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伞(深度好文)

作者:子不语

顺境不足喜,逆境不足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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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我们常会备上一把伞。

晴天收起,束之高阁;雨天撑开,遮蔽风雨。

细细想来,伞的开合,犹如人生的起起落落。

张开时,勇敢担当,为爱的人遮风避雨;闭合时,沉思涵养,积蓄再次展开的力量。

人生如伞,撑得开,收得起,张弛有度,方能不虚此生。

01

撑开时,遮风挡雨

风雨袭来时,一把伞总能让人格外安心。

那是因为,伞骨坚韧,撑起了头顶一方小天地。

人生亦如此,唯有自身强大,才可护佑身边人安康,撑起岁月的重担。

苏轼说,人生如逆旅,他亦是行人,时常经风雨,贬谪不断。

而他的弟弟苏辙无疑就是最好的一把伞,他是哥哥的精神和经济支柱,暖了苏轼颠沛流离的一生。

1079年,“乌台诗案”事发,苏轼因不满王安石新政,先被排挤,后被诬陷入狱,眼看就要被问斩。

苏辙在狱外心急如焚,四处奔走,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哥哥。

他凭借自己的文学功底,写了一份感人泪下的《为兄轼下狱上书》,早朝时他跪地上书,请求免了自己的一身官职,为哥哥赎罪。

最后,冤案了结后,苏轼被免去死罪,贬至黄州,苏辙亦遭受牵连被贬江西,五年不得升调。

那是苏家的至暗时刻,苏辙倾尽所能,护佑哥哥周全,不曾畏怯逃避。

元祐年间,苏辙官至尚书右丞,相当于副宰相的官职。

同时期,苏轼又遭外放,苏辙连续四道奏折祈求降级外放,以此减免哥哥的罪责。

一次次营救,一次次付出,苏辙从来没有动摇过,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哥哥一边。

据宋人笔记记载,苏轼去世后,“二苏两房大小百余口聚居”。

那一年,苏辙已62岁,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以病弱的肩头,挑起了苏轼一家大小的生活。

苏辙不仅守候了苏轼的一生,也是替他完美善后的那个人:整理哥哥的文集,传于后世。

有人调侃说,苏辙的一生基本在忙三件事:升官、散财、救哥哥。

虽然这个说法有戏谑的成分,但也确实如此。

人生风雨无来由,想要为家人、为自己遮风挡寒,必须能紧紧握住命运的伞柄,掌握生命的航线。

正是因为苏辙这把保护伞足够大且稳,才能让他的子女有安稳的生活,也让哥哥苏轼有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底气。

02

收起时,积蓄能量

晴天不需伞,伞亦能自处,闲置在角落,休养生息。

人当向伞学,当蛰伏时需蛰伏,积蓄力量,方能厚积薄发。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苔藓终日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方,也能自洽不自弃;苔花如此渺小,心中也有大大的梦想——

在世人眼中卑微不值一提,可是我偏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活出生命的骄傲。

这首小诗《苔》,出自清代文学家、美食家袁枚之手,也是他人生的真实写照。

袁枚出生在没落的书香门第,因父亲教子有方,而饱读诗书。

早年,他的人生好像开了挂:9岁学文赋诗,12岁考上秀才,19岁被补为廪生,23岁中进士,金榜题名。

完成最初的梦想,做官,光宗耀祖,解决家人温饱。

不过想在清朝官场混得好,可不是有才华就行。

本来凭他的才能,仕途定是顺风顺水,可袁枚在京城做了三年翰林,最后却因为不喜欢学满文,被判不合格,逐出京官行列,外放做县令去了。

眼看着升官无望,发财也没戏,梦想把自己折腾到焦虑。

袁枚经过慎重思考,找了个“丁忧侍母”的理由就辞职不干了。

外面世界既然多风雨,选择急流勇退,也是一种人生智慧。

袁枚回到曾经在江宁买的一处废园子里,适时地收敛自我,藏起疲惫与辛酸,在平静的日子里,积蓄力量,活出了别样的人生。

他为自己的园子命名为随园,没有围墙,可随意游览;处处有书,可随手翻阅。

日常的生活,忙于读书、写作,醉心于美食研究。

尤其是美食,他不仅爱吃,还爱学,常常不耻下问拜师学艺,得以将各路菜式付诸实践并加以创新。

诗文、美食、士人一一交汇,随园很快成了最受江南文人欢迎的聚会场所。袁枚在这里和不相识的朋友赋诗品评,渐渐地,来往文人留下的和诗已达万余首。

晚年,袁枚精挑了往来唱和之诗编撰成《随园诗话》,刻行于世,流传甚广。

在文学上,他做到了“花王牡丹”的高度,和大名鼎鼎的纪晓岚并称“南袁北纪”。

人生起伏是常态,如果高处不胜寒,暂时退到低处也无妨。

03

人生如伞,张弛有度

伞可经历阳光暴晒,亦能承受雨滴弹击。对它来说,晴天雨天,都是好天。

人也应当如此,在逆境中坚守,不被困难击垮;在顺境中收敛,不被得意冲昏头脑。

58岁挖土挑粪,88岁却成“泰斗”,季羡林的一生,有过逆境低谷,也有顺境高峰。

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他始终坚守自我,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富贵不淫。

打开他的回忆散文《牛棚杂忆》,那段特殊时期遭受的非人待遇,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当时,季羡林由于挺身而出反对当时北大的管理者,被认为是反动学术权威,受到了残忍迫害。

1969年,季羡林被分配到北京郊区接受教育,年近60岁的他顶着凛冽的寒风,跟着人们挖土挑粪,晚上睡在满是跳蚤的床上。

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还低声吟诵雪莱那句著名的诗:既然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经过几年牛棚劳改生活,他经历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1970年,从牛棚里被释放出来后,他被安排在北大东语系办公室担任一个小门房。没有恢复教学工作,更无人敢拜访。

对此季羡林倒是悠然自得,专心于翻译工作,译出了印度经典史诗《罗摩衍那》,这也是迄今为止除了英译作之外的唯一外文译本。

困境没有打倒他,顺境也不曾迷失过。

几年之后,季羡林平反,不仅恢复职位,还步步高升,飞黄腾达。

一次,在他的寿宴上,宾客们纷纷盛赞季羡林的品格和学问,说他是“明灯”,是“太阳”。

到季羡林讲话时,他说众人刚刚的赞美说的并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尽本分的学者罢了。

新书出版,他提出的要求是:不要请人站台,不要高调放关于他的纪录片。

后来,他更是亲自出来“辞”去外界给他的美名,诸如“国学大师”“学术泰斗”“国宝”等。

名利身外事,不必放心上。

顺境不足喜,逆境不足忧。

他始终保持心态平衡,张弛有度,宠辱不惊,豁达从容。

最后,和大家分享一首绝句《咏伞》:“肩柔骨瘦色斑斓,挡雨遮风放眼宽。万水千山行大道,撑开日月换新天。”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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