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应该来到曼德雷:一场音乐剧的沉浸之旅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曼德雷,那是一个充满神秘与故事的地方。当Antonia唱响第一声'我又梦见了曼德雷'时,我仿佛也被带入了这个悬疑而迷人的世界。

5号第一次走进文广的Rebecca现场时,我对接下来会看到怎样的演出毫无预期,因为这就是音乐会版Rebecca的全球首演。熟悉的舞台、熟悉的大表哥Maxim、萝莉以及伊丽莎白的一众演员,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然而从Antonia唱响第一声“我又梦见了曼德雷”开始,一切感觉真的跟那部熟悉的音乐剧不同。一直到中场休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这部Rebecca一直牢牢把我吸在故事里。快速的转场、完全连贯的表演、群演在阴影中唱完影子的歌,转身下了台阶就投入了男女仆人的表演;极其流畅的故事,同时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这种体验对于音乐剧来说,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直到媒体采访的时候,导演Gil Mehmert介绍说,他有意创造了一种类似电影的观感,才让我一下子恍然大悟。

舞台和电影的差别,除了电影更流畅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差别是电影会有近景,舞台永远是全景。而Rebecca却在音乐会中,通过简化布景,只保留主要角色必须的道具和身边的布景,将观众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很小的范围,实现了“近景”的效果。固然,完整精美的舞台布景能为演出增加许多细节,但是Rebecca这样聚焦的舞美,配合后方大屏幕播放视频实现的虚化背景效果,巧妙地实现了类似电影近景的效果。

在全剧标志性的“大招魂曲”REBECCA(LANGEFASSUNG)中,我们能够看到Mrs. Danvers先在Rebecca的房间里围绕大落地窗和Rebecca的化妆椅恐吓Ich,随着情感的累积,她们一人一边走上了台阶,情绪张力像窗外的风暴潮一样水涨船高,直到Ich承受不住冲上了阳台,开始二重唱的对决。这样的“近景镜头”让我们把注意力聚焦在人物之上,沉浸在情感之中,实在是对于Rebecca卓绝美妙的诠释。

Kunze和Levay创作的Rebecca音乐剧,相比希区柯克的电影,更多着墨于Ich的成长故事,甚至为了摆脱“惊悚故事”的定位,在开头就用舒缓温暖的旋律和明确的歌词“然而如今,已经无法再令我恐惧”给予观众安全感。而当观众坐到近景的位置上观看,我们会发现这部剧大部分是用Ich的视角,写了Ich的情感;沉浸到Ich的情感之中体验全剧,就能真正体会到《蝴蝶梦》这个毛毛虫破茧成蝶的故事,对每个人的涵义。

当我们站在Ich的视角上看这个故事,我们会发现不同的角色不再像山顶观众看到的全景那样大小均等,而是会出现明显的“近大远小”的效果。就拿几个主要角色来说,Maxim拥有与Ich最近的距离、最多的情感表露,一言一行对Ich的情感有着最直接的影响;Mrs. Danvers除了与主角直接相遇的剧情之外,都会出现在高台之上,老公亡妻的随嫁管家,自然跟Ich距离是遥远的,哪怕她努力想施加影响;至于Rebecca,她并不真正存在,Ich介意丈夫对Rebecca的感情,受到Mrs. Danvers对Rebecca的怀念的困扰,需要面对Rebecca的悬案,但是从来没有受到过Rebecca直接的影响。

但是,我们看到了Ich的恐惧,尤其是Mrs. Danvers和影子们一起招魂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恐惧。那时候她恐惧的是什么?是鬼魂吗?是Rebecca留在曼德雷的诡异氛围?是Mrs. Danvers捣乱?这只需要一次大扫除就解决了。是丈夫不愿透露的过去?是丈夫对亡妻的爱?是丈夫对自己的失望?这些统统没有得到直接的证实,而丈夫对自己的爱,却历来是直白而明确的。

唯有内在的恐惧,来自于自卑、嫉妒、猜疑等内心幽暗的恐惧,以及不敢直视内心幽暗的恐惧,会永远跟随,挥之不去。直到Ich得到家人Bea和Giles、朋友Frank的帮助,笃信真诚与信任EHRLICHKEIT UND VERTRAUEN,信任自己与丈夫之间的爱,脱胎换骨,找到了一个女人的力量DIESTÄRKE EINER FRAU,唱出了德温特夫人是我!MRS. DE WINTER BIN ICH!,当她战胜了内在的恐惧,当真相大白,那些外在的恐惧实在是弱不禁风,完全不像大招魂曲唱得那么强大。真正需要关心的,只有自己,和身边最亲近的人。

如果Ich的成长早已完成,为何Rebecca的故事要以火烧曼德雷结尾?当我们站在Ich的视角看,曼德雷意味着什么?曼德雷既是Maxim的骄傲,又是Maxim的伤痛,是这两者的矛盾结合。这样的骄傲和伤痛的矛盾结合,我们能在大量作品中见到,比如德扎中的小莫扎特,伊丽莎白中的死神所象征的自由。为什么Maxim娶了Ich要立即回到曼德雷?这就像莫扎特不能离开小莫扎特,伊丽莎白不会彻底告别死神一样,人们再痛也不会放开自己的骄傲。那为什么最后要烧毁曼德雷?我想,这是Kunze和Levay尝试的一种突破,突破骄傲而痛苦的束缚,烧毁茧房,破茧成蝶,又怎样?

故事的最后,Ich歌唱着她和Maxim的幸福生活,给“破茧成蝶又怎样”的问题留下了开放的结局。既然这个角色就叫“我”,既然作者没有给她加上任何亲友、背景,使她自身的故事几乎是透明的一个存在,既然德奥坚持用新人来扮演不给观众一丝熟悉感,我想作者的意图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在Ich身上看到自己。比如,当我恐惧的时候,我会思考我害怕的外显的事物,到底是已经不存在的Rebecca,还是狐假虎威的Mrs. Danvers?我也会反思,我是不是在害怕自己的什么特质?

以及,每个人都应该走进曼德雷,每个人也都应该烧毁曼德雷,与自己的爱人一起生活在海边。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责任编辑:

平台声明: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搜狐号系信息发布平台,搜狐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
作者声明:本文包含人工智能生成内容
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