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捕风 全球非同性恋的男人们用40年的时间不厌其烦地追看另一个男人,这样的咄咄怪事只能发生在007詹姆斯·邦德先生身上,当2002年第N任的詹姆斯·邦德--皮尔斯·布鲁斯南艰难地扭动着日益肥胖臃肿的身驱"择日再死",这部事前并不怎么被看好的套路之作却已然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哈里·波特和魔法石》一举冲上了圣诞黄金期北美票房的冠军。 这再度证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如果说女人们永远抵御不了"麻雀变凤凰"的诱惑,永远甘于一遍遍沉溺于"灰姑娘"式的故事情境,那么,男人们就永远需要对"英雄无敌"的想象和对"英雄美人"式情意结的反复玩赏。 永不过时的自我标榜 007的诞生决非一个偶然,自1952年创作第一本007小说开始,原创作者伊恩·弗雷明总共出版了15本007的小说。而他也不否认自己深受《福尔摩斯探案集》和二战以来一系列间谍回忆录的影响。伊恩·弗雷明的007从福尔摩斯那里拿来了井井有条的睿智、推理,也成功地保留了一丝不苟的绅士风范和英国式的幽默,至于间谍身份更释放了弗雷明最夸张的野心和最丰富的想象力,毕竟,一个间谍要比一个侦探有着远为广阔的天地,也更加可能拯救世界。同样是从男性的角度出发,弗雷明意识到他笔下的主角还必须拥有一个简单、响亮、极具阳刚味的名字,掷地有声?quot;詹姆斯·邦德"就此成为混合了魅力、魄力和冒险精神的最佳代言。在去年揭晓的一项"史上最佳电影对白"评选中,"007"系列电影中的"The name's Bond, James Bond!"就高票当选所有男性影迷心目中"最正的对白"。 其实,蝙蝠侠、蜘蛛侠、超人都是影史上极受欢迎的"英雄"系列,但惟其因为他们都有着被事先标识、区别开来的"超现实"身份,所以,他们一直就只在更富于幻想、更年轻化的人群中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但邦德是不同的,美丽迷人的邦女郎和异国情调、令人难以想象却处处合理的故事情节、随事易时移不断改换的现实假想敌、永远走在科技前段的装备设计……一切都使007成为了触手可及又飘忽不定的魅力和冒险的同义词。 从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到90年代末,史泰龙、阿诺德施瓦辛格、尚格云顿等一大批肌肉发达的力量型明星也曾一度盛行于电影银幕,他们以超强的武力作为炫耀,以硬邦邦的肌肉显示着近乎原始的男性魅力,但只有007独有的幽默、睿智、高傲、敏感……才最符合哪怕任何一种最高端阶层的男性品位,007也几乎就等同于一种勇不过时的自我标榜。现实生活中的细节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当施瓦辛格只能"沦落"到在第三世界国家的电视机屏幕上拳打脚踢地做着耐用消费品广告,现任007皮尔斯·布鲁斯南就一直只是酷酷地在顶级时尚杂志上出现,不动声色地代言了售价高昂的意大利西服和镶钻表。 女权主义者的噩梦 除了詹姆斯·邦德,邦女郎一直就是007系列影片中另一个重要元素。可以想见,一部让男人们尽情享受意淫之快的007电影假如没有了邦女郎该是何等的索然寡味。邦女郎也就此成为紧跟《花花公子》、《阁楼》杂志而来的对赤裸裸的性幻想对象的提供。 如果说通常意义上的动作片、英雄片还都需要一个女主角而非花瓶,还都会对女主角的出现做足铺垫、造足浪漫氛围,那么,只有在007系列里,女性从一开始就是纯粹的装点,她们或者是敌方安排的"美人计",或是007无数次重复着的从天而降、掐头去尾、一拍即合的奇遇,007和一众女郎们也是恰如其分的"干柴烈火"。有性无爱,有调情无温情,几乎就成为007系列一以贯之的宗旨,结婚什么的就更不要提了,在1969年的《女王密使》中邦德一度结了婚,可到头来不仅老婆非死不可,就连男主角乔治·拉辛比在演完这一集后也从此无声无息,成了最短命也最不招人喜欢的邦德。 在女权主义者多年来的持续抗议和反击之下,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朋友的邦女郎们终于有了一点象征性的演变。比方说,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邦姑娘还只是天真无辜地在007臂弯里撒娇、酣睡,到了90年代苏菲·玛索和丹妮丝·理查兹则聪明、时髦地能缓桶畹碌餍Γ嗌儆辛说?quot;个性美女"的味道。当同样能打会斗的杨紫琼终于在几年前加入邦女郎阵营,女权主义者们几乎就要欢呼"一个男女平等的新纪元",可是,说是象征性的改变一点儿也没错,因为,当杨紫琼自己已经刻意扭曲到快没了女人味儿,而男人们看她打斗、为她欢呼也无非是说:那个妞儿打起来还真漂亮、身材还真不错…… 跳不出的邦德模式 据非正式统计,看过007系列的电影观众总数起码有20亿人次,即地球上每3人就有1个曾经看过007电影,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现任"邦德"皮尔斯·布鲁斯南也总结说:"是美艳的邦德女郎、新奇的道具、罗曼蒂克、幻想和最终的英雄赋予这部电影最长久的生命力。"来自网友的自问自答可能更加传神:身为一个男人,你为什么羡慕邦德?答案A,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搞砸一件事。答案B,谁不想开着最新款的宝马上下班?答案C,假如他走错了房间,那里面总会有一个没伴的漂亮姑娘(穿得还都不多)。答案D,他可以拯救世界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干掉情敌……"邦德模式"如此强烈而富于蛊惑力也使得即使是和它唱反调,也仅仅像是从另一个层面与它呼应。 1966年,刚刚声名雀起的伍迪·艾伦拍了部《出了什么事,老虎百合》专门讲述日本007如何寻找和拯救世界上最美味的鸡蛋色拉配方,这部片子以对"邦德模式"的首度颠覆而闻名,也确立了伍迪·艾伦气质独特的反讽风格。同样以007借力打力的还有周星驰,一部《国产凌凌漆》处处都不脱"邦德模式",处处又都透出翻云覆雨的奇趣。近年的好莱坞《王牌大贱谍》热得异乎寻常,主演梅尔斯亦老老实实地招认:《王牌大贱谍》三部曲从内容到形式无一例外都在拿不同时期的邦德电影开玩笑。还是资深的邦德扮演者布鲁斯南一语道破天机:007所有的另类版本大都可以看作是对原作最善意的抱怨。 的确,当邦德模式已然确立,真正彻底的颠覆从来就没发生,虽然007可以在各个版本里变得不高不帅、搞笑出糗,看上去也极尽平庸,但作为一种男性梦想的代言,美女、好运却从来都紧随于他。007的存在巩固着男性对自我重要感的体认,一如康拉德所说:"如果你向往成为一名重要的人物,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