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外交大臣费萨尔亲王

布什总统将在7月29日在白宫会见到访的沙特外交大臣费萨尔亲王

　　中国日报网站特约评论员文章：2003年7月25日，美国国会联合情报委员会部分公布了9·11事件的调查报告。这份长达800多页的报告是想研究和说明为什么在9·11事件发生以前美国未能对“基地”组织的活动采取有效防范措施。报告的基本结论，例如对美国情报部门行动能力的批评等，外界早就不陌生了。但涉及沙特与9·11事件劫机者之间关系的评论，却再次给美国与沙特的关系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 国会报告把矛头直接指向沙特政府

　　沙特外交大臣费萨尔亲王

　　在报告公布之前，白宫和国会一直就该报告在沙特问题上的结论和材料究竟应该公开到什么程度，进行着来来回回的“拉锯战”。白宫希望不要公布同沙特有关的调查内容和报告评论，但国会议员却不依不饶地想要再度将9·11事件的锋芒对准沙特。目前所公布的国会调查报告是一个折中的产物。一方面，报告并没有公布可能直接涉及沙特政府内部有人支持9·11事件劫机者的内容，据报道这部分内容长达28页；另一方面，报告的公开部分依然揭示了在美国的沙特人曾经支持9·11事件的劫机者。

　　首先，报告推翻了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罗伯特·米勒以前的说法，即认为这些劫机者在行动之前一直没有同外界联系，以避免暴露。国会报告引用FBI内部消息说，这些劫机者在动手之前曾有过“比原来猜测的广泛得多的社会交往”。这些交往给他们提供了入境、进入飞行学校学习、活动经费以及劫机准备等多方面的支持。公开的报告为此直接提出，9·11事件劫机者得到了“外来支持”。虽然报告没有说明什么是“外来支持”，但美国媒体认为指的就是沙特。

　　其次，报告指名道姓地说出了为劫机者提供支持的在美国沙特人的名字。这些人中有沙特民用航空局雇员奥马尔·巴尤米，他与9·11事件前在加里福尼亚圣迭戈居住的两名劫机者——哈里德·米德哈尔和哈兹米有过密切的接触。而美国联邦调查局档案显示，从1998年起，巴尤米就已经是美国情报部门的反恐调查对象了。巴尤米从沙特国内获得了大量现金，为米德哈尔和哈兹米支付了第一个月的房租，并给他们配备了翻译。9·11事件后FBI对巴尤米进行了调查，发现他同“基地”组织有联系。报告还提到了另外一名帮助过米德哈尔和哈兹米的沙特人，他就是奥萨马·哈滋南，此人被报告宣布为是“极端分子和本·拉登的崇拜者”。他还曾专门为1993年世贸大楼爆炸案疑犯之一的拉赫曼举办过聚会。最重要的是，这位名叫哈兹南的沙特人，就是沙特驻美国大使夫人费萨尔公主资助过的沙特同胞。

　　虽然公开的国会报告并没有揭示沙特政府中的人员和9·11事件劫机者有什么样的联系，但这样的调查结论却是旨在证明沙特同9·11事件有某种“牵连”。报告还引用中央情报局的备忘录说，劫机者与在美国的沙特人之间的联系是“沙特官员中有人支持恐怖分子的不可辩驳的证据”。

　　*** 报告让白宫左右为难、却又心中窃喜

　　9·11事件中的19名劫机者中，已经被证实有15名沙特人。沙特政府在9·11事件后一再强调沙特政府全面反恐以及与美国合作的立场，申明劫机者中的沙特人只是个人行为，现在国会调查报告直接将9·11事件与范围更大的沙特人“挂钩”，再加上迄今还没有解密的报告其他有关沙特的内容，让媒体和公众对9·11事件中除劫机者之外的沙特人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未免有新的困惑。更重要的是，由于布什政府目前的沙特政策正处在微妙的“转型期”，美国“半遮半掩”的国会报告无疑会平添国际社会对沙特国内的反恐局势究竟如何的疑问。

