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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子的父亲，你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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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1月17日01:15 重庆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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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我的儿啊”双泪流今年48岁的张国辉第一次给记者说起他和养子张涛的事，是在11月8日，他是看了记者写的那篇湖北姑姑为寻找离散30多年的侄儿、侄女，不惜奔走八千里路的报道后，专程从北碚乘车，来找到记者的。希望记者也能为他写一篇报道，找找他已离家出走2个月、杳无音信的养子。11月12日上午，记者再次约见了这位饱经人世沧桑的养父。可他误认为是记者帮他找到了养子，竟背了一大包养子的换洗衣服来，说是换季了，养子张涛离家时，还穿着夏天的衣服。他唠唠叨叨的说：我那儿喜欢漂亮，爱干净，还抹护肤霜呢……但记者观察到：这位给养子抱着一大堆干净衣服的养父，却衣衫褴褛，外面穿的那件蓝色呢中山装的领口、臂肘处，都还打着补丁，里面棉毛衫的领子已烂成了网状…… 说起养子张涛的事，张国辉的双眼始终是泪水长流。出生于1954年的张国辉，是北碚某矿务局的司机，1974年深冬的一个夜晚，他在出车归矿的途中，行驶到一面临江、一面是陡峭的群山的路上，循着车灯，猛然发现前面路中间放着一个花铺盖的包袱。当时，治安很不稳定，此路段因人少车少，经常有歹人埋伏于山中抢劫，而当时正值半夜，张国辉以为遇上了劫匪，吓得出了身冷汗，想一踩油门冲过去。可他猛然发现：那花铺盖在蠕动，好像还有婴儿的哭声，犹豫了好久，他才壮着胆提着一把榔头下了车，抱起花铺盖一看，真是一个婴儿。也许是放在路中已有了一段时间，婴儿已冻得脸发紫，凄厉的哭声响彻山野，勾起了他深深的同情和辛酸。再让婴儿放置于路旁，肯定只会夭折，一咬牙，张国辉把这个弃婴带回家。那时，张国辉才28岁，正准备与矿里一位姑娘结婚，此弃婴的出现，也给他的命运带来了很大的转折。在“那弃婴说不定是他与外面女人勾搭所生”的流言蜚语中，那姑娘离开了张国辉。他给孩子取名为张涛，将孩子的生日和他的生日定在同一天。为了抚养大这个孩子，他还决定终身不娶，与张涛相依为命。或许是过于溺爱，长大成人的张涛却变得令人不可思议，尽管为隐瞒弃婴的身份，张国辉与人换了工作，搬了家，可张涛还是知道了自己是弃婴，性格孤僻而暴躁，动不动就摔盆骂街，甚至对张国辉挥起拳头。今年都20岁了，读完高中也不再学习了，也不愿出去工作。说什么：既然你养了我，就要养一辈子。有次张国辉犯腰病，想让张涛倒杯水，不想，张涛把张国辉的药反扔了一地，还口出恶言：我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我才不会管你。到后来，竟对着张国辉拳打脚踢，不但好吃好喝，衣着要名牌，还规定，每月不得少于500元的零花钱。可怜每月只有800多元工资的张国辉为了唤回儿子的心，让其过好日子，每天下班后，还去给一家火锅馆当杂工和守夜。9月13日，在向张国辉要了1000元钱，又把家里彩电、冰箱都卖了后，张涛就离家而去了。没给张国辉留下只言片语，急得发了疯的张国辉还到重庆多家媒体登了寻人启事，求儿子能回家。“只要我的儿能回来，要我干什么都愿意”，守着记者嚎啕大哭的张国辉至今仍是一腔为人父的痴情。他说：儿子之所以这么做，是他还小，还不懂事，而且从小就遭爹妈弃，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我是他父亲，再不对他好，这孩子就更惨了…… 两种遭遇面对面记者面对的，是两位年龄相仿，都挨边50岁的男子。他们的衣着都是那样的朴素，不入潮流；都有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并且额头上都刻着几道令人心疼的皱纹；更叫人叹息的是，他们都是为人养父者，却有着不同坎坷人生和命运…… 11月13日，在记者的牵线搭桥下，两位养父张国辉和梁成贵利用电话进行了第一次对话，握住话筒，不知什么原因，两位养父都很激动，特别是梁成贵，眼里噙满了泪水，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在电话里重复着说：你好哇？