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疫情能为政治遮羞吗？

　　□穆琳　发自北京

　　自3月8日台湾出现首例SARS感染者，短短几十天之内，疫情大面积爆发。至5月中下旬，台湾已成为全世界疫区内病例增长最快的地区。

　　不过，在这个对民众来说性命攸关的时刻，台湾当局炒得最火的，却是台湾加入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事情。在台湾岛内存在两种看法：一是台湾可以趁此机会加入这一国际组织，突破大陆施加的“国际空间限制”；二则存疑———危机当前，加入WHO是最紧要的吗？而且加入WHO就能解决台湾疫情的控制问题吗？

　　以“台独”为指向的泛政治化，一直是台湾当局的一大问题。近年来，在台湾岛内的政治语境中，“宁独勿统”逐渐成为可以取巧获利的“优势立场”，以致无论岛内发生何种事情，只要有材料能为“台独”鼓嚣，便会被岛内的政治力量夸张放大，无限引向与“台独”相关的话题。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性疫情，首先应该考虑的是民众的生命权利、公共安全，还是基于政治目的而强行扯进的政治宣传，或是粉饰天下太平？台湾当局在疫情面前暴露出的泛政治化问题，引起岛内岛外的诸多批评。

　　第一波：现代版的“掩耳盗铃”

　　台湾SARS疫情发展可分为三波：第一波从3月出现首例感染者开始，到4月22日和平医院集体感染事件爆发前，这一阶段疫情相对稳定。

　　此间，台湾当局大力宣扬其“三零”防疫业绩，即：零死亡率、零社区感染、零境外移出。有分析文章指出，“三零”都是针对大陆和香港疫情而作出的标榜。当时大陆、香港都有SARS患者死亡，香港淘大花园出现严重社区感染，香港病患也有境外移出的现象。对于台湾疫情的暂时稳定，当局颇有点沾沾自喜的味道。

　　由于台湾从首例到第5例SARS个案皆为境外感染。台湾政府认为，只要境外移入问题解决了，SARS危机就能迎刃而解。于是防疫工作变成了关闭岛内对外连接，主要是与香港和大陆的来往。而在重视境外移入个案的同时，当局忽视了本土感染个案的防治。对于外来病例和本土病例的双重标准，造成基层医疗机构在判断上的混淆，台湾SARS疫情未能及时被遏止而最终大面积爆发，至此埋下了第一个大隐患。

　　令人不解的是，也是在这理当提醒民众高度注意疫情的紧要关头，台湾“卫生署”居然制作了这样一个公众广告，说在台湾岛内“匪谍”（暗指“大陆派出的情报人员”）比SARS病患还要多，民众要多注意的是“匪谍”，而不是SARS。

　　此广告一出，舆论哗然，纷纷指责“卫生署”为什么要把政治和防疫两个事情搞在一起！《联合报》的一篇评论文章更是指出，“匪谍”多不多，该不该提防，自有其他主管部门来提醒民众；“卫生署”在此危机关头，不管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却去多管闲事，不知是谁的授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基于台湾岛内的SARS疫情已经呈现危险态势，WHO网站3月18日首次登录了台湾的病例通报。由于网站上使用的名称是“中国台湾（Taiwan，China）”，台湾“卫生署”致函WHO要求更改；WHO随即便以“中国台湾省”标注。台湾“卫生署”气急之下提出抗议，于事无补之后，便在自家的“疾病管制局”网站上，翻译转载WHO提供的信息时，居然自作主张地将关于台湾的内容拿下。

　　当时便有台北卫生局对“卫生署”的举动提出批评，指其不尊重WHO通报的原著，是因政治原因而罔顾科学。岛内的评论则称之为现代版的“掩耳盗铃”故事。

　　这个举动的恶果，同那个公众广告的后果如出一辙，严重误导了岛内民众对台湾SARS疫情的判断，更使相关医院的警惕性降低，在随即便到的汹涌疫情面前，打了一场准备不足的败仗。

　　第二波：谁来负责？

　　台湾的第二波疫情爆炸性的突发，始于4月22日和平医院报出的院内集体感染。7名医护人员都出现SARS症状。疫情通报上去后，24日和平医院被封院。在没有做好封院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以及医疗资源没有及时补进的情况下，封院后院内出现混乱。有人自杀，有人遁逃，绝望和恐惧弥漫院内，也发生医生护士集体抗议的事情。而曾在和平医院治疗的病人，纷纷转向各家大型医院，造成了此后多家医院医护人员集体感染的情况。

