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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葡萄,《金瓶梅》中这些补叙的内容你看懂了吗?

在某些事件的叙述过程中,其中的一些关键细节仍然处于雾锁烟迷之中,令人不解。故叙述者需要回过头去对事件作一些简短的补充说明,使事件的叙述更全面、更细致。清李绂在《秋山论文》中称这种“叙中所阙,重缀于后”的叙述方法为“补叙”。

补叙在小说《金瓶梅》中出现,一般是简短的点睛之笔。具体有两种情况:一是在事件叙述且暂搁起或已结束,总结人们所习惯相信的观念,对其中的事件细节进行补充,揭示事件叙述的意义;二是在事件叙述中或且暂搁起,对所叙事件中令人不解的关键细节予以说明,还原事件的始末,展现事件的原委,推动事件情节的发展。另外,补充和说明作为补叙的表现形式,既具有共通性,也具有明显的差异性。前者,叙述者惯在“但凡”、“假如”等语后,补叙人们所习惯相信的观念对待事件的看法;后者,叙述者则常在“原来”、“一向”等语后,补叙事件的繁琐细节。

1.补充

在第一回“景阳冈武松打虎潘金莲嫌夫卖风月”中,潘金莲嫁给武大后,时常流露出厌恶不满之情,时常抱怨大户:“普天世界断生了男子,何故将奴嫁与这样个货”?在这里,叙述者叙述了武大令潘金莲不满的诸多事件:

但凡世上妇女,若自己有些颜色,所禀伶俐,配个好男子便罢了。若是武大这般,虽好杀也未免有几分憎嫌。自古佳人才子,相凑着的少,买金偏撞不着卖金的。

在第八十回“陈经济窃玉偷香李娇儿盗财归院”中,叙述了西门庆死后,应伯爵、李三、黄四等帮闲者,纷纷转移趋奉对象。应伯爵为讨好张二官,便自荐欲去说服潘金莲改嫁。这些帮闲人物在西门庆去世后的所作所为,呈现出一张张“见利忘义”、“以怨报德”的嘴脸。这与以往历史演义小说、英雄传奇小说中的英雄角色之间“结交重义气,不以贵贱贫富易其心”,形成鲜明的对比。为了彻底揭示应伯爵的“见利忘义”,叙述者补充叙述了西门庆去世前后他们迥异的情状:

但凡世上帮闲子弟,极是势利小人。见他家豪富,希图衣食,便竭力承奉,称功诵德。或肯撒漫使用,说是疏财仗义,慷慨丈夫。胁肩谄笑,献子出妻,无所不至。一见那门庭冷落,便唇讥腹诽,说他外务,不肯成家立业,祖宗不幸,有此败儿。就是平日深恩,视如陌路。当初西门庆待应伯爵,如胶似漆,赛过同胞弟兄,那一日不吃他的,穿他的,受用他的。身死未几,骨肉尚热,便做出许多不义之事。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第八十八回“潘金莲托梦守御府吴月娘布施募缘僧”中,陈经济因担心灵柩,家小粗重同时启行,耽误娶潘金莲。故设计“先诓了两车细软箱笼家。去待娶了六姐,再来搬取灵柩不迟”。于是他便对张氏说道:“如今随路盗贼,十分难走。”陈经济唯恐张氏不允,故将灵柩家小箱笼一同起身的厉害之处一一道来:

假如灵柩家小箱笼一同起身,若说数辆车驮,未免起眼,倘遇小喽啰怎了?宁可耽迟不耽错。我先押两车细软箱笼家去,收拾房屋;母亲随后和陈定、家眷,跟父亲灵柩,过年正月间起身回家,寄在城外寺院,然后做斋念经,入坟安葬,也是不迟。

2.说明

在第二十九回“吴神仙贵贱相人潘金莲兰汤午战”中,叙述了“守备府周爷差人送了一位相面先生,名唤吴神仙”。他“头戴青布道巾,身穿布袍,足登草履,腰系黄丝双穗绦,手执龟壳扇子,自外飘然进来”。吴神仙年约四十之上,却“生的神清如长江皓月,貌古似太华乔松,威仪凛凛,道貌堂堂”。年龄与相貌不相符,令阅读者感到诧异,故叙述者为了消除阅读者的困惑,对这种现象进行说明:

原来神仙有四般古怪:身如松,声如钟,坐如弓,走如风。

在第四十八回“曾御史参劾提刑官蔡太师奏行七件事”中,叙述了西门庆清明节往坟上祭祖,并请了许多人同去。在祭祀完毕时:

西门庆邀请官客在前客位,月娘邀请堂客在后边卷棚内,由花园进去,两边松墙普筑,竹径栏杆,周围花草,一望无际。正是:桃红柳绿莺梭织,都是东君造化成。当下扮戏的在卷棚内扮与堂客们瞧;两个小优儿,在前厅官客席前唱了一回,四个唱的轮番递酒。春梅、玉箫、兰香、迎春四个,都在堂客上边执壶斟酒,立在大姐桌头,同吃汤饭点心。

之前,叙述者仅叙述西门庆在祖坟上新盖了山子卷棚房屋,而关于内部的情况,一直没有描述。此时,这么齐备的陈设,又是从何而来。故叙述者对陈设进行说明,消除阅读者的疑问:

原来卷棚后边,西门庆收拾了一明两暗三间床炕房儿,里边铺陈床帐,摆放桌椅、梳笼、抿镜、妆台之类,预备堂客来上坟,在此梳妆歇息,或闲常接了妓者,在此玩耍。

在第九十六回“春梅游玩旧家池馆守备使张胜寻经济”中,叙述了春梅来西门府赴宴时,教韩玉钏儿和郑娇儿唱《懒画眉》,但为何春梅要教他们唱这首词呢?叙述者将其中缘由一一说明,原来是春梅:

一向心中牵挂陈经济在外,不得相会,情种心苗,故有所感,发于吟咏。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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