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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纪事:老校长在蒙难的日子里,仍辅导我完成了初中学业

#我在头条搞创作#

学校两派红卫兵造反派组织都外出串联去了,学校停课了,老师们东躲西藏作鸟兽散,我以母亲有病需要护理为由在家自学。

老校长被红卫兵关在牛棚喂牛,虽然仍有人看管,但起码白天无人再揪去批斗游街,我与玩伴慧生相约,决定晚上去牛棚看看我们的老师。

我家自留地里的玉米已经成熟,老校长在牛棚吃不饱饭,不如煮几个玉米给老校长吃。于是我和慧生去地里掰了几个玉米棒子回家煮熟。然后用布包着向河边的牛棚走去。

牛棚的北边是泥河,河水清清,无声地向东流向远方。西边的落日映在河面上,上下两轮互相辉映,将滿天余辉洒滿大地。

站在河堤上披着夕照可以看到养牛场全貌,我们在等待看门人回家吃饭的机会。因为只有这时候,我们才能进入院内。初秋的傍晚己经没有了夏日的炎热,但圆圆的夕阳仍象喝醉了酒的庄稼汉,摇晃着红红的脸颊慢慢消失在地平线。几只倦鸟在绕树三匝,寻找着栖息之地。牛群也已入围,几只牛犊子在老牛间穿梭寻找母亲,引起牛群一阵骚动。

看门的民兵回家吃饭去了。场棚里老校长正在喝稀饭,手里拿着窝窝头,看见我和慧生,赶快招呼我们。慧生把刚煮的玉米棒子递给老校长吃,老校长留下一个吃着,剩下的放到枕头下藏起来。我说明天晚上再给你送,你只管吃饱就是啦。

老校长年近半百,白发已经染白他的双鬓,额上的皱纹象一湾河水,曲曲弯弯流淌着生活的忧伤与痛苦。日复一日的牛棚生话,已经耗尽了老校长的锐气,他己经很久没有吃到一顿饱饭了。

老校长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递给我说:“我屋里书柜上有本古代汉语给我送来,晚上没事我可以看看,书柜里的其他书,你想看哪一本只管拿去看,看完了再去换就是,里边的书够你看两年也看不完。”我满口答应,要知道那几年,学生除了读毛主席语录外无书可读,这一下可解决了无书可读的大问题。最后老校长特意安排,千万别让造反派红卫兵看到,我告诉老校长红卫兵都串联去了,老校长苦笑着说,怪不得这几天这么清静。

趁看门人未回来,我拿着老校长给我的钥匙与慧生悄悄离开了牛棚。第二天我俩打开老校长的屋门,在书柜内找到了老校长要的古代汉语。我和慧生也一人选了一本文革前的学生教材。看着老校长书柜内一排排的图书,我简直象刘姥姥走进了犬观园,既感到新鲜,又充满好奇,心想这么多书,我该看哪本,还要老校长为我开个书目才好。

晚上给老校长送书,还来等我开口,老校长己将为我计划好的书目递给了我。同时对我说,按我给你列的书目学习吧,现在没老师,主要靠你们自学,有不懂的可以写好问题给我,我抽空把答案写好传给你。我谢过老师,与慧生返回家开始制订学习计划,直到很晚才各自歇息。

在老校长的亲自辅导下,我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年半时间学完了初中的全部课程,老校长通过出题测试,对我的学习成绩十分滿意,说是通过正常的中招考试没什么问题。

一九六九年复课闹革命,学校象征性地恢复了中招考试,我以全县前十的高分考入全县唯一的重点中学。也就是当年的年底,老校长也被学校的工宣队领导召回学校,又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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