　　在台湾的疫情恶化中，和平医院是一个最大的漏洞。而医院及医护人员的感染，是台湾SARS传播的主要原因之一。那么，和平医院的疫情该由谁来负责？

　　和平医院归属台北市卫生局管辖，于是有人说，台北市市长马英九应该负责。又有人说，首先，台湾“卫生署”前期政治化操作防疫工作导致忽视实际疫情；其次，医院感染爆发后“卫生署”没有协调好资源，医疗物资没能及时进入医院，造成4月22日后局面更加混乱，所以“卫生署”应该承担主要责任。

　　台湾“卫生署”是台湾“行政院”直接统筹机构，台北市卫生局是地方执行机构。在和平医院事件中，上下互不配合，互相批评，很多方面缺乏有效的协调。

　　比如在第一例疑“社区感染”者曹太太的病情确认上，台北市卫生局抱怨称早就上报，因“卫生署”认为并非SARS病例，于是解除对患者的隔离，结果造成300多民众无辜成为“二级”感染者。而这位曹太太也正是此后造成和平医院医护人员集体感染的“超级传染源”。

　　而“行政院”则着力撇清自己，将矛头指向底层医院。日前“行政院秘书长”刘世芳指出，已有多名医师检举其所在医院院长、院内感染管控主管为了医院的面子、业绩，怕被封院，在院内出现SARS疫情后，多隐匿不报。这已成为岛内疫情扩大的主要原因。

　　对此，辩论的另一方反唇相讥说，就算医院大面积瞒报属实，那也要想想究竟是什么促使他们瞒报，为了医院的“面子”、“业绩”是一方面，但当局一再强调自己的“防治业绩”只怕也是一方面。

　　5月16日，台湾“卫生署”“署长”涂醒哲表示对SARS在该岛的迅速蔓延负责并辞职。陈建仁被任命为新“署长”。

　　第三波：对WHO的追逐

　　5月，随着接触和平医院的人员到各地看病，SARS疫情蔓延到台湾南部、中部、北部。从5月10日开始，台大、长庚等好几家大中型医院陆续出现医护人员集体感染。台湾出现第三波疫情高峰。

　　5月18日台湾新增诊断病例达到36例，创下新高。这已经是台湾连续第3天新增临床诊断病例超过30例。在全球各地疫情普遍下降的情况下，台湾的防疫形势凸显紧张。

　　即便在此时，台湾当局最关心依然并非疫情，而是5月19日在日内瓦召开的世界卫生组织大会（WHA）。台湾已于15日向WHO提出申请，要求以观察员身份加入这一国际组织大会。

　　事实上，自SARS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起，台湾当局便开始不断拿SARS问题当牌来打。

　　4月21日下午，就在台北和平医院报出的院内集体感染、台湾疫情大规模爆发的前一天，陈水扁对来台的美国众议员克兰等一行人提到台湾防SARS的卓越表现，做到“零社区传染、零死亡、零输出的优越成绩，台湾却被排除在WHO外，这对台湾2300万人民非常不公平”。

　　结果“三零”成绩翌日便被戳穿，台湾当局难堪之余变招，马上转过话锋说，台湾疫情如此严重，只有加入WHO才能更快地争取到世界卫生组织的援助。已经下台的台湾“卫生署”前“署长”涂醒哲说，倘若台湾是WHO联系网络的一部分，台湾就会较快获得有关的抗炎援助。新加坡在疫情爆发初期便获得援助，而台湾却得等上7个星期才获得援助。

　　台湾新闻界人士评论说，客观持平的来看，台湾加入WHO，其政治意义大于实际上的医药卫生安全意义。加入WHO就能解决台湾严峻的疫情局势吗？WHO能给的协助，至多派专家赴台。真正要控制SARS疫情，还得靠台湾本身的医疗体系，以及有效的行政领导和社会统筹。

　　而针对台湾依然严峻的疫情，大陆一再表示，愿意给予台湾地区全面的支援。而台湾当局的回应却是，大陆帮不了什么忙，要想真帮忙，就不要阻挠台湾加入WHO。

　　5月19日晚日内瓦传出消息，台湾以观察员的身份加入WHO的提议在总务委员会中，经主席裁示，不列入大会议程。

　　这样的回合，已经是第七次，虽然每次无一例外均告失败，但台湾当局认为至少可以在岛内民众中强化“大陆打压台湾”的印象与心态。而此次SARS肆虐台湾，民进党更觉得是一个大好时机———在此背景下，大陆的“打压”行为更会触及岛内民众的神经，挑起他们的情绪。而眼见4年一次的选举逼近，民进党需要的，正是能被其所用的民众情绪与心态。

　　于是，新加坡《联合早报》日前就有文评说，台湾借SARS搞政治，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