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图片选自网络）
老家的那扇门
从来没有锁
我是插销
母亲的眼睛是搭扣
我走了 门开着
母亲走了 门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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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村里的男孩子，都有过被“关”过的经历。因为顽皮，被反锁在家里，一线阳光从大门缝里射进来，格外刺眼。小伙伴的喊声，一阵阵，隔着小河，从山边传过来，门关着，心如猫抓。
那时的童年是快乐的，上学就那么几本书，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多。放学后书包一放，漫山遍野地跑，听到妈妈扯着嗓子喊才肯回家。有时回家太晚，大门关了，被拴在门外。坐在门槛上，又不敢敲门，家里的土狗蹲在一旁，相看两不厌，不时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小手，热乎乎的。山边林子，菜园里，到处都有涩瓜算果子吃，也不饿，就这么耗着。过一会，门开了，被父亲揪着耳，拎进家里。母亲边骂边把热腾腾的饭菜递到手上。
童年的日子很短，不经意间，一闪就过去了。从背上双肩包，和母亲挥手告别的一刹那，突然就懂事了。母亲站大门旁，掀起衣角揉眼睛的画面，终身难忘。
农村家里的大门，白天基本上是不关的。邻里之间，平时都喜欢端着饭碗串门。特别是冬天，凑在一起晒太阳，端着浪打浪的稀饭，边吃边聊天，嘻嘻哈哈，很温暖。
现在，住在同一个小区，门对门几乎不认识。各家的门窗都关着，偌大的小区，一到晚上静悄悄。偶尔，会听见宠物狗叫，那是迎接主人回家，紧接着就会听到沉重的关门声，特别刺耳。
好久没回老家了，突然很想，又很茫然，老家的亲人已经不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的家，还是那个是老家，青砖灰瓦，墙角的石缝里，长满苔藓。篱笆上藤藤蔓蔓，黄瓜丝瓜，开着黄色的小花。母亲系个围裙挂着竹篮，身后跟着一群小鸡小鸭。梦见次数最多的还是那扇老木门，母亲靠在门框上，向远处眺望。
前天，有个同学微信过来，说他在老家盖了个别墅，邀请我回老家吃喜酒。还说红包就不要了，他看中了一个石碓窝，在我老家的院墙边，说要送礼就送他这个，放在他家鱼池边做装饰。还有，我家老房子的大木门，也没什么用了，但木料很好，假如不用要的话也给他，放在院子里围个花圃，效果应该很好。
微信至今未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想当年一心想出去，就为了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宿命。经历之后，又感觉到哪里，都没有当初在老家的日子过得温馨。想再回乡下造个房子，也只是想想而已。城里房贷才刚刚还清，不想再折腾了。
三十年河东变河西，也许到了见证的时候。有点遗憾啊，老家，只剩下一扇回不去的大门了。
作者简介：
杨小青，曾用笔名 心已远游，安徽省南陵县何湾镇合村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著有《戈壁与城市的对话》（三人合集），单集《受潮的琴弦》，随笔集《一抹炊烟蓝》等。
歌曲《水龙山之歌》词作者。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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