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背后太多狗血情节

中国历史和文化源远流长,对于爱情的称颂也从来没有中断过,留下了太多的经典情诗。比如,苏轼在《江城子》中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李之仪在《卜算子》中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秦观在《鹊桥仙》中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元好问在《雁邱词》中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柳永在《蝶恋花》中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过,文史不假个人最喜欢的情诗却是元稹在《离思五首》中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首情诗的经典已经无需过多赘述,千百年来感动了无数的痴男怨女。

今天,我们本着客观公正的态度来还原历史,努力探究和学习元稹的这首《离思五首》。在此声明,文史不假在来源于网络的图片中附加水印实属无奈,仅仅为了抵制过于猖獗的原文抄袭,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或许您有所不知,这首《离思五首》虽然是优美多情的诗作,但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情诗,而是悼念亡妻的悼诗。公元809年,也就是唐宪宗元和四年,大诗人元稹为纪念自己已经过世的原配夫人韦丛而作。《离思五首·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取自《孟子·静心篇》中的“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字面意思,当你领略过苍茫大海的宏伟气势后,再也无法接纳任何的小河小流。元稹创造性地升华原句,将“观于海者难为水”改为“曾经沧海难为水”,比喻夫妻之间那种情深似海的关系。

“除却巫山不是云”取自宋玉在《高唐赋序》中的神话传说,将巫山之云由神女幻化而来写成“巫山神女”。很明显,元稹是在形容自己亡妻的品行和容貌都如同神女一般,任何的胭脂俗粉都难以与她匹及。

前两句的意寓已经足够深远,足够感人。不过,由于后世对“巫山云雨”产生了不同的隐喻,暗指男女交合的禁忌之意,使得这首诗的传颂程度被大打折扣,甚至还遭到了封建礼制的抨击。

“取次花丛懒回顾”以花喻人,表示自己即便在万花丛中行走也心无旁骛,根本不会去左顾右盼周围的花朵,因为心中早已认定自己的妻子。而且,这里的“懒回顾”也是对之前“难为水”和“不是云”的一种呼应,体现出元稹高超的文字功底。

最后一句“半缘修道半缘君”,需要着重介绍一下。有人认为,这是元稹在失去爱妻之后的真实写照,形容自己心如死灰准备出家修道。文史不假个人并不认同这种观点,唐朝非常尊佛奉道,这里的“修道”应该属于修行和修心,是一种寄托哀思的深沉含蓄表达方式。

单从《离思五首》来看,元稹不仅是一位才情出众的好诗人,更是情比金坚的好男人。但是,后世却纷纷质疑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渣男和负心汉,这是为何?

元稹(779年——831年),字微之,又字威明,唐朝东都洛阳(今属河南省洛阳市)人,北魏皇室鲜卑族拓跋氏的直系后裔。他是唐朝著名的诗人,是新乐府运动的主要倡导者,与白居易一起被合称为“元白”,共同发展而成的“元和体”对后世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众所周知,唐朝盛产诗歌,自然也就盛产诗人,尤其盛产“不羁放纵爱自由”的诗人,比如李白、王翰和白居易等人。和他们中的大多数一样,元稹虽然在文学领域成就斐然,但在政治领域却郁郁不得志,一生中多次被贬官外放。

779年,也就是唐代宗大历十四年,元稹出生于东都洛阳的一户官宦人家。不过,随着父亲元宽在他8岁那年病逝,家道开始中落,出生书香门第和大家闺秀的母亲郑氏毅然挑起了家庭重担,坚持供养儿子读书学习。

天资聪慧和勤奋刻苦的元稹不负母亲厚望,15岁时参加朝廷举行的明经两科(礼记、尚书)考试就成功擢第。唐代的科举考试名目甚多,报考人数最多的分别是进士和明经。其中,进士科录取率低,大约在1%-2%之间;明经科录取率高,大约在10%-20%之间。故而,当时会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意思是30岁考取明经属于“老”,50岁考取进士属于“少”。

