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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是一个大国，无论兴盛还是衰落，始终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普京执政以来，俄罗斯的经济形势同样受到人们的关心。根据俄罗斯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和其他可靠的官方资料，可以对今天的俄罗斯经济概括地说，从叶利钦时代普里马科夫总理的政府开始到今天普京时代卡西亚诺夫总理的政府，经过整整4年的艰苦努力，俄罗斯到今年夏天终于走出了1998年8月经济危机的阴影。
四年前危机来得凶
卢布贬值使无数家庭一夜之间一贫如洗。叶利钦总统卸任后还心有余悸地说：“他们可以直接进攻克里姆林宫。”
1998年的经济危机对俄罗斯的普通民众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和浩劫，它来得是那么凶猛、那么突然。人们清楚地记得8月14日叶利钦总统斩钉截铁地宣布，卢布不会贬值。但他的话音未落，几天后卢布却真的贬值了，一夜之间多少家庭一贫如洗！几年后，叶利钦在他的回忆录《午夜日记》中仍然心有余悸地写道：那场经济危机“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新的现象。多少年来，一堵高墙将我们与世界文明相隔绝，如今才发现，我们对这种现象毫无精神准备”，“人们对政府极端不满，卢布崩溃，中产阶级丢掉了存款，商人破产。在这样的浪潮中，在一片恐慌和严重通货膨胀的背景下，他们可以直接进攻克里姆林宫”。
走出危机不容易
俄罗斯国家统计局今夏宣布，俄主要经济指标已恢复到或非常接近1998年经济危机前的水平。对于俄罗斯这样一个大国，这显然是一个来之不易、值得骄傲的成就。
然而，俄罗斯这个庞大的身躯挺住了这场“毫无精神准备的”严重危机。4年之后的今年7月，俄罗斯国家统计局局长索克林宣布，俄主要经济指标已恢复到或非常接近1998年经济危机前的水平，已经走出了这场危机的阴影。
俄国家统计局的数字表明，居民收入（包括黑色收入即逃税部分）超过危机前5．4％，工资提高了18．7％，失业人数减少了30％。索克林承认，退休人员的生活水平还没有达到危机前的水平。1998年危机前退休人员人均退休金为403．7卢布，折合67．28美元；今年7月人均退休金为1341卢布，折合42．5美元。但危机前国家长期拖欠退休金，而现在绝大多数地区退休金已经按时发放。因此，从实际情况来说，就是在退休金方面现在也已经不比危机前差。对于俄罗斯这样一个大国，这显然是一个来之不易的、值得骄傲的成就。
但是，也有专家指出，用今天的数字与1998年相比并不科学，因为在危机前国民经济在短时间内急剧下降。如果用今年7月与1998年7月相比较，人们不难发现前者比后者仍然还差15％至20％。如果人均收入按美元计算，1998年7月为144美元，今年夏天为116．5美元。再如，一个俄国人今天的月购买力可以购买45．5千克牛肉、71千克鱼和401．7千克土豆，在1998年危机前则可以相应购买47．7千克、75．4千克和425．5千克。
但是，必须看到的最大的差别是：1998年危机前的俄罗斯经济是走向深渊，而今天俄罗斯经济是在走向光明。这是必须注意的一点。
普通俄罗斯人的感受
因银行倒闭，一妇女多年积蓄化为乌有。后来国家还了钱，她说：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风险总要顽强地活下去，生活总是为自己开辟道路。如今走在俄罗斯街头，到处能感受到俄罗斯人的乐观和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格里尼娅娃，总会计师，50岁，在危机前收入丰厚，她的钱都换成美元存在因科姆银行，一家当时非常庞大的商业银行。危机发生后，因科姆银行倒闭，储户外汇存款被冻结，完全没有返还的指望。后来，国家储蓄银行接手了因科姆银行储户的存款，经过4年时间返还金额相当于80％，这是她本人没有想到的。她说，一个人无论遇到什么风险意外总要顽强地活下去，生活总是为自己开辟道路。那时，觉得多年的全部积蓄化为乌有了，像做梦，但活了下来。后来国家还了钱，也像在梦中。她说，俄罗斯是个大国，不会轻易倒下去的，看看俄罗斯的历史就会明白这一点。
普列什尼科夫，一家家电连锁店的总经理，30多岁。他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1998年经济危机后的1999年新年期间，他的家电销售量是上年的两倍。此后几年，家电销售量一直以每年翻番的速度在增长。危机前他只有两家商店，现在他已经拥有4家商店，月销售额为100万美元，他估计明年就可以接近年销售额2000万美元。过去他从莫斯科进货，现在他准备大量从中国直接进口家电。似乎家电的销售并没有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