　　布什总统将在7月29日在白宫会见到访的沙特外交大臣费萨尔亲王

　　国会在9·11事件与沙特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一问题上所采取的立场，美国公众和沙特早就并不陌生了。2002年10月，若干国会议员就抓住沙特驻美大使夫人费萨尔公主曾经以慈善名义资助过哈兹南和他的家属的事情不放，抨击沙特政府对恐怖分子采取“暧昧”态度，当时就扬言要组织专门委员会进行听证和调查。布什政府为了顾及与沙特王室的关系，特别出于在伊拉克战争以前争取沙特政府支持的目的，当时曾竭力为费萨尔公主开脱。布什曾亲自出面称“美国完全信任沙特政府”，并在克劳福德的农场招待过沙特驻美大使班德尔亲王。然而，无论是白宫、还是五角大楼、或者是美国情报部门，对于沙特与“基地”组织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的疑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沙特是否将会成为中东恐怖主义新的活跃地的担心更是久高不下。

　　针对沙特国内民众普遍的反美情绪以及沙特王室在亲美立场与迁就国内舆论之间常常摇摆不定的立场，美国在伊拉克战争之后决定性地开始调整对沙特政策。在2003年4月底拉姆斯菲尔德的中东之行时，美国明确宣布将大幅度调整在沙特的军事基地，逐步从沙特撤军，将美国在中东地区的驻军重地从沙特移到卡塔尔和阿联酋。美国不再看重沙特军事基地的战略价值，反映了美国对沙特国内问题不断上升的戒心。布什政府现在一方面要推动沙特政府努力控制国内局势，避免沙特出现新的政治动荡，通过主动撤军来为沙特王室减少麻烦；另一方面，美国也需要推动沙特政府在反恐问题上采取与美国更加合作的措施。从这两方面出发，白宫既要小心翼翼地处理与沙特王室的敏感关系，避免刺激沙特政府，但又需要能推着沙特政府“往前走”。

　　7月25日美国国会部分公布的调查报告，其实是白宫和国会山继续在沙特政策上扮演“唱双簧”的角色。那就是由国会来唱“白脸”，由白宫来唱“红脸”。将“坏人”的角色推给向来口无遮拦、自以为是的国会议员，而让自己来“扮好人”，在给沙特王室施加压力的同时又进行协调和“和浠泥”。

　　*** 沙特王室既愤怒、又坚决

　　国会报告公布之后，沙特王室的愤怒可想而知。沙特王室确实在这场美国国内的9·11事件调查中深受伤害。沙特驻美大使班德尔亲王随即发表声明，否认任何有关沙特政府在反恐中不合作的猜测和指责，并抨击说，任何沙特政府资助、组织或者知晓9·11事件的说法都是“邪恶的、完全是虚假的”。班德尔亲王同时表示，沙特愿意公开“讨论有关问题”，但不会对“缺损的报告内容做出反应”。沙特的这一态度在于要坚决洗刷来自国会报告的“无端指责”，因此可能倾向于要求美国索性公布未解密的报告内容，以澄清事实。

　　沙特的立场反过来又将了美国一军。因为如果28页的报告真的要公开，会涉及到情报的来源以及处理情报的方式等问题，有些显然是“机密性”的。美国的情报部门肯定将依据“保密”原则反对完全将报告解密。这样一来，沙特与美国的国会报告之争，短期内可能无法真正大白于天下。

　　为了避免对美沙关系带来消极冲击，沙特和美国政府都在采取新的外交行动。7月29日《华盛顿邮报》报道说，白宫已经同意沙特外交大臣费萨尔亲王访美，并在美国东部时间7月29日同布什总统举行会谈。华盛顿不仅需要向费萨尔亲王解释其沙特政策，更需要平息来自沙特的愤怒。但现在看来，这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工作，因为在目前美国的反恐战略中，沙特是又一个美国说的不多、但却“盯得很紧”的国家。（中国日报网站特约评论员 朱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