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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苏澄宇
审校 | Skin
这个秋天，如果在森林中发现这些“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你，记住：它们可不仅仅是看起来恐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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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一种看起来像眼珠的果实正在全美蔓延。近期，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在其Facebook页面上提醒公众不要食用这种有毒植物，因为其果实对人类有害。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神秘的植物？
这种植物名为白果类叶升麻（Cimicifuga dahurica），属于毛茛科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它可以长到约1.5米高，适宜在湿润的土壤和半阴的环境中生长，通常在夏季（8月到9月）开花，果实在9月至10月成熟（所以最近才警告）。
夏季时，它的花朵是白色或乳白色，细长如丝，像是一条条精致的“花柱”从绿色的茎中垂下，散发出一种微弱但令人安心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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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仔细观察，它们的果实直径1厘米左右，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椭圆形，表面带有光泽的白色，还有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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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果实紧密地簇生在花茎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串挂在树枝上的小珠子，仿佛一个个沉默的观察者，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也因此，它有了一个俗名：“洋娃娃的眼睛”（doll‘s eye）。此时，花梗会变粗并变成鲜红色。
白果类叶升麻种子 图源：wikipedia
虽说整个植物不管是果实和枝叶都有毒，但中毒的可能性非常低。一来它看起来就不像给人吃的样子；二来浆果极其苦涩，尝一口都吃不下去，能忍着吃下去的都是神人。
白果类叶升麻的浆果是最有毒的部分，健康成人摄入六颗浆果即可中毒，儿童摄入两颗可能致命。剧毒的原因在于它有多种生物活性的成分：
它的果实里含有毛茛素（Ranunculin），一种生物碱类化合物，常见于毛茛科植物中。在植物受到损伤时，毛茛素会转化为原阿米宁（protoanemonin），这是一种具有强烈刺激性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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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阿米宁具有很强的毒性。它对皮肤、黏膜和胃肠道具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导致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原阿米宁也可能引起中枢神经系统的症状，如眩晕和意识混乱。它还能够影响心脏肌肉组织，可能导致心率失调和心脏骤停，因此可以认为它是一种心源性毒素。
另外，它还有一种物质叫小檗碱（Berberine），小檗碱是一种异喹啉类生物碱，广泛存在于多种植物中，尤其是小檗属植物。小檗碱具有抗菌、抗炎、降血糖和保护心血管系统的作用，但过量摄入可能导致胃肠不适、低血压和心律失常。
虽说白果类叶升麻并没有直接的致死案例，但其近缘种红果类叶升麻曾导致儿童中毒死亡。除了白色外表变红色，其他别无二致，包括浆果上的黑点都一样的。
红果类叶升麻 图源：wikipedia
如果你好奇吃下去后，到底会怎么样，有人亲自做了一个试验，以身试毒。1903年，Alice E. Bacon在Rhodora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讲述自己的试毒经历。
当时，几株红升麻被移植到佛蒙特州布拉德福德东向阳台底部的一个受保护的地方，那里由枫树遮阴。由于环境适宜，这些植物每年都非常具有观赏性，长势异常茂盛，果实也非常多。
图源：New Jersey Yards
其优雅、蕾丝般的叶子和鲜艳的深红色浆果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常有人问：“这些美丽的植物是从哪里来的？”“它们是什么？”“这些浆果可以吃吗？”。
在查阅了几本药材书后，发现关于这种浆果植物的特性没有任何记载。为了避免孩子们因被果实的美丽所吸引而误食导致危险，决定对这种浆果的特性进行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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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谨慎起见，首次实验是在午餐后吃了一两颗浆果，但唯一的症状是胃部有轻微灼烧感。这里，实验者就对是否有人会误食发表了观点：不可能的，因为味道极为恶心、苦涩、让人口干舌燥，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吃下去。
在第一次尝试无碍后，实验者怀着希望两天后再次尝试，让第一次服用的果实完全从体内排出。这次服用的量是第一次的两倍，半小时内，脉搏明显加快，胃部再次感到灼烧，这次比之前更为剧烈。这些症状是短暂的，持续大约15分钟。
两天后，服用量再次加倍。半小时后，这位实验者对红升麻的所有好奇心被充分满足，至少对这位实验者而言。最初看到的是一场极其奇特的蓝色物体的“烟火表演”，这些物体大小不一、色调各异，边缘不规则；当对这些斑点产生兴趣时，仿佛头顶上有一个沉重的物体压了下来，同时有尖锐的疼痛穿过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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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意识突然变得混乱，完全无法清晰地记住任何事情或将想法有条理地组织起来。在尝试说话时，叫错了很多东西的名字，尽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话语似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接着出现了几分钟的强烈眩晕，身体似乎在太空中摇摆，而蓝色斑点变成了跳动的火花。嘴唇和喉咙变得干燥，喉咙略微收缩，吞咽变得有些困难；胃部有剧烈的灼烧感并伴有气体反流，随后出现腹部绞痛以及背部（肾脏部位）疼痛。脉搏升至125次，呈不规则状态，紧张而细弱；心脏剧烈跳动，十分不适。
这些症状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随后感到极度疲惫，但三个小时后所有症状似乎恢复正常。实验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心脏和大脑的反应已成为不能忽视的危险信号。
最终实验者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极其难闻的味道使得它在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被食用，但红升麻的果实显然含有对循环系统和大脑有强烈影响的毒素，十二颗浆果可能足以致命，而上述实验中的剂量则已足够引发这些症状。
不过凡事无绝对，白果类 叶升麻亦如双刃剑。在中药中，白果类叶升麻的根茎常被用作药材，具有多种药理作用。它主要用于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和镇痛等。白果类叶升麻的提取物被用于治疗咽喉肿痛、牙龈炎、风湿性关节炎等疾病。此外，它在女性健康中也有一定的应用，例如用于缓解更年期的潮热和盗汗等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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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类叶升麻中的三萜皂苷类化合物是其主要活性成分，这些成分具有抗炎和免疫调节的作用，能够帮助缓解由炎症引起的不适症状。此外，其镇静作用也被用于缓解压力和焦虑。在中药配方中，白果类叶升麻通常与其他中药材搭配使用，以增强其疗效并减少副作用。
虽然人不能直接吃它，但一些鸟类和昆虫却能够安全地食用它的果实和花朵。这是因为鸟类和蝴蝶的消化系统对植物中某些有毒成分有天然的耐受性。
图源：nhgardensolutions
鸟类的肝脏具有高效代谢这些毒素的能力，使它们可以消化这些果实而不受影响。此外，这些植物的毒素在鸟类的消化道中不会被完全吸收，从而降低了毒性影响。而蝴蝶等昆虫则通过复杂的酶系统将这些毒素分解，使它们能够安全地从植物中获取营养。
这种机制对于植物而言也具有极大的好处，因为鸟类在食用果实后会将种子排出并传播到更广泛的区域，从而帮助白果类叶升麻完成繁殖和扩散。
大自然的智慧总是令人叹为观止——“对某些生命来说，毒药是致命的，而对另一些生命来说，它是甜美的盛宴。”
参考资料：
[2https://nhgardensolutions.wordpress.com/tag/red-baneb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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