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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亿与1万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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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31日02:05 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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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宁
岁末盘点，我国GDP首破10万亿元大关。与此同时，全年新增居民储蓄存款余额1万多亿元。
前者表明，国内经济攀上新台阶，值得欣喜。用传统观念看，后者也绝对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若用“市场”的眼光来评判，则反映出全社会尤其是占消费人群大多数的普通工薪阶层的消费信心依然不足。
支撑普通劳动者消费信心的约束条件通常有两个：一是收入逐年有所增加；二是劳动者对自身的未来收入（包括发展前景）可以预期。
就全社会而言，劳动者的总体年收入在今年是有所增加的。但也无法回避，不同劳动群体之间的收入增加依然很不平衡。譬如，农民的收入增加远滞后于产业工人；产业工人的收入增加又远不及公务员与垄断性行业的从业人员。
由于农民与产业工人占消费人群的大多数，说全社会消费信心不足，主要所指就是这一大块。至于约束条件二，“改革正在过大关”（吴敬琏先生语），而“过关”的成本又主要依赖民间来消化，导致占人口大多数的农民与产业工人对未来的生存环境缺乏足够的清晰预期。
笔者查阅官方的统计年报发现，自“九五”第二年起，全社会经济增长曲线与物价走势曲线运行轨迹相反。这5年间，一方面，国内GDP一直处于稳定增长状态；另一方面，物价指数呈逐年下滑态势。尤其是今年，经济增长进一步加速，物价指数则继续下跌。而且，是在商品房价格高速攀升的前提下出现的。
也就是说，假如没有高房价来“托底”，物价指数的下滑势头还要明显许多。如果再考虑到人民币存款利率持续下调的因素，以及全社会不同群体之间年度收入差距继续拉大的现实，对多数消费人群消费信心不足的问题，再也不能仅仅从口头上表示“高度重视”。
消费拉动生产、生产促进消费，这是市场经济（也是一般经济学）最基本的常理。消费不足，再加上“大路”商品和一般工业产品的生产能力本来就过剩———面临产业结构调整的压力，必导致同类企业之间价格竞争加剧，盈利能力减弱，继而减少劳动者收入。如此循环下去，后果不言而喻。
多数消费群体的消费信心不足，反映于经济运行层面是物价指数的下滑；反映于人的心理层面，则在于普通劳动者对未来“紧张兮兮”。政府当然要对经济建设所取得的成绩广而告知，以增加普通劳动者对未来生活的心理预期，不过，更应当通过分配制度的重建与创新，让社会的每个成员都能尽量分享到全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成果（不是鼓吹平均主义）。这是提高多数社会成员消费信心及对未来生活预期最实际、最能见效的现实手段。
就当前而言，社会有理由要求政府下决心加快做好三件大事：
第一，尽快打破行业垄断。通过市场竞争，遏制行业之间收入差距不正常的继续拉大的趋势，帮助多数社会成员找回社会公平（相对公平）的感觉。否则，多数人心气儿不顺，转而“捂”紧口袋属不得已而为之的必然心理反应。
第二，国企改制不可再拖。将置换出来的存量资产变现后，主要用于补充社会保障资金的巨大缺口。只有先还清“欠账”，多数社会成员才会恢复对未来的“安全”感。
第三，拆除一切可以拆除的市场“篱笆”。行政性收费大幅减少了，社会交易成本降低了，民营经济才会更大程度地得到发展。社会的饭碗多了，百姓的收入就同步递增，政府的税收也跟着递增，政府才有钱编织覆盖全社会的社会保障网。钱和“网”都有了，人们有了实在真切的安全感，谁还会捂紧口袋———咱老百姓改善生存质量的要求迫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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