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湘西里耶驻军垦牧往事(下)
文 / 余文彪
第7章
筹备工作全部完成,田土也租佃到手。曾队长便派人购买耕牛农具以及生活用品,于六月中旬,顶着烈日,开始开荒垦地。
经过卫生连和难民们两个多月的艰苦奋战,终于将烂沟、木桥沟和大龙岩一带溪边坡脚的荒田荒土全部开垦出来,并且种上了当季的油菜、荞子和麦子,同时,还种上了部分白菜萝卜等蔬菜。
在耕种田土的时候,曾队长和石连长同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除了一部分人驻扎湾塘,其余大部分都吃住在里耶关帝宫。而里耶到大龙岩有十几里路,早上从里耶出发,前往大龙岩开荒种地,晚上又回到里耶吃饭住宿,每天这样往返两地,不光是耽误时间,还让人格外劳累。
他们就想,可不可以住在关帝宫的这些人,像打前站的人一样,都搬到湾塘来吃住?这样既方便开荒,又节省力气。
只是湾塘只有十几户人家,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
就在他俩为难之际,曾队长突然想到了大龙岩沟出口、靠近酉水河的一座小山上有一个庵子,那庵子应该可以安排一部分人住下。
两人当即带了马弁,爬上小山,来到庵子前面。只见这个庵子并没僧尼,香火也不旺盛。打扫一下,完全可以驻军。同时,他们还发现这个位置极好,视野开阔,四川经过大龙岩沟通往里耶的这条大路,依山傍水从山下通过,大路外面就是奔流不息的酉水河。这里驻军之后,不仅扼守四川进入湖南的水陆交通要道。还可以承担起垦牧场东边出口、靠近酉水河方向的警戒任务。
两人当即决定,石连长带领一个排三十多人,驻扎在庵子内,负责保卫湾塘和垦牧场的安全;其余大队人马,由曾队长带领,驻扎于湾塘,负责开荒生产和放养牲畜。
经过大家的齐心努力,种下去的庄稼作物,几个月后就有了收获。特别是他们所种的蔬菜,除了自己食用外,还源源不断的供应里耶市场。为此,曾队长指派班长王宗凡带领三人,专门负责挑运蔬菜到里耶售卖。这几个人,因为经常卖菜到天黑,便常年住在告老还乡的徐营长徐子珍家,不需请假而可以夜不归队。
为了把蔬菜种好,垦牧场的士兵,经常去里耶前街后街收买大粪,然后装船运回大龙岩,再用粪桶将大粪挑到垦牧场浇菜、浇油菜苗和麦苗。他们用船运粪种菜的行为,也给沿途村民留下了深刻记忆。
垦牧场的蔬菜品质高、卖相好,一经上市,十分好卖,为垦牧场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有了钱,垦牧场就给每人每月发放三至五元的津贴费。
他们不仅可以享受免费的饭菜,领取上级支付的军饷,同时,发放的副业津贴,比军饷还高。所以,大家不仅安心驻扎在垦牧场,还十分积极的参加垦牧场的劳动和军训。
少校医官曾队长,自始至终都以身作则,处处起到表率作用。与巨贾富豪打交道的时候,他能够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与百姓交谈的时候,他总是笑容满面言语谦和。而对于部下,他要求严格,时常提醒大家,要尊重当地的民族风俗,与当地人搞好关系,借东西要还,损坏了要赔,更不准耍流氓,特别是不准调戏妇女。垦牧场的驻军,与当地的官方和民间,关系都还算得融洽。
一九四二年古历二月,师长王多年奉命开拔前方作战,乘船经过里耶时,专门接见曾勋成,对他创办垦牧场予以充分肯定,并给他留下两挺重机枪、五十支步枪,以及大批子弹和手榴弹。垦牧场的军事实力,自此又得到了加强。
第8章
进了古历八月,眼看田地里的庄稼一天天成熟,曾队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根据这两年经验,他知道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成,所以,他要求大家采取防护措施,以防野猪和麻雀糟蹋粮食;同时,要求石连长,继续搞好垦牧场的安全保卫工作。
这天傍晚,快要天黑的时候,石连长来到庵后的观察哨位,例行公事的查看一下周边的情况。每天傍晚观察四周几乎成了他的习惯。
突然,石连长发现有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向这个方向奔来。他不知什么情况,连忙命令哨兵加强戒备准备开枪。
那几个人气喘吁吁的往这座小山上爬,离庵子还有老远,就大呼小叫的喊了起。
石连长听出他们是在求救,便现身出来,问他们有什么事?