唐朝的有志青年们大都坚持考取进士科,元稹原本也有志于此。但是,为了尽快减轻母亲负担,为了尽快摆脱贫困,他无奈选择了相对容易的明经科考试,而且还一战告捷。

虽然通过了明经考试,但只是拥有了做官的资格而已。无权无势的元稹,并没有被授予任何官职,只好长期闲居于京城等待机会。

好在,元家虽然家中败落了,但祖上的藏书依然保留,这为他提供了博览群书和继续专研的条件。同时,京城的文化氛围非常宽松,虽不至于百家争鸣,但也极大地陶冶了情操和扩展了视野。

期间,元稹迷恋上了作诗,开始借此抒发自己的所思所想,开始疯狂进行输出。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就因诗而闻名,成为了名噪京城的才子,知名度丝毫都不逊于现如今的网红和博主。

799年,也就是贞元十五年,20岁的元稹终于获得了第一个官职,前往蒲州(今山西省永济)任职,从而开启了自己的仕途生涯。在驻军叛乱中,他拼力保护了危难之中的远亲崔家,开始与崔家女孩也就是自己的表妹产生了懵懂的恋情。

崔家是当地的富户,女孩的名字叫崔双,是一个涉世不深和热情奔放的女子。关于这点很好理解,唐朝的官宦女子和富家千金大抵都是如此。凭借着一首《明月三五夜》,元稹轻松俘获了崔小姐的芳心,两人的恋情也拉开了帷幕。

不过,花前月下的时光并没有消磨他的野心,而蒲州弹丸之地也绝非他的归属。于是,元稹在第二年毅然选择进京参加吏部的任职考试,以优异的成绩留在京城待诏入仕。

凭借出众的诗才和俊朗的外形,元稹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还赢得了韦家的关注。作为京兆尹(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长),韦夏卿在朝中颇具实力,竟然愿意将小女儿韦丛下嫁给他为妻。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元稹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毕竟,韦家有权有势,是未来可以倚仗的政治靠山;而且,韦丛本人也是绝代佳人,而且还通晓诗文。不过,这个决定显然辜负了远在蒲州的崔小姐。

为了迅速迎娶韦丛为妻,元稹立即向崔双提出分手,至于具体原因嘛,大家可以自行脑补。之后,他堂而皇之做了韦夏卿的乘龙快婿,这也成为被骂“大渣男”的一个重要证据。

在内心深处,元稹还是自觉有愧于崔双。于是,他在多年以后还写下了一篇著名小说《莺莺传》,将自己和崔小姐的真实故事写入其中。现代著名史学家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中,言之凿凿地指出:

《莺莺传》为微之自叙之作,其所谓张生即微之自化名,此固无可疑。

《莺莺传》的这个小说,在唐朝时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之后的五代十国和两宋时期也没有翻红。谁曾想,到了元朝时期却被王实甫奉为经典,还改编成了《西厢记》,成就了中国历史上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在《中国小说史略》里,鲁迅也曾经提到:

元稹以张生自寓,述其亲历之境。虽文章尚非上乘,而时有情致,固亦可观。

韦丛嫁给元稹后,虽然带来了非常可观的嫁妆,但依然无力改变这个清贫之家。不过,她从来都没有过怨言,始终都倾尽全力去照顾和支持丈夫,夫妻感情非常的融洽和谐。

婚后短短七年的时间,韦丛就为元稹接连诞下了五子一女。很显然,他们的夫妻关系很好,但这种频率的生育却严重损害了她的身体,以至于在27岁时就早早离世了,只留下了六个孩子。

在失去韦丛的这一年,元稹刚刚30岁,得益于韦家的扶持,已经成为了朝廷的监察御史,仕途可谓一片光明。不过,就在妻子下葬的当天,他却因为御史留东台而没能亲送最后一程,此事成为一生的憾事。

