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资的N个旅游梦想
2002年7月28日02:58 四川在线-华西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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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月亮和六便士》)的塔希提岛以高更为原型的思德里克兰德和小资们
注定是要彼此相属的,思德里克兰德的出走也让所有的小资为之着迷———他从银行高级职员庸俗的、过度舒适的中产阶级生活中出走,走到南太平洋上的热带小岛:塔希提。
他在塔希提原始丰美的生态环境里作画,像亚当一样生活:脱光衣服,赤着脚丫,饿了吃香蕉渴了喝椰汁累了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他还更彻底地娶了个土著老婆———给自己找了个不识字也就不可能被文明矫饰的夏娃。
就这样,塔希提从此就意味着一个文明的悖论,一种对庸常的城市生活的背叛,它是小资们对伊甸园,对一切古老、单纯永远的怀想。
海明威(《流动的圣节》)的巴黎无数的人梦想过巴黎,而当巴黎已经变
成一个滥俗的梦想,就只有海明威可以拯救它。的确,当小资们说起他们梦想中的巴黎,一定会特别指明他们喜欢的只是勒姆瓦纳红衣主教街或者香圣母院路,只是从那儿走向塞纳河、卢森堡艺术馆和丁香园咖啡馆,喜欢坐下来看看漂亮姑娘闲时赌把马,或干脆是由此寻访格特鲁德·斯泰因、埃兹拉庞德等一大筐异人的旧影故地———直截了当地说,这就是海明威用《流动的圣节》还原的巴黎,一个充盈着饱满生趣和灵感的地方,一个不标榜浪漫而显得特别浪漫的地方。小资们都得承认海明威这家伙实在太有煽动力了,说出来的话就像魔咒:“假如你有幸在巴黎度过青年时代,那么在此后的生涯中,无论走到哪里巴黎都会在你心中,因为巴黎是一个流动的圣节。”
塞林格(《麦田的守望者》)的纽约小资就是这样,明明自个儿在大多数事
儿上循规蹈矩老老实实,但偏偏喜欢以“坏孩子”自居,塞林格的霍尔顿可不就是一个坏孩子的经典代言人牎他几度从学校里、从家里逃出来,就游荡在纽约这座巨大的城市机器中,他渴望的是真实、朴素,但看到、遇到的都是虚伪和欺骗,他惊觉“人们都不拿真正的东西当东西看待”,他苦闷、彷徨、放纵,他在大都会繁华空洞的边缘行走,却始终梦想着“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小资梦想中的纽约就是这样吧,是守望者的眼光关照着的,晃晃悠悠的纽约。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布拉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给考夫曼拍成了
电影《布拉格之恋》,谁都无法否认布拉格自然而然就具有的某种情调,它丰富而含混,是古城广场上历次战争和政治运动的废墟凝结下来的生命和历史的重量,是特丽莎跌跌撞撞行走在一夜之间被抹去了名字的街道和建筑中忽然感到的无边无际的虚飘、漫漶,也是做了擦窗工的托马斯面对着全布拉格的窗户和女人时奇特的迷恋、快乐和有限膨胀的自由感……
杜拉斯(《情人》)的西贡杜拉斯这样描写一个印度女人:她只能
生活在那里,她靠印度、加尔各答每天分泌出来的绝望生活,同样,她也因此而死。也许言必称杜拉斯的小资们可以同样地来描述杜拉斯,只是同样妖冶冷酷的意象换到了西贡。
杜拉斯是激情以至疯狂的,西贡就此在热带的殖民地色彩的昏黄幽郁中潜藏了巨大的激情,触摸到了这个激情匮乏时代的痛;杜拉斯邂逅了湄公河上的中国情人,她惊心动魄地叙述“他使我生命中的其他爱情黯然失色,”湄公河就此也有了小资们“取之不尽”的对爱情、距离和绝望的冥想。
更酷的小资们还会说:杜拉斯写的是“前小说”,所以,在西贡,永不发生却保留了一个故事全部丰富的可能性,杜拉斯是成功地创造了“一种令人心碎的悲怆气氛”,小资们就毫无保留毫不犹豫地爱上了这令人心碎的悲怆气氛里的西贡。
卡尔维诺(《隐形的城市》)的隐形城市卡尔维诺毫无疑问是把小资旅行推向新
高的人,“为了回到你的过去或找寻你的未来而旅行”他这么说了,也把一切的城市超乎想象又纵横交错地拆解成了只有他看得到的“隐形的城市”:这是细小的、连绵的、隐蔽的城市;这是城市与记忆、城市与欲望、城市与标志、城市与贸易、城市与名字、城市与死亡、城市与眼睛、城市与天空的奇妙连接……于是,小资们感慨了:旅行的最高境界原来是到达隐形的城市,而这样的到达竟也是最新的一次出发。
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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