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古巴的关塔那摩湾是美军关押“基地”组织恐怖分子的地方,这里总共囚禁了来自39个国家的564位囚犯。他们中有通缉犯、政治犯,也有本国的犯罪分子,他们的来历各不相同,背景各有迥异,但在关塔那摩湾,他们却不得不面临“平等”的境遇--无权聘请辩护律师为自己申诉,也无权享受《日内瓦条约》和《美国宪法》的相关条例。这些囚犯都无一例外地被贴上了“恐怖分子”的标签,正如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关塔那摩营竣工仪式上所说的那样:“这里关押着的是地球上最危险、最邪恶、最训练有素的杀手。”然而事实 并非像外界想像的那样简单,《新闻周刊》记者经过一番明察暗访揭开了一群无辜阿拉伯人在关塔那摩的恶梦。 一路颠沛流离志愿者变为阶下囚 在关塔那摩基地关押着五名特殊的科威特人,他们的家庭背景和个人职业并不复杂,一位是拍卖师,五个孩子的父亲;一位在科威特内政部任职;还有一位是教师,自1996年以来就一直利用暑假在非洲和巴基斯坦从事慈善事业。从任何一方面来看,他们都难以与恐怖分子相牵连,在科威特的恐怖黑名单上,这五人也没有被登记在案,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来到关塔那摩--这个完全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28岁的阿卜杜拉·卡穆尔向记者讲述了这段惊心动魄的漂泊经历。9·11恐怖事件发生后,美国立刻开始酝酿针对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反恐战争,在这期间,各类关于阿富汗难民的报道纷纷见诸报端,这些报道深深打动了在科威特电力公司工作的卡穆尔,他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年轻人,也是一位坚定的慈善事业支持者。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卡穆尔立即决定利用假期前往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帮助那些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十月,卡穆尔被困于阿富汗边境;十二月,他与其他四位科威特慈善志愿者来到托拉博拉山区,疲惫不堪的五人决定暂时借宿在当地一位巴基斯坦部族首领马拉克家里。一开始,他们还受到了热情款待,可是好景不长,马拉克是一位见利忘义的伪君子,为了得到一笔数量可观的赏金,他竟毫不犹豫地将这五位科威特人交给了当地政府,并谎称他们是塔利班逃犯。这帮无辜的志愿者转眼之间变成了背负罪恶的阶下囚,他们被关进了附近的阿利扎伊监狱。 三天后,他们被转往另一所监狱,在转狱间隙,他们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封写给科威特驻巴勒斯坦大使馆的书信交给了一位曾对他们表露出同情之心的监狱看守,然而,这位看守和另一位看过这封信的记者却没有勇气把信交给监狱长官。《新闻周刊》记者在采访过程中无意间得到了该信的复印件。信中这样写道,“我们是以志愿者的身份来到阿富汗的,但几经波折却未与科威特驻巴使馆取得联系……由于阿巴边境部署了大量军队,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巴基斯坦,于是来到了托拉博拉山区。”“三天来我们在监狱里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给我们答复。” 美军不讲理囚犯家属怒火中烧 今年二月,五人中的四人被转移到位于古巴的关塔那摩湾美军基地,关押在X-光营内;五月,另一位科威特人也被运送到这里,他被关在刚刚建成的Delta营地。 就在这期间,其中一位名叫阿尔·沙马利的科威特人开始加入绝食运动的队列。他在给父亲的家书中写到,“我已经27天未曾进食,4天没有喝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无法忍受这里的非人生活。”他希望父亲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并且“争取让这些信息在科威特媒体上爆光,让大多数人了解事件的真相”。 为了解救无辜的亲人,这些科威特在押犯的家属们纷纷联合起来,谴责美国政府的非人道主义举动,他们与华盛顿Shearman &Sterling律师事务所签订了长期合同,还与一家公关咨询公司合作,向外界揭露发生在关塔那摩内的真相。 目前,在这五位被拘禁的科威特籍嫌犯中,只有奥马尔·拉贾巴接受了美军的详细审讯,拉贾巴在南联盟波斯尼亚的一家慈善机构工作,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战争打响时,他正在阿富汗参与人道主义救援。囚犯家属对这样的详细审讯表示欢迎,但是五角大楼却认为这并不是把他们带到关塔那摩的真正目的。“我们有理由相信每一个在关塔那摩的囚犯都是有罪的,他们都是战犯。”一位美国国防部高级官员对记者说道。 然而,美国这种所谓的审讯仅仅局限于囚犯本身,他们根本就没有核查过这些人在国内的真实情况,所以,这样缺乏证据的审讯仅仅是形式上的过场而已,更别谈企图从中掌握什么重要情报了。 最新的消息称,美国开始允许一些外国代表进驻关塔那摩,由他们亲自审讯本国囚犯。科威特政府也正在积极申请进入基地,虽然还未得到美方批准,但是,我们期待着这群无辜的受害者能够尽快回到自己的祖国,结束在关塔那摩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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