人很难体会到。”陈善洪告诉记者，一次，他在清洗一幢33层高的大厦外墙时，有几处实在难以完成，但客户却怎么也不答应。被逼得没办法，陈善洪只好和两个同伴在同一个点上作业，相互支
撑。三个人挂在高空中，就像在玩杂技，路人都驻足惊呼：“好险！”。撑。三个人挂在高空中，就像在玩杂技，路人都驻足惊呼：“好险！”。
“你别看工作辛苦，我们这一行竞争越来越厉害，清洁工队伍已经由原来的100个左右增加到现在的不下1000个，很多公司就压我们的工资，由原来的3块多钱每平方米降到现在1块多点钱一个平方，工作一天最多才拿50多元，每月还拿不到1000元！”
陈善洪说，10年来，他的足迹已遍及广东各大城市，清扫过近千幢楼房。洗楼久了，经验也多了，他便组织部分朋友，买来工具，成立了个清洁队，由他负责与清洁公司联系业务。“我们不能老在家里等活干，这样才有钱赚。”目前，陈善洪已与广东8家清洁公司有业务往来，他不用担心会闲着，队里员工对他也有信心。
在陈善洪租来的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里，记者见到他那对双胞胎孩子，虎头虎脑的，很讨人喜欢。陈善洪说，他要趁现在年轻多挣点钱，努力把孩子培养成人才，不要再子继父业，吃没文化的亏。
本报记者 尹安学 实习生 龙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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