来者是四个村民,他们说,撮麻子带着土匪,正在围攻卡巴湖,请石连长马上带人去解救。
石连长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消息的?
他们回答说,他们受到指派,冒死逃出卡巴湖,前来垦牧场求救。
石连长又问:撮麻子有多少人枪?
他们说:起码有一百多人。长官,你快点发兵吧,不然,卡巴湖会被土匪抢光的,要变成火烧坝坝!
石连长虽然也为卡巴湖十分担心,但眼前的匪情,真的让石连长有些为难。
当初刚建垦牧场的时候,曾队长就与周边的各种势力,心照不宣的形成默契,只要他们不骚扰垦牧场、湾塘以及凉风堡,彼此之间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事互不干扰。
卡巴湖虽然不在卫生连的保护范围之内,其实离垦牧场也不远,如果按兵不动不去救援,只怕引起周边农户的不满,有损卫生连的声誉。
经再三斟酌,石连长决定暗中帮卡巴湖一下。便支走那几个村民,然后带了几名身手敏捷的士兵,埋伏在撮麻子回去的必经之路的对面山坡上。等到这伙土匪打着火把,牵着耕牛、背着包袱从山下经过,往四川方向回去的时候,石连长就命令士兵朝天放枪。
撮麻子这伙土匪听到急促的枪响,以为中了埋伏,吓得屁滚尿流,耕牛不要了,包袱也甩了,空脚空手的逃回了老巢。
卡巴湖的村民,听说土匪中了埋伏,把抢去的东西丢在了路上,便纷纷前去认领自己的耕牛以及其他东西。村民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的埋伏,但确实减少了很多损失,心里自然十分感激。
回到老巢,撮麻子思来想去,觉得这场埋伏十分诡异。除了卫生连,卡巴湖没那个实力,周边其它势力不会出来砸自己的场子。这么一想,不是它垦牧场搞的鬼,还有谁?
何况,当年卫生连带来的那么多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曾队长在外人面前,也从来没有谈起过。就算有人装作无意中问起,曾队长也顾左右而言他。而里耶附近,早就流传开了一个传闻,说那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从大城市带来的金银财宝。他们的任务,根本不是屯兵垦牧,而是为他们的长官看守这些宝藏。
想到这里,撮麻子气得暴跳如雷,大家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既然你垦牧场敢打我的埋伏,就别怪老子在太岁头上动土!如果能够把你们打垮赶跑,那些金银财宝,岂不成了我的?
第9章
到了古历八月十五这天清晨,撮麻子带着手下人马,埋伏在大龙岩沟内两边的山坡上,只等垦牧场的人,吃了早饭来做工的时候,搞它一个突然袭击。
果然,垦牧场的人吃了早饭,便背着枪,一字长蛇阵一般,从湾塘往垦牧场来做工。经过驻军的庵子下,刚进入大龙岩沟内不远,就遭到了伏击。
走在最前面的曾洪发当场被一枪打死,和他一起有说有笑的另外两个人,被突发情况吓了个半死,一边大喊着“有土匪”,一边不要命往回跑。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刘德奎也被乱枪击中,倒在了田坎下面。
这些人毕竟经常训练,刘德奎倒在田坎下面,发现手臂被子弹划伤却并无大碍,连忙开枪还击。
正在追赶的土匪,以为对方突然遇到埋伏,会一窝蜂的慌忙逃跑。谁知对方却能够马上开枪还击,便捡了刘德奎等人的枪,逃了回去。
后面陆续进入大龙岩沟内的人,听到枪声和喊声,知道前面有埋伏,迅速成战斗队形散开,抢占有利地形,沉着开枪还击,于是,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驻扎在庵子里的石连长,听到激烈的枪声后,估计是土匪抢劫垦牧场,便立即带领庵子里的所有士兵,携带武器跑步赶到出事地点,迅速抢占周边的几个制高点,马上开枪还击,为被压制在沟底的垦牧场士兵,提供火力支援。
与此同时,还在湾塘没有出工的士兵,以及湾塘的部分农户,也带着自己的“土夹板”和“啄火”(自制土枪),纷纷往大龙岩赶去。
不一会,整个大龙岩枪声大作,不时还夹杂着土枪的隆隆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
由于双方倾巢出动,旗鼓相当,害怕对方咬着屁股打,所以谁都不敢轻易撤退。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以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各自撤回驻地,这场战斗才慢慢结束。
事后清点战况,双方互有死伤。
离此不远的秀山县海洋乡乡长龙基炳(当时人称龙副官),知道这件事后,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边境地区的安全稳定,愿意出面充当调解人调解此事。
当事双方也害怕对方报复,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是办法,便同意接受龙副官的调停。
经过几次谈判,垦牧场基于自己的实力,态度比较坚决,刘德奎等人被抢去的枪支,必须要撮麻子退回,同时,还要给死者一定的赔偿。否则,垦牧场的卫生连,今后还有什么面子驻扎大龙岩,还怎么经营垦牧场?
