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见过他的照片,但是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巴勒斯坦极端组织的一名自杀爆炸者,5月8日在以色列城市海法制造自杀爆炸失败后,一个机器人用铁钳子将他拖走。这名巴勒斯坦青年名叫扎伊丹·扎伊丹,现在安静地躺在阿富拉市的一家医院里,手脚被铐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以色列病榻上的“肉弹”自述
这间医院位于以色列北部城市阿富拉,病房里住着的多是在自杀性爆炸事件中受伤的以色列士兵、警察和老百姓。《纽约时报》记者得到院方允许后,采访了这位“失败的人体炸弹”,见到他时,年仅18岁的扎伊丹正穿着病人服,躺在一张干净的病床上,手和脚被牢牢地铐着。床边坐着两名以色列警察,他们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报纸。
在两个小时的谈话中,扎伊丹流露出绝望、痛苦甚至后悔的神情。据以色列媒体报道,5月8日,扎伊丹在海法市的一个十字路口拉响了炸弹,但由于质量问题,炸弹没有伤害到路人,只是将他自己的腹部炸烂。为防意外,以色列调来一个英制机器人,将他拖走。
对于爆炸一事,扎伊丹坚决否认。他一再说那个炸弹根本就没有爆炸,自己是被以色列人开枪打伤的。但医院的病检报告显示,扎伊丹确实是被炸伤的。不过,扎伊丹很感谢医院的治疗,在他看来,“这些犹太警察比我们的头儿强多了,对我挺好!医院也不错,护士每天为我换四次床单。”
在扎伊丹病房隔壁,住着一位在自杀性爆炸中受伤的以色列警察,提到扎伊丹和“杰哈德”,他说:“我敢肯定,如果我们的人落到他们手中,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待遇。这就是我们以色列人同他们的区别。”
廉价香水浇灭“烈士”之梦
从加入“杰哈德”到缠着炸弹搞自杀,扎伊丹并没有经过多少培训,根本不懂怎么操作。但一天晚上,一个年轻人突然跑来找他,手里拿着塔瓦勒巴的遗嘱,激动地告诉他“你已经获得批准,可以当烈士了”。
跟着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扎伊丹来到一间废弃的房子。他看到地上摆着一只很大的黑色背包,里面装着一枚炸弹、电线和两节9伏电池。炸弹约有15公斤重,旁边有两个开关,其中一个已经坏掉了。“这个是开,这个是关,懂了吗?”那个年轻人匆匆介绍,紧接着递给扎伊丹一个崭新的移动电话,“你拉开关前,给我们打个电话,报告你的位置!”
就这样,扎伊丹接受了任务。在回家的路上,他买了3块钱的香水,按照那个年轻人教的办法,把香水统统洒在炸弹上,压住浓重的火药味道,以免被外人识破。当时,扎伊丹觉得很轻松,家里没人知道他的计划。吃午饭的时候,他还和哥哥开玩笑。
下午4点钟,扎伊丹背上炸药,吻别母亲,径直到他常去的清真寺祈祷。扎伊丹明白,自己升天后可以选择70个人陪伴自己,一路上他都在考虑这些人选,“我要让我的家人都来陪我”。在路边,他随便拦了辆车,坐到海法的一个十字路口。他不知道该去炸谁,因为那个年轻人没有告诉过他。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炸警察吧”。
但是,他没料到的是廉价的香水把行动给搞砸了,爆炸失败了,无人死亡,只有他一人受了重伤。他的“烈士”之梦永远破灭了。
5月8日的一幕幕,扎伊丹永远都忘不了,“我很难受,我错了!但作为一个人,我有权利像其他人一样生活。犹太人居住在以色列,享受生活,有人保护他们。但我却没有,从来没有安全感,(以色列)士兵可以随随便便进入杰宁,我害怕自己会被抓起来!如果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还会有更多人像我一样……”
失业与侵略开辟“殉教”之路
扎伊丹家住在杰宁难民营中,上到小学五年级就辍学了,看报读书没什么问题,但写字就稍微困难些。此后,扎伊丹干起了小贩的工作,最初是卖报纸,后来经常到以色列去卖些小物件。就这样,一晃6年过去了。
2000年9月,巴以新一轮冲突爆发,扎伊丹突然什么工作都找不到了。在一个熟人开的菜摊上,他凑合着帮上一把手,每天负责把蔬菜运到市场。这些活儿大约需要两个小时,干完以后他就回家睡觉,如果烦了不想睡,就去歌舞厅,或者到处抽烟喝酒。
一个偶然的机会,扎伊丹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宗教节目,马上就迷上了《古兰经》。扎伊丹告诉自己,他人生到了一个转折点。自那以后,他每天都去清真寺祈祷,烟戒掉了,歌舞厅也不去了。到了2001年3月以色列军队袭击杰宁难民营时,他毅然决定去做一名反抗侵略的殉教者。
很快,扎伊丹跟随了当地“杰哈德”组织的一个负责人马哈茂德·塔瓦勒巴,并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要当人体炸弹”。但不久以色列军队在杰宁施行宵禁,塔瓦勒巴被以色列人打死了,扎伊丹的“殉教事业”被迫暂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