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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ROCKY LEUNG 就在10年前，1982年的10月，涂鸦艺术家基思·哈林（Keith Haring）在纽约著名的主流商业画廊Shafrazi Gallery举办了一次个展，这个结合了哈林的涂鸦元素、纽约街头新势力表演的展出，引来主流艺术界的巨大反响。 1990年死于艾滋病的哈林首创标志性的婴儿与狗图形，简单而多样，充满跳跃的活力，这种充满艺术感染力的涂鸦在各地都很受落，哈林亦成为公认的涂鸦大师。哈林更由于其关怀儿童、预防艾滋病、反对种族隔离等主旋律主题的创作，让自由涂鸦登上大雅之堂。 有一个细节是，去年夏天时尚界殿堂品牌路易·威登(LV)出品了一款Graffiti Alma（涂鸦手袋），在LV旅行袋中演绎街头涂鸦文化，更有日本球星中田英寿，港星何超琼、莫文蔚、关之琳等人的追捧成为LV系列中的当年夏季大热。这款在黑色底上随意描画大量英文字母的提包，是我见过最洒脱最轻松的LV，是的，那个季节，提这款Graffiti Alma出游实在是件痛快淋漓的事情——假如没有“9·11事件”的话。 “9·11事件”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对我们来说也许只会见诸于新闻报道中，并非为身在经济依然增长迅速之内地的我们所察觉，这次到香港，便发现经济衰退的影响已经蔓延到普通香港人的脸上，同行的摄影师非常沮丧地说，在街上竟然没有发现一张开心的脸。街上、地铁中、餐厅里，太多的人显得心事重重，满脸麻木。 时装流行专家告诉我们，这个冬天流行黑色，而且是不只一种的黑色，不禁又是一寒。 于是，我想找到一些元素让我们重温没有黑色元素入侵前的世界，在此重提去年最让时尚界刮目相看的涂鸦，竟让人生出些许暖意来。 2001年街头涂鸦开始登堂入室，2002年本该是它伴随着人们更加放松更加崇尚自然潮流之下的荣耀时刻，可“9·11”之后，这种不羁立即随着政治空气变更，所有的时装设计师都为这季定下黑色的基调。是的，一旦发生了剧变，人们的脸色马上严肃起来了。 这也是我们决定重提涂鸦的原因，时尚的主流风格实在太压抑，我们需要涂鸦事件从边缘切入，给世界重添一点不羁精神。 以“涂鸦事件”逼近主流 文/Watch Wong 有意无意地，我们常常会透过美国大片看到对贫民区的如此类似的叙述——街道的墙壁、地铁车站或者商店的铁门被涂上形态独特、色彩绚丽、光怪陆离的字体图案，影片中有以一片这样的图案作为剧情发展的线索，或者更多的只是镜头里不经意地一掠而过的场景，当屏幕上的高潮偃旗息鼓，惟有这些风格鲜明的街头图案眩晕般地扰攘在眼前……这就是看起来让一般人眼花缭乱，让HIP-HOP族群为之疯狂的涂鸦文化，Graffiti的刺眼印象。 思想的自由城 “你知道我存在吗？”上世纪60年代美国纽约的黑人贫民区，备受歧视的黑人捡起别人用完的喷漆来画墙，本来只为写几个字表达他们的怒吼，但由此引起了一场“签名热”。大家争相在邻居家的墙上签名，并且愈演愈烈地在签名的字体、颜色上标新立异，争奇斗艳起来。当罐装喷漆随处可购之后，从地铁的的月台到车厢、街道公园的墙面，一直到废弃工厂、公共厕所，到处可见各式各样色彩鲜艳的涂鸦。早期的涂鸦内容以文字为主，涂鸦的作者称自己为writer而非painter，而且通常是匿名的，他们流行用街道号码取代签名，比如TAKI 183、JULIO 204、FRANK 207，画地盘的意味十分浓厚。大部分涂鸦青年既不是专业艺术家也不是艺术系的学生，而是来自于布朗克斯、布鲁克林与哈林区的街头少年。 这种追求个性独特和鲜明的创作，慢慢地就衍生成为一种文化，Graffiti也被赋予更丰富的形式：由“签名”发展为字形色彩的整体结合，Graffiti Writer也不再限于黑人青年，专门创作Graffiti的Designer群体出现，Graffiti不单是有性格的“签名”，而是要表达writer内心的一种思想。