你好哇？11月14日下午，北碚的张国辉又主动给梁成贵打了第二次电话，抽泣着说：他好羡慕梁成贵，有这么一个孝顺、懂事的养子，还拜托梁成贵，如果有可能，替他找一找张涛，养子出走2个月，他已担心得快发疯了…… 听着两位养父的两次对话，记者的心情颇为复杂，不由想起了曾情撼人间的那幅名为《父亲》的油画，据罗中立说：当初他见到这位为“模特”的父亲时，深为他满手、满脸的皱纹所震撼，而一细看他那双充满了人间忧愁、又慈爱无比的双眼时，眼里竟控制不住的滚落出了泪水：没有一种爱，能像父亲那样刻骨铭心，动人心怀，就是背负着这深沉的父爱，罗中立在激动和泪水中，一挥而就了《父亲》……将父爱演绎到了极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面对张国辉那一双哀怜的眼睛，以及给养子捎来的一大包名牌换季冬装，记者却无言以对，深感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法抚平这位父亲受伤的心，只能默默地为这位付出了一生幸福和爱的父亲祈祷：但愿张涛能看到记者采写的这篇报道，唤起他的良知，唤起他基本的为人、为子之道…… 而在采写梁成贵和梁童父子的患难情深时，记者的心也一次又一次的为这对养父子感动，深谙：人间自有真情，而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需要这种情义，这种爱，唯愿天下为人儿女者，都能象自己父母当初“舐犊”一样，回报一份真诚的幸福和爱！你是我永远的父亲“如果有来世，我愿做我父亲的父亲，像他爱我一样来爱他一生！”无独有偶，就在记者采访了张国辉的当天下午，一位名叫梁童的重师学生，又给记者打来电话，讲述他的养父的故事。在江北五里店一间只有一室一厅不到35平方米的普通民房里，记者见到了梁童的养父梁成贵。和张国辉不同的是，梁成贵是在结婚3年后还没生育，经医院检查说生育很难时，才从医院抱养的梁童。没想到，抱养梁童一年后，其妻子居然怀孕，又生下了梁童的弟弟梁子。有了梁子后的梁家，生活非常拮据，尤其是梁童5岁时，其养母因心脏病过世后，家里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父亲梁成贵的肩上。“我还记得，10岁那年的冬天”，梁童说：“天很冷，父亲想给我和弟弟买件冬衣，牵着我们的手，去了好多路边商店，那钱都不够买两件冬衣，眼看天要黑了，商店都要关门了，后来父亲下决心只给我买了件厚厚冬衣，弟弟却没有，当即就哭起来，爸爸一边用粗糙的大手替弟弟擦泪，一边自己也哭了，还说：都怪爸爸无能，无能啊，等爸爸挣到钱了，再给你买！而他自己身上却穿着单衣……我就是在父亲这无私的爱的包容下长大的。”说起这些梁童豆大的泪珠不住的往外滚。听着记者转述其养子讲的这些故事，梁老汉也是泪眼迷蒙，含泪笑着摇头说：这娃儿，心肠好，什么都记挂着，哪家父母对孩子不是这样的。看着简陋的家，记者不用问就知道梁老汉过得挺难，可梁老汉却说：再苦两年，就出头了，大儿子毕业该工作、成家了，小儿子也该读大学了。不愿过多说及自己拉扯两孩子艰辛的梁老汉，却不住地拜托记者，去劝劝梁童：那孩子太孝顺，太善良，为了给其减轻负担，前几个学期找工作没经验，就自己饿着，一个月回家拿100元钱，还悄悄分给弟弟20元，这学期找到三份家教，就死活不向家里拿钱了，每到周末还从学校带一二份有肉的“小炒”回来，说是给我和弟弟加强营养，而自己却不夹一筷子。国庆节前，梁老汉不放心梁童，悄悄地跑到学校去接梁童，这才发现儿子过的日子之节俭，床上除了一床薄薄的被子，连枕头都是用衣服做的。同学说：他的枕头，早在上学期就破得不能用了。同学还说：每天梁童都不吃早饭，中午和晚上，只吃两块钱的饭：一份一元五的素菜和五毛钱的饭，然后就去喝一大盅食堂里的面汤……三份家教的工作，更是累得他回到宿舍，连说话的口气都没有了，遇到要穿运动鞋的时候，都是向同学借，他还给同学说：此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养父能过上好日子，同学们都知道他有一个情深意重的养父。回到家里，养父含着泪水着着实实的“教训”了一顿梁童，买了三斤肥肉，一家人打牙祭，可梁童还不住的逗梁老汉乐，说：现在就流行他这种瘦身材，并真切地说：我是你挑选的，我最幸福的是成为了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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