此事完全是撮麻子挑起,他也自知理亏,再加上卫生连实力雄厚,如果长期争斗下去,自己肯定吃亏,斟酌再三,撮麻子只好答应垦牧场的要求。至于那些传说中的财宝,想也不敢想了。
一场即将形成的长期争斗的局面,暂时被解除了。
第10章
事后,曾队长与石连长一起,仔细的分析了这次被伏击的战斗过程,然后把班排长们召集起来,为了垦牧场今后的安全,一起讨论出谋划策。
大家一致认为,湾塘到大龙岩这一段山路崎岖不平,路程又远,这样早出晚归的搞生产,很不方便,既耽误时间,又还累人。若再有土匪这样袭击,更是防不胜防。何况当前的抗日战争,短时间内难以结束,必须要做好长期打算。有鉴于此,大家同意在大龙岩的垦牧场内,修建营房,所有人都在垦牧场里劳动和生活,既减少了往返奔波之苦,又避免了遭遇埋伏的危险,大家的安全都有保障。
计划通过之后,大家便分头行动,立即执行。
曾队长将卫生连以及难民里面的能工巧匠,都召集起来开会。曾队长和石连长,又根据垦牧场的地形地势,决定将卫生连的营房,建在强盗洞对面的缓坡上。
四川湖南两省,在这里以大龙岩沟为界,顺着大龙岩沟,是四川通往里耶的大路,近些年,因为时常有土匪抢犯抢劫、绑票,这条路上的行人,日渐稀少。
垦牧场在大龙岩沟里,跨溪而建。强盗洞就在垦牧场内溪边的一壁岩崖下面,与溪水平齐,属湖南地盘。
强盗洞的对面,是一片缓坡,层层梯土直达山腰,山腰以上,则是不宜耕种的山林荒地。整个垦牧场,就以强盗洞附近的田土最为集中,所以,营房建在强盗洞的对面,最为方便。
位置确定下来,石连长便安排士兵平整场地,开山采石。又将能工巧匠都召集起来,伐木的、做瓦的、挖路的、筑墙的,大家都为修建营房积极的准备材料。
木料备齐之后,木匠开始进场。垦牧场虽有十来个木匠,手艺不精,没有一个掌墨师傅。曾队长又从外面请来几个师傅,帮助施工。从那以后,垦牧场内的伐木声和山歌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大龙岩沟里,十分热闹。
经过近半年的努力,在强盗洞对面的山坡上,建起了一栋坐南朝北、长五间的木质楼房。楼房的两头,各配厢房一间;楼房的前面,用三合土筑了一个大晒坝,以便将来晾晒粮食。围着楼房和晒坝,砌起一道围墙,以防豹子和野猪。整个楼房和晒坝,占地就有一亩多。围墙外面还建有猪圈牛栏和羊棚。
远远望去,垦牧场的营房,就像地主老财的一座大庄园,很有气势。
随后,石连长又在垦牧场驻地周边,选择了三个制高点,用巨木和石头,修建了三个成品字形排列的碉堡,碉堡上面设置岗哨,以防外面的土匪骚扰和袭击,确保营地的安全。
另外,又在进出大龙岩沟的道路两端,设立路卡,凡是潜逃路过的散兵游勇,一经发现,一律截住收留下来。
营房建成不久,石连长奉命奔赴抗日前线,后来听说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石连长带着一个排离开之后,曾队长感到垦牧场的实力被严重削弱,自己肩上的压力更加重了。
第11章
曾队长首先想到的是,为自己挑选一个助手,充实到领导层,分担垦牧场繁杂的日常工作,便将身强力壮的高排长提升为垦牧场场长。
高排长三十多岁,人高马大但性格内向,为人忠厚,舍得出力,对于农牧业生产有较丰富的经验,并且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和指挥能力。
高排长走马上任后,按照曾队长的想法,根据垦牧场所有士兵和难民的年龄、性格及特长重新分工。六个年龄稍大的,负责放牧那二十七头牛;五个腿脚灵活的少年,看管那三十几只羊;挑选十来个勤劳肯做的年轻人,专门从事蔬菜种植;垦牧场所有产品的售卖和物质的采买,全部由认真负责的王宗凡负责。