或将文字形式箭矢化变成王冠戴在人物头顶，或将卡通影片的英雄人物扭曲改变……Graffiti的每一个字、每一种字形、每一片色彩、甚至图案，都反映了writer的思想。每一幅都有自己的风格，他们像画家一样，用这些画来表达他们的意思，发泄他们的情绪，一群小孩“将世俗文化的碎片重新架筑起来”。 作为一种“地下”的文化，无论是纽约、柏林，还是温哥华、伦敦，涂鸦文化越流行的的城市，越要面对涂鸦是否形成社会问题的争论。但正如在哥本哈根已经存在了1/4个世纪的“自由城”，这个欧洲嬉皮运动中创造的地方，城里的所有建筑几乎都画满了嬉皮风格的涂鸦之作，涂鸦已经获得了人们的承认。去掉颓废和消极，如何看待它完全取决于你是谁，城里的作品叫Graffiti，出了城则可叫做公共艺术或壁画。无论在哪里，它都是Hip-Hop文化的一部分，一个容许在任何地方表达自己、讲求“即兴”的艺术行为，显现出个性上的直率、朴素、自由。 城市个性的墙 Graffiti，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内容特色，如在美国就是政治内容，而欧洲就是整幅图画，在日本通常是一些文字；在广州Graffiti非常本地化，香港则是商业味道浓重，台湾的Graffiti联盟则是初具规模，等等。Graffiti作为一种文化，在全世界是共通的，同时根据风格、字体及色调的不同，世界各地的writer，又有自己的文化及天地，这正是Hip-Hop独一无二且无法模仿的精神。 L.M.F.大懒堂乐队可视为近年来香港乐坛中的一则独立神话，1999年在融入Hip-Hop文化后创作的首张独立EP如平地一声雷般为沉闷的香港乐坛投下一颗威力强大的革命炸弹，紧接着发表的首张专辑封面便将“大懒堂”3个字改写成涂鸦式风格，高高挂在传统的堂口上当门牌，随后的作品也一直控制准确地融入了涂鸦的风格，正是这些Graffiti商品化操作巩固了L.M.F.在年轻世代乐迷心目中的地位。可惜的是多数传媒与乐迷仅肤浅地将目光落在所谓的“粗口歌”上，而忽略了乐队在音乐上用心引进Hip-Hop底蕴的独树一帜之处。L.M.F.成员MC仁认为涂鸦在香港成为潮流文化中的主流是因为香港除了有那班地下真正玩家外，还有一些只是为潮流、为商业而涂鸦的人。“涂鸦商品化长远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在香港玩涂鸦的人有一个观念，画得好可用来赚钱，并非为艺术，严重一点说，会用钱杀死一个文化。” 台湾作为亚太潮流的中转站，面对Graffit张扬的面孔，正如一位网友在涂鸦文化社区的留言：“台湾的Graffit文化从一开就艺术起来。”台湾的涂鸦玩家更倾向于把Graffit作为美术、作为一种平常的流行时尚来进行“学习”，当Graffit作品出街的时候，原有的“地下性”早已被过滤了一趟。“多去书局看些关于美术的书……多去看看素描技法和喷画技法和麦克笔技法的书。”当台湾的年轻人把Graffit当作一门严肃而有趣的学科在网上、网下都供奉起来的时候，我们看到是另一张Graffit文化的面孔。 “不是要广州普及Graffiti，而是需要更多的Graffiti可以做到underground，可以做到更专业！”广州的Sic在“中国街头”网站讲起广州的Graffiti文化，“Graffiti甚至Hip-Hop都不是潮流，它只是一种表达方式，重要的是你自己的知识，修养同技能，要自己好好地感受，你做Graffiti,演绎Hip-Hop的心情……而不是用Graffiti甚至Hip-Hop来炫耀和结识异性……”当Graffiti MADE IN GUANGZHOU，它就沾染上这座城市最可贵的个性——务实。 