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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写是因为伤口在流血--对话作家刘恒(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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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S.SOHU.COM 2003年05月04日01:52 北京娱乐信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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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我不会马上写。这等于是伤口本来在流血，你又扒开来仔细看看。要等一切稍微平复下来后再说。
恒的写作是以被影视发现并大量改编而让公众所知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让他获得一种从天而降的知名度，虽然在此之前以其作品改编的谢飞的《本命年》、张艺谋的《菊豆》都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主要奖项。被众多导演选中且得大奖，证明了他筋道文字之外对世象观察的深刻彻底。这是我们把非典这个话题摆到他面前的一点初衷。
在鼓舞大家坚定信心的同时，我们也想知道非典时期我们社会以及生活的变化在这样一个作家眼中是怎样的。
在刘恒家附近的一家豆浆店里，穿着极普通的白衬衫、袖子随意挽起，仿佛被将至的夏天热住了的刘恒如约而至。
深层思考
关键在你有能力
记者：如何看待中国人这次抗击非典疫情？
刘恒：我们这个民族是个很有韧性的民族，等一切平息之后，社会各方面会迅速恢复正常运转，甚至会比以前更红火。生活的常态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
记者：那您认为这次疫情对我国社会的高速发展有什么影响？
刘恒：在我看来，社会发展的这种暂时的减速未必是一件坏事。遭受一点打击，受点伤，然后在这种状况下默默去发展你自身，积聚自身的力量是最重要的。
中国最有底气的在哪？在人的资源。人是最可宝贵的，不能把人仅仅当做一个消费的资源。13亿人，13亿个脑袋，如果创造性充分发挥出来的话，谁能抵挡得了。但你创造力发挥不出来，多的是芸芸众生，那就多而无益了。开发人的智慧资源、开发人的文明资源是很重要的事。
这是一个恒久的课题，中国现在重视教育也就是在重视这个问题。
现象解剖
正常的反应
记者在这次非典时期我们即看到许许多多感人的事迹，也看到社会上有一些特殊的反应和现象，请您为我们逐一谈谈看法。
1．初期人们在超市集中购买
刘恒：这是人们的一种正常反应。一些生活必需品人们想累积一些以防万一，是可以理解的。当然，现在天气热了，买太多，放坏了就不好了。笑我自己和我爱人都没有去抢购。
2．个别极度恐慌现象（如没得病却认定自己得了、放弃治疗的）
刘恒：怕死、畏惧是一种正常的现象。特别是面对这样一种未知的疾病。但是如果反应过分反而会对自己造成更大的不必要的伤害。
3．有人趁“非典”敛财
刘恒：社会的渣子永远存在。他们这种“打劫”和平常的“打劫”还不同，他在大家的恐惧中又加入了一种新的恐惧。
难关过后
节后综合症
记者：最近有无写以此为背景作品的打算？
刘恒：我不会马上写。这等于是伤口本来在流血，你又扒开来仔细看看。要等一切稍微平复下来后再说。
记者：历史上有很多以疫病为题材的小说，您比较喜欢哪一部？
刘恒：像《鼠疫》、索尔仁尼琴的《癌病房》都看过，还有一些战争小说，我认为都是一样性质的，都反映人类在灾难中的挣扎。
我现在特别关心的是难关渡过后的心理问题。我估计会有一个类似于节后综合症的情况出现。疫情过去后，首先，小孩会不适应，放假在家松快惯了，天天看电视，一旦让他上学，他适应有个过程。上班族也可能会有这现象。另外，应变机制在难关状态下，一声令下，雷厉风行，等难关渡过后，又会有很多问题产生。
现在就应有人去研究，把这些影响减小到最低限度。
人与人
在集体中渡过难关
记者：在此次难关中，您认为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是加强了，还是更加互相防范了？
刘恒：要从两方面看，不管怎么宣扬：大家是一家人，别人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但必须承认，个人的生命是别人不能替代的，你的死亡就是你的死亡，别人不能替你活着，最根本的还是必须让个体的利益得到尊重。他要自我保护，让他自我保护。
但人陷入难关时，还是集体的力量更容易摆脱难关。当人组成一个团体，大家心很齐的话，可能更容易渡过难关。而个人陷入难关后，如果排斥他人，那就是彻底的孤立无援。不能过分地强调个体的利益。
记者：那像出租车中逃跑的疑似患者是否就过于强调他个人的权利和利益了？
刘恒：这种人，在同情的同时，要予以蔑视。
记者：那您怎么看医生，在他们身上利己与利他可能会产生矛盾？
刘恒：这就跟当兵一样，既然当了兵，就要履行他的职责。当然，每个人的道德水准不一样，会有各自的选择。
生活状态
爱人是搞医的，一点不紧张
记者：您的生活最近有什么改变吗？
刘恒：基本没什么变化。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少年天子》的后期，就在北京，但一直没觉得怎么着。突然有一天发现我们工作的楼里人少了，才觉得不对劲。
记者：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刘恒：25号左右吧。但我的生活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这两天在搬家。
记者：这个时候搬家？
刘恒：这个时候搬家才好啊，到处都人少，方便。我们家还照常上外面吃饭。饭馆人特少，像在专门为我们服务。我爱人是搞医的，其实我开始还有点担心，但她一点不紧张，我们也渐渐觉得没什么了。
祸福转换
一场灾难实战
记者：非典对您的生活没什么太大影响，那您怎么看非典对社会的影响呢？
刘恒：我觉得这次非典暴发既是一场灾难，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样本。各方面为如何应对危机、应对突发灾难打一场实战。有了这次经历，政府在应对灾难时都会有更多的经验和准备。
我认为，这次政府在调集各方面力量来应对非典的表现是好的。在这种时刻特别考验政府果断、干脆的行政能力。
这次危机还可以对医疗改革有很大促进。现在医院的一个很大问题是又看病又卖药，产生很多问题。那我们趁这个机会就可以将医、药两个体系硬性分开。可以给医生增加工资、提高门诊收费，当医生在非典时期为社会做出这么大贡献的时候，这些措施再出台肯定能得到大家理解和支持。
另外，许多人不讲卫生的习惯也可以趁此机会改变。现在大家天天要洗很多遍手，打扫房间，消毒，随地吐痰要罚款50元。改变这种不讲卫生的习惯，可以提高一个民族的整体形象。
信报记者鲁莹／文苏冠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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