由于工作的需要,元稹前往蜀地担任了东川监察御史,很快就忘记了丧妻之痛,与著名的女诗人薛涛坠入了爱河。而这次事件,也成为他是“大渣男”的第二个重要证据。

薛涛是陕西西安人,16岁时入成都成为乐妓,被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相中,从此被长期的保养。元稹调任蜀地时,她刚刚与韦皋结束关系,相互敬仰的二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当时,元稹刚过而立之年,但薛涛却已经41岁,就这样开启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姐弟恋。而且,二人除了年龄上的差距外,一个是朝廷官员,一个是风尘乐伎,注定不会修成正果。

激情退却后,元稹首先开始梳理这段感情,逐渐疏远了对方。待他回到长安复命以后,毫不犹豫地结束了这段不被看好的恋情,重新开始了各自的新生活。作为诗人,他分手的方式也非常符合身份,以一首《寄赠薛涛》为恋情画上了句号:

锦江滑腻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辞客多停笔,个个公卿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岳父韦夏卿过世后,元稹也失去了政治靠山,仕途变得曲折颠簸起来。被贬往江陵(今湖北省荆州)任职后,好友李景俭念他无人照顾,就将表妹安仙嫔嫁给了对方,正式开启了第二段的婚姻生活。

安仙嫔小门小户出身,虽不像原配妻子崔丛那样无可挑剔,但对元稹的情意却是毋容置疑的,无怨无悔地肩负起照顾全家老小的重担。不过,这段婚姻也仅仅维持了三年的时间,安氏在元和九年就突然病逝了。

第二任妻子亡故后,元稹的悲催之旅依然还在继续,又被贬到了兴元任职。期间,他和山南西道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刺史裴郧的女儿裴淑相识,又开启了第三段的婚姻生活。

824年,唐穆宗驾崩,皇长子李湛继位登基,史称为唐敬宗。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上任也不例外,很快开始重新洗牌。元稹因为颇具才名,很快就被召回京中任职,但不久就又被贬职,调任了浙东观察使兼越州刺史。

唐朝和宋朝的政治非常有意思,官员们经常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被贬,但通常过几年还会再次被重新召回。因此,元稹在临行前特意宽慰自己的妻子裴淑,还赋诗一首留作纪念:

海楼翡翠闲相逐,镜水鸳鸯暖共游。我有主恩羞未报,君于此外更何求。

江南之地不仅经济繁荣,娱乐生活也非常普遍,歌姬舞姬遍布。很快,元稹结识了当地最著名的交际花刘采春,还没羞没臊地创作一首《赠刘采春》: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自然而然,刘采春被这个才华横溢的官员搞定了,从此开始以妾室的身份共同生活了七年之久。可以说,元稹在这七年间非常滋润,丝毫没有贬官的苦恼,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当被朝廷诏回京城时,元稹担心不好向妻子裴淑交代,也担心危及到自己的名誉,竟然狠心抛下刘采春独自离去。此举,成为他“大渣男”的最有力证据,实在是令人不齿。

从前的元稹,虽然也醉心于功名利禄,但好歹还算光明磊落,有时也会直言犯谏。这次回京后,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连续的贬谪生涯已经让他改变了初衷,开始不顾一切趋炎附势。

果然,元稹不久就成为了中书舍人,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还成为了阉党的舔狗和皇帝的红人。之后,更是成为了朝中的尚书左丞,相当于宰相,从此登上了人生的权力巅峰。

不过,面对朝中众位大臣的弹劾,面对阉党集团的落井下石,元稹的幸福时光仅仅过了三个月就又一次被贬,去了湖北武昌担任鄂州刺史。这一年,他已经50岁了。

大概是潮起潮落得太快,元稹还没能适应身份转变,到任后不久就卧床不起。躺在病榻之上,他开始回顾自己的人生经历,回顾自己的感情经历,很多,很乱,很杂。不过,最令他记忆犹新的,还是那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原配妻子韦丛。

831年,元稹在湖北病逝,也有人认为是误食丹药而亡。临终前,他显得非常平静,自己真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真爱过,无论是崔双、韦丛、薛涛、安仙嫔、裴淑还是刘采春。

至于说,元稹是不是渣男,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欢迎您留言评论,欢迎您关注。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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