时尚的药引 1973年，一家艺廊展出了20幅巨型的作品，涂鸦艺术被认为是“高级艺术”High art一份子的热潮很快地蔓延开来，却也很快就燃烧殆尽。20世纪80年代，随着专业涂鸦人的出现，类似联盟的团体纷纷出现，涂鸦绘画开始进驻艺廊，世界各国兴起涂鸦热潮，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涂鸦慢慢式微了。潮流引导者让这曾被大众视而畏之的东西转为可售商品，转眼又对它们丧失了兴趣。 20世纪末的香港，涂鸦又汇聚成一种潮流，服装、店铺以至广告都与它扯上关系。几年来涂鸦在香港已成为潮流文化中的主流，并且迅速衍生出多种潮流产品，牛仔裤老大哥Levis推出了涂鸦系列、铜锣湾Stylehouse的NIKE专门店以英国涂鸦之父Petro绘制的巨型涂鸦为装饰、可口可乐和生力啤的广告都用涂鸦做宣传，甚至连打涂鸦牌的L.M.F.乐队也成为产品广告代言人。 在2001年的时尚舞台上，历来被认为难登大雅之堂的Graffiti却成为最酷的卖点。先是挑剔的路易威登Louie Vuitton推出涂鸦式的LOGO保龄球包，高贵的克丽丝汀·迪奥（Christian Dior）也推出涂鸦图案的长裤、短外套和皮包、鞋子，连法国优雅的Nina Ricci，也把巴黎花都的风景画面作为皮包上的图案；agnes'b则是以中国书法笔触，在系列商品上草写品牌名，把涂鸦的童趣发挥得自由潇洒。“当我们进入E时代后，看惯了Windows的世界，过惯了机械式的虚拟之后，我们开始怀念起人性的随意、爽直和真实感，于是人们开始怀念涂鸦。”在纽约的街头当时随处可见这股涂鸦风潮，女孩子的T恤上涂满了儿童画和奇怪文字，而下身还穿着一条看起来刚刚被漆过的皱巴巴的牛仔裙，简单、随意而且便宜。 从underground走到overground，高兴的是流行指标指向了Graffit，不幸的是广告媒体大量使用涂鸦风格已使得它失去了本来的直接性。作为流行的指标它能停留多久？Graffit从文化向时尚潮流的转变中几许潮起潮落，这个过程中更多呈现的是一种“药引”作用，涂鸦中蕴涵的主流之外的元素，对于泛滥厌腻的时尚界，只是一剂刺激胃口的药引。如果说，时尚正在取代艺术的位置，那么介乎其中的涂鸦正以边缘事件的姿态充当着尤其重要的角色。 从网上我们可以轻松浏览那些属于过去的一幅幅作品，它们在今日看来有些过时与直率不羁，然而其中的那份年少轻狂和幽默感仍然能提醒着我们，Graffit今天开始的并不是一份商业事业，而是向世人宣称一群人存在的一种方式。 从边缘触及主流，从街头时尚延伸至上流社会之时尚主流，剥掉街头颓气的涂鸦还是真正的涂鸦吗？还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传奇涂鸦吗？ Graffit as Media 涂鸦，就是流行之媒 文/詹晨 比BOBO还BOBO，比小资还小资，就是Graffit的状态。自由的气质，是自由和解脱；波希米亚的气质是流浪艺人的孤独感；街头的气质是不愿离开群体的人性的本质。用DOODLE的方式做一个媒体，无论是平面的还是网络的，管它红色热情、兰色忧郁；管它三角稳定、直线漂泊，生活可以很随性，心态可以很自在，GRAFFIT AS MEDIA，传达的本应就是这样一种健康的自然气息。 Graffit as Clothes 你可以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墙壁上看到涂鸦，所以，你也应该在一条皮裙或是一件T-恤上找到一些涂鸦的元素。Cloth不只是遮掩自己的一张画布，不只是城市隔离的一种面具，从来衣服就是穿在身上的随意，不用总是庄重，不应那么束缚，偶尔外衣上一个随意位置的一个简单的符号也能融合在你的身体里，而在不经意之间叫你“Chloé”出来。Chloé从属于瑞士Richmont集团；Chloé这个名字来自希腊古典名著中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达夫尼斯与克罗埃》。