马洛兹，州退休基金管理局局长，52岁。他领导着1450名职工，为全州68．6万退休职工管理和发放退休基金。他认为，现在的情况比危机前明显好转，退休基金下发得比较及时。为了解决老人们领取退休金的实际困难，他们正在逐步实行“退休金磁卡化”的新办法，使老人们在就近银行就可以直接提取退休金。现在，退休人员游行集会要求发放退休金的事件极少，而危机前则是司空见惯的。
这些普通俄罗斯人的感受和看法，使我们不能不相信，今天的俄罗斯正在向前迈进。当你在街上看到那些女大学生正用手机讲话（据说一半以上女大学生有手机、通话1分钟折合人民币1元至1．24元），看到市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到许多在建的商品楼，都会感到俄罗斯新的气息。尤其是从星期五的下午开始，到星期六、星期日，那在街上不时驶过的挂着彩带或系着金铃的结婚车队，以及在教堂门口或无名烈士长明火前举行仪式的一对对新婚夫妇，你会感受到俄罗斯人的乐观和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普京是个务实的人
没有许愿，没有制定“几百天计划”，但保持政局稳定得到了经济稳步发展。
普京总统是个务实的人，他没有许愿俄罗斯如何经济起飞，也没有制定什么沽名钓誉的“几百天计划”。普京的支持率在不断上升，而这种支持是社会稳定的支柱。普京知道，只有社会稳定才能稳步地发展经济。
普京执政后首先在世界上恢复信誉，树立形象。俄罗斯外债始终是西方各国对俄罗斯施加压力的一张王牌，也是俄罗斯发展经济的一个障碍。去年年初俄罗斯外债总额是1490亿美元，其中包括前苏联的外债1050亿美元，俄罗斯自身外债只有440亿美元。由于西方从年初就逼债，一时国内就还债问题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但普京总统当机立断，对外宣布俄罗斯保证偿还外债，顶住了西方压力。
由于普京执政以后政局的稳定和经济的恢复，卡西亚诺夫总理的政府一方面竭尽全力还债，另一方面千方百计同债权国谈判，对前苏联的债务进行重组以削减数额。到今年年底，俄罗斯外债总额将减少到1245亿美元。俄罗斯2003年面临还债高峰，但今天的舆论与去年相比完全改变了调子，现在的主旋律是：“俄罗斯已经不怕偿还外债！”不久前卡西亚诺夫总理在国家杜马讲话时宣称，1998年俄罗斯国内外总债务是国民总收入的1．5倍，今年已经下降到45％，明年将继续下降到40％。这在很大程度上解除了西方国家对俄罗斯赖债的顾虑，许多西方投资者已经看好俄罗斯，甚至已经进入俄罗斯，在俄罗斯寻找投资市场并开始投资。
俄报讨论给普京过生日
俄官员估计未来20年需要约两万亿美元资金，虽然经济发展存在不确定因素，但俄罗斯今天争论的已是如何加快经济发展，而1998年争论的却是如何应付严重危机。
据政府经济发展部官员计算，未来20年俄罗斯经济的顺利发展需要大约两万亿美元的资金。这样才可能消灭贫困和达到今年约翰内斯堡世界可持续发展大会提出的可持续发展的目标。经济专家测算，现在俄罗斯国民生产总值为3450亿美元，其中用于投资的为17．8％，也就是超过600亿美元。按俄罗斯经济以每年增长5％的速度持续发展，则20年内其国民产值将提高2．5倍。如果投资资金能够保持在20％的水平，那么20年累积达到投资两万亿美元是现实的。还有学者认为，在今后20年俄罗斯的国民生产总值预计为15万亿美元，而其中用于投资的比例如果为13％，实际数额就达到1．95万亿美元，就是说投资比例在国民生产总值中不用20％就可以达到目标。当然这是一种更乐观的估计。
但是，也有一种意见认为，俄罗斯经济积重难返，存在许多老大难问题。现实出现的问题总是比理论上预测的来得早、来得快、来得多、来得复杂、来得棘手。有时政府不得不被迫修订正在实施的计划。比如，俄罗斯出口构成中，原料占70％，如果不作改变则十分不利，开采原料的设备要更新，成本要增加，而且需要的投资不会按理论计算那样逐年平均投入。原料出口的价格也取决于世界市场的变化，有高低两种可能。未来20年俄罗斯国内政局的变化和世界经济环境的变化也将直接影响经济的发展速度。俄罗斯今年的增长速度估计就已经开始放缓，将达到4％左右，是否能够达到理论计算的5％，还存在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所以，在未来20年如何发展还需要继续研究。
无论如何，俄罗斯今天的争论已是如何加快经济发展，而1998年危机前的争论却是如何应付面临的严重危机。俄罗斯经济的发展是必然的趋势，但俄罗斯今后如何发展将取决于领导人的决策。很快就是普京“知天命”的生日了，俄报刊已经在讨论送给普京生日的最好礼物是什么。普京也许正在考虑如何回答人们对他的支持、信赖和期望。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 祝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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