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贾岛苦吟推敲,为得佳句锤炼数年,终于留下 “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的千古绝唱,并在其后注诗叹道: “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很多时候,好的作品都需要反复琢磨、百般斟酌。
譬如留下诸多佳作的毛主席,在诗词创作上态度便十分严谨,其中许多诗词都经过多次修改,从标题、措辞,到篇章结构、乃至标点符号,毛主席都会一改再改,因此方才成就了如今家喻户晓的千古绝唱。
关于改诗,毛主席既会自己反复斟酌,也会请郭沫若、臧克家这些文学大家斧正,譬如《沁园春》中“原驰蜡象”一句,就是在臧克家的建议下,由“腊”改为“蜡”。
还会听取读者建议,将《七律·长征》中的“金沙浪拍云崖暖”改为“金沙水拍云崖暖”,并特意批注道: “水拍:改浪拍。这是一位不相识的朋友建议如此改的。他说:不要一篇内有两个浪字,是可以的。”
当然,除了改自己的,毛主席有时候也会帮忙改别人的,曾经就为陈毅大元帅改过一首诗。
那是1964年春,陈毅在访问了亚非14国后,又于秋日开始了新的六国之行,并在这两次春秋访问期间,写下大量诗篇。
等到归国后,毛主席曾询问陈毅近日是否有新作,于是1965年春,陈毅便把《六国之行》中的七篇诗作呈送给毛泽东,希望毛主席能够帮忙润色一下。
毛主席收到后,却在回信中表示:
“你叫我改诗,我不能改,因为我对五言律,从来没有学习过,也没有发表过一首五言律。你的大作,大气磅礴,只是在字面上(形式上)感觉与律诗稍有未合。因律诗要讲平仄,不讲平仄,即非律诗。我看你于此道,同我一样,还未入门。我偶尔写过几首七律,没有一首是我自己满意的,如同你会写自由诗一样,我则对长短句的词学稍懂一点。剑英善七律,董老善五律,你要学律诗,可向他们请教。只给你改了一首,还很不满意,其余不改了。”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毛主席在诗词创作上的态度是十分谦逊谨慎的,而在反复斟酌后,只对其中一首做了修改,并加了标题,全诗如下:
《六国之行·西行》
万里西行急,乘风御太空。
不因鹏翼展,哪得鸟途通?
海酿千钟酒,山裁万仞葱。
风雷驱大地,是处有亲朋。
据陈毅之子陈昊苏介绍,“鹏翼展”、“鸟途通”、“千钟酒”、“万仞葱”,都是毛主席的神来之笔。
这是一首典型的隐喻诗。
传说中的神鸟鲲鹏,其翼若垂天之云,乘风而行时,水击三千里,可扶摇直上九万里。
此处,表面上看似在说飞机的疾驰便利,并感叹人类之智慧,实际更寄予着家国豪情。自新中国成立后,面对复杂的国际局势,一路披荆斩棘,如大鹏一般豪迈腾飞,蒸蒸日上,赢得举世瞩目。
另外,在1964到1965年,世界正值多事之秋,各国既有矛盾冲突,亦有革命浪潮,而蕴藏其中的诸般风起云涌、错综复杂便以“风雷”喻之。
当读懂了大鹏与风雷的意义,便能更深刻的理解诗中的磅礴与豪情。
在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我国始终如大鹏一般坚韧无畏,勇往直前,众志成城,团结一心,一次次化险为夷,一次次度过难关,将天堑变坦途,因为有信心更有毅力,最终便能勇攀高峰,看取山河壮阔,生机蓬勃。
最后 “风雷驱大地,是处有亲朋”更彰显出大国风范,愿与世界人民结下不朽友谊。
这样一首大格局、大气魄的诗作,在毛主席的润笔下,更显雄浑与开阔,全篇自信昂扬、豪情满怀,着实令人热血沸腾!
而毛主席这种严谨认真谦逊的精神品质,更是难能可贵,值得我们每个人吸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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