1950年，法国时装设计师杰克雷诺瓦在巴黎塞纳河畔的圣哲曼区设立了第一家Chloé专门店。野蛮、性感、超现代，Chloé是妩媚、浪漫、边缘、迷幻这些矛盾元素的混合。她以追求情趣为目标，以引诱挑逗为手段，永远成为人群中的焦点。Chloé是任何地方都能涂鸦印花的T恤，也是全球热卖的茶色钻石心型太阳眼镜带有浪漫法国风格的Chloé，就是要“让奢华品成为时尚女性的座下骑”。体会Chloé的涂鸦之风，不仅仅是从那些画着简单线条的夏衣上，也不仅是从那种大色块拼凑的秋装里，Chloé不离不弃的涂鸦风格你还能在网上看到，在Chloé的官方网站里，N字贴告诉你它的历史，还有简单手绘的方位图，提醒你绝不能错过它。 Graffit as Bags 将LV和“街头”联系起来，会不会伤害那些品牌癖人群的自尊，这是一个总让人疑惑的问题。但在你看到本季最刺激人们购买欲的居然是这个乱涂乱写的LV涂鸦包的时候，千万不要觉得吃惊，因为就象设计这个皮包的美国波普艺术家SPROUSE所说的那样：“地下艺术与主流已经不再是绝对对立的了。” Louis Vuitton(路易·威登)创立于1854年。路易·威登革命性地创制了平顶行李箱，并将这个经典的箱包造型一直保持到了现在。1896年，路易斯·威登的儿子乔治用父亲姓名中的简写L及V配合花朵图案组合在了一起，并正式作为蜚声国际的品牌标志加以推出。 100多年的时尚或是LV无法被忽视的标志，并不意味着，这样的经典和传统就不能被打破：一次涂鸦的冲动，已经为LV带来了又一轮新的购买潮，街头也可以风雅，涂鸦也可以时尚。 Graffit as Watches “如果你有了第二块手表”——在20世纪80年代是一个如同今天“如果你有了第二辆汽车”一样地位的假设。在那个手表也是奢侈品的时代，毕竟第二只手表也代表了一定的虚荣和个人喜好。别具一格的Swatch，以别具一格的表型设计把人们从一个严谨的时间概念拉到了“手表也疯狂”的生活创意中来了，只要你还有健康的情趣，一个涂鸦的表盘也是一件艺术收藏品。 Swatch有的是“时间”和“创意”。这个几乎用塑料和人造品制作出来的手表，居然能在瞬间将流行戴在你的腕上。向来坚持反传统、坚持创潮流的Swatch早在十几年之前，就曾专门邀请美国涂鸦派艺术家Keith Haring创作过4款不同造型的腕表。GK328-“城市暗号”(Urban Slang)就是一款在视觉上最能让你想起涂鸦的Sxatch了。 Graffit as Car 有人说它最可爱，也有人说它最难看，但没有什么车敢把车身降得比它还低，没有什么车敢把车壳涂得比它还炫，也没有什么车能在每次面市时都收到如此强烈的轰动和反响，甲克虫（BEETLE）就是凭它的大胆和个性征服了这个如此需要不规则和不和谐的世界。1938年，第一辆坚实而具有与众不同外型的甲壳虫在德国的沃尔夫斯堡下线，也从此开始了它亦怪异亦美丽的发展历程。BEETLE这个名字是美国人讥讽它难看的一个比喻，但无法阻止BEETLE成为全球销量最多的汽车，无法阻止它成为世界车坛历史上的一个经典车型。这个身上总是斑斑点点的汽车异类，成就了上个世纪几代人梦想中的第一部车。 真正的涂鸦魔，觉得涂鸦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比女人和美食快乐100倍。城市的非自由状态，习惯了灰色的墙，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面孔和灰色的欢乐，而这些连绵的灰色便能锁住你对自由的向往么？用灵感铺的画布、用疯狂做的画笔，墙上、身上、车上，八度空间里任何能实践涂鸦的地方都是自由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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