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英姿飒爽、享誉全国的天安门国旗班成立20周年的日子。而在国旗班成立前,天安门的升旗仪式是一个人的仪式,从1951年到1976年的25年里,承担着广场升、降旗神圣使命的是北京市供电局普通的退休工人胡其俊。昨天,记者到已经73岁的胡老先生家进行专访,听这位“升旗第一人”讲述了25年里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1951年10月1日第一次兴奋得一宿没睡
“当时我22岁,刚参加工作不久,第一次接到这么重大的任务,激动得一宿没睡。”今年已经73岁的胡老身体还很硬朗,只是耳朵有点背,和人交流略显吃力,但一提起当年第一次升旗的经历,立刻激动得打开了话匣子。
“10月1日是国庆节,天安门要升国旗,9月30日我接到通知,从天安门管委会领回国旗后,我这心里面就开始七上八下,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能亲手升起共和国的国旗,这可是全国最大的一面旗,害怕的是万一出了点儿差错该怎么办?”胡老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在脑子里一遍遍地过升旗的程序。当时家里没有表,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爬起来,扛着旗子到了天安门广场。”
那时没有为升旗开专门的口,要想到达旗杆要翻过一米多高的汉白玉栏杆,把配电箱的箱盖打开,踩着箱盖爬上两米高的旗杆台,把旗子绑在旗杆的钢丝上,绑好后从台子上跳下来。那天绑好旗子后,天才蒙蒙亮,胡老就蹲在基座下面。等着东方泛出些微红,胡老便按下按钮。旗子缓缓地升上去了。胡老还不放心,跑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看看是否升到顶了,仍不放心的他又爬到天安门城楼上去看。远远看到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旗杆的顶端,胡老心里这才踏实下来。1953年3月6日斯大林逝世首次降半旗国旗法规定:降半旗是把旗升到旗杆顶部后,再降到旗顶与旗杆顶距离为旗杆全长的1/3处。这个规定是根据胡老的实践经验制定的。
从胡老接手升旗以后,从来都是早上升,晚上降。做了一段时间后,升、降旗对胡老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按照国际惯例,每逢重要人物逝世要降半旗,这半旗怎么降还真是个问题。前苏联领导人斯大林逝世时,天安门降半旗以示哀悼。前面没有人做过,胡老从前一天就开始琢磨着要把它降到个什么位置。当时的旗杆是20多米高,从下到上,由粗变细,基本上是由三节组成。1953年3月6日那天升完旗后,马上要降旗,胡老慢慢把它拉到第一节的下方一点,看着合适了,就差不多了。
“反正没人提意见。”从那以后,每逢需要降半旗时,胡老都按第一次的标准来,沿袭至今,已经写入了国旗法。在国旗班成立前逢节或重大活动才升旗在国旗班正式成立之前,并不是天天升旗,每年的五一、十一、元旦、春节还有重大活动及逢外国领导人来访才升。尽管这样,胡老还是记不清这25年有多少次国旗从手中升起又降下,但有一点能肯定并值得胡老感到欣慰的就是25年没有出过差错。
最难忘的是有一次下大雪,“北京很少下那么大的雪,有一尺多高,正赶上第二天要升旗,我提前两小时就出门了,没想到把旗子绑在车子上后,一出门就摔了个大跟头,根本没法骑车,只好推着,从右安门一直走到天安门。那哪叫走啊,简直就是摔过去的,这一路上我都记不清摔了多少个跟头。心里着急啊,就怕耽误了时间,连滚带爬,总算及时赶到。”胡老还记得那天是雪后初晴,红旗升起后,映着白皑皑的雪景格外漂亮,胡老自己一个人欣赏了好一阵才美滋滋地离开。1951年至今升旗秘密保守整整50年
退休这么多年了,胡老的老伴李淑萍到现在还是说不清老头子是做什么工作的。李奶奶回忆道,印象最深的就是,每逢西哈努克亲王来的时候,胡老一大早就神秘失踪,当时很是奇怪。“现在含含糊糊地知道了,但他还是从来都没有给我个确切回答。”当着记者的面,胡老笑得神秘:“我们做的可是保密工作。”
胡老原来工作的单位是北京市电业局(后改为供电局),他负责的是整个天安门地区的供电工作,除了升、降旗,胡老还在天安门里开过电梯。至今让胡老感到无比幸福的是有一次在电梯里,他和毛主席贴身的“零距离”接触。“干我们这种工作,每天和国家领导人接触,能不保密吗?”胡老话语里满含自豪之情。
胡老严格遵守着纪律,在任期间没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具体工作。老伴只知道他是在供电局工作,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有一次,孩子生病,急需送医院,给丈夫打电话,说不清具体是哪个部门的,在供电局死活找不着他,最后是一个人抱着孩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孩子送到医院。郝毅敏版面编辑何建庭责任校对程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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