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图为《纽约邮报》封面。主题为：布什知道。副题为：“9·11”之前，总统已被警告，恐怖分子可能劫机。 |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5月15日晚披露一条惊人消息：美国总统布什处理“9·11”情报有重大失误，他“知情不报”，导致美国遭受巨大损失。消息一经披露，布什便遭到了美国媒体的穷追猛打。从5月17日起，有关这一事件的报道开始占据美国主流媒体的头条位置。美国媒体评论说，布什将不得不面临可能对他极为不利的“情报门”。这件事看样子一时难以了结，最终有可能影响布什“反恐统帅”的形象、美国国会的中期选举结果、情报机构体制和方针的调整，乃至白宫与新闻界的关系。 布什究竟知道什么 “9·11”事件发生后，美国国会着手调查情报工作的失误。前一段时间，有关方面对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调查进度十分缓慢。直到最近，参与调查的议员才开始接触到更多的材料，包括中央情报局每天向总统提供的《总统每日简报》。其中有一份2001年8月6日的简报，标题是《本·拉登决心攻击美国》。这份简报分析认为，本·拉登及其追随者决心要把“攻击的矛头延伸到美国境内”，并“惊人地预言”，“基地”组织的成员将劫持美国航空公司的客机。 当时，布什正在自己位于得克萨斯州的农场里休假。“是不是因为总统在休假而疏忽了这份重要的情报？”“为什么‘9·11’后白宫一直说事先没有得到过任何警讯？”“白宫在‘9·11’前还知道哪些情况？”类似的问题立即成为媒体追踪的热点，顿时，首都华盛顿掀起了一场抢新闻大战。 与此同时，美国媒体又披露出另一份密件———《凤凰备忘录》。这份密件是亚利桑那州（首府是凤凰城）一名联邦调查局官员2001年7月向总部提交的一份报告。密件指出，拉登的支持者可能正在美国的一些飞行学校学习驾驶技术，为恐怖袭击做准备。密件要求总部对所有在美国飞行学校受训的中东男子展开调查。美国媒体还披露，去年8月，明尼苏达州的联邦调查局官员曾提醒总部注意正在该州首府圣保罗学习飞行的法籍摩洛哥人穆萨维，甚至明确指出，“穆萨维可能在计划劫持飞机撞击世贸大厦”。同一个月，联邦调查局拘捕了穆萨维，但并没有将他和报告提供的情况联系在一起。“9·11”后，穆萨维被列为“第二十名劫机犯”，被控与拉登及其他19名劫机犯共同谋划对美国发动恐怖袭击。这份机密报告最近才提供给国会的调查人员。 民主党穷追猛打 这些内幕在这个时候被披露出来显得有些蹊跷。 “9·11”事件发生后，美国的内政、外交统统被反恐“主旋律”所左右。布什一路领唱，共和党全力伴唱，而民主党只有附和的份。形势对民主党相当不利。眼看年底的国会中期选举日益逼近，民主党若再不有所作为，前途堪忧。不久前，民主党曾想利用调查安然公司与白宫高官之间的“暧昧关系”一事，变被动为主动，但成效甚微，原因之一是公众更关心反恐战争的进展。 这一回，民主党总算也抓到了“反恐旗帜”，便马上摆出穷追猛打的架式。5月16日，众议院民主党领袖格普哈特说：“我们现在必须搞清楚，在‘9·11’事件发生前，总统、白宫到底掌握了什么情况？更重要的是，他们采取了相应措施没有？”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达施勒则要求布什在5月17日之前把所有关于“9·11”事件的预警情报提交给国会情报委员会。纽约州参议员希拉里附和达施勒说：“今天，纽约一家报纸头版头条新闻的标题是《布什知道》。总统究竟知道什么？我所在选区的选民们都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光是民主党议员，就连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副主席、共和党议员谢尔比也表示：“我相信，其他人也相信，如果我们能充分利用这些情报，采取适当的措施，‘9·11’事件的结局就会有所不同。”不少共和党议员表示，布什政府应尽快交出所有“9·11”前的有关情报，以供调查。 白宫拼命为总统辩护 白宫担心局面失控，立即发起了一场“总统保卫战”。5月16日，白宫新闻发言人弗莱舍首次承认，去年8月初，布什确实接到过中央情报局的有关警告。随后，布什政府中的一些重要官员纷纷出面，利用主流媒体展开“灭火行动”。副总统切尼的秘书主动给各大电视台打电话，通知他们当晚切尼在纽约有个公开演讲，会就这一问题发表看法；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一个广播电台的节目中力图把这件事大事化小；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则亲自到白宫的新闻发布会上回应记者连珠炮般的发问。 在“总统保卫战”中，布什的助手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自总统上任伊始，情报部门就不断向总统发出“恐怖袭击”的警报。这类情报一般只关注海外，特别是中东。《本·拉登决心攻击美国》只是对“恐怖袭击”的可能性作出了分析，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信息，也没有恐怖袭击的具体时间、地点和方式……言下之意是，那份报告没什么大不了的。 面对“知情不报”的指责，布什一开始只是与部分共和党议员举行了“闭门”会晤，指出“有人企图借题发挥”。但在5月16日这一天，国会和媒体对此事的议论迅速升温，布什终于坐不住了。5月17日，他在白宫玫瑰园的草坪上发表声明说：“我要是知道敌人会在那个早晨利用飞机来杀人，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来保护美国人民。”他指责华盛顿有些人已养成了胡猜乱想的毛病。 5月17日，美联社莫名其妙地发出一条新消息：1999年，中情局曾向时任总统的克林顿呈报了一份机密情报，说“基地”组织的成员可能会携带大量的炸药，劫持飞机撞击五角大楼等重要建筑。当时，克林顿正在夏威夷打高尔夫球。他不屑一顾地说，“这不是情报”。这条消息很像是共和党为抗衡民主党而故意放出来的。 是谁泄露了密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近日，参议院情报委员会已开始调查向媒体泄露这几份密件的“元凶”。据透露，参众两院情报委员会大约是在两个星期前得到《本·拉登决心攻击美国》这一密件的。由于泄密事件似乎对民主党有利，所以，有人分析认为，泄密者是一名能接触到这些密件的民主党人。这个人很可能是参众两院情报委员会的成员，也可能是一名议员助理。还有一种说法是：某情报机构的人员为了掩盖本部门的某种失误而向媒体透露消息，以制造有利于本部门的舆论。第三种说法是：有一名共和党议员受到了怀疑。但这些推断大都扑朔迷离，缺乏细节，让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情报机构两头受气 在这场围绕布什事先是否掌握有关“9·11”事件情报的争议中，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他们犹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如果要维护本部门的形象，他们更愿意说，在“9·11”事件发生前几个月，他们就已经预见到了“基地”组织的成员将利用飞机攻击世贸大厦。作为反恐怖情报，应该说这非常具有决策参考价值。但是，那样将“陷布什总统于不义”。联邦调查局局长米勒选择了“弃车保帅”。他说，《凤凰备忘录》的内容并不足以促使政府及早防范“9·11”事件。 很多美国情报专家指出，迄今为止，美国情报机构搜集到的情报缺乏完整性，难以发挥作用，所以，情报机构要在3个方面进行改革：一是必须使更多的间谍打入到恐怖组织中去；二是要加强分析力量；三是要加强各有关部门之间的沟通。 据透露，联邦调查局将成立“超级小组”和“情报办公室”。前者专门调查全球性的重大恐怖活动事件，后者负责分析所有机密的恐怖主义活动信息。此外，联邦调查局在今后几个月中将增加1600名雇员，其中包括能说流利中东语言的人员。(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薛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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