同时,加强对部属的管理,尽量与当地民众搞好关系,以免得罪当地人而招来土匪抢犯的偷袭。其中采取的一项措施,便是在垦牧场内的大路边,摆设一个茶水缸,过往行人,可以免费饮用。
期间有一次,垦牧场放牧的牛,偷吃了附近村民的包谷秧,被老村妇发觉后,放声咒骂。
放牧的老兵听到咒骂声,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给那个村妇赔礼道歉,希望她不要哭闹,不然,他们这几个老兵回去之后,不仅不得饭吃,可能还要挨打。那个村妇同情他们处境便不再咒骂,悄悄离去。
后来有个老兵回去探亲,知道那老村妇眼睛有病,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瓶眼药送给村妇。村妇及其家人收到眼药,十分感谢。
其实,垦牧场的那些人,他们怕的不是那个村妇,而是怕垦牧场的规定和纪律。如果是因为自己大意而给村民造成损失的,曾长官肯定重罚绝不放过。所以,尽管他们手中有枪,遇到这样的事,不仅不敢飞扬跋扈,还得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
高排长又把垦牧场内的两个皮匠,三个篾匠,几个木匠,还有三个裁缝,编成一个副业班,指定一名班长负责,长期外出做工,赚回的钱粮,交由场部统一分配。
垦牧场管理有方,人心稳定,各项工作开展得井然有序,年年获得丰收。一年四季都有蔬菜上市,收获的粮食,装满了几口粮仓。每到五荒六月,他们还会将粮食借给一些困难村民,秋后还账的时候也不要利息。
附近村民如有小伤小痛、发热发冷,还可以找垦牧场的陈医官看病。
有一次,王班长带着几个人去里耶赶场,经过一户村民家附近时,听到屋内有呻吟声,当即推门进屋察看。得知屋主名叫吴正贵,肚子已经痛了几天,因无钱医治只好在家里熬着。王班长安慰道,我们垦牧场有个陈医官,我去请他马上过来给你看看。
王班长当即返回垦牧场,不久,就带着陈医官上门问诊来了。
陈医官望闻问切一番之后,从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倒出一点白色药粉,让吴正贵开水吞服。如此三天,吴正贵病症消失,恢复如常。吴云贵十分感激,带着酒肉去谢陈医官,被陈医官婉言谢绝。后来,吴正贵的老婆精心做了一双布鞋送去,陈医官感到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垦牧场的这些举措,深得里耶民众的好评,垦牧场再也没有受到任何袭扰。
尽管如此,曾队长还是居安思危,不敢大意,便在高家坡山顶上,又修建了一座碉堡,碉堡前后各挖深三尺、宽三尺的两条战壕。这些战壕,至今还有迹可循。
第12章
一九四五年,清明过后不久,曾队长带着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准备大显身手、让垦牧场再上一层楼的时候,接到上峰命令,撤销垦牧场,要求他处理完垦牧场的资产以后,带领部队立即归队,开赴雪峰山。
军令如山。曾队长立即召集班、排长开会,贯彻上级命令。然后派人把鸡鸭牛羊送到里耶集市出售。过了几天又召集各位田土业主开会,说明情况,补足租金,退回田土。大量的农具、家私则低价处理给附近农户。
最后需要处理的,就是营房。
曾队长本来是想把营房低价卖给湾塘富户彭清贤等人,但彭清贤等人知道垦牧场急于撤销、部队马上就要开拔,便借口没钱,几次踩价,曾队长一气之下,将垦牧场的所剩资产,全部无偿的捐赠给了里耶商会和里耶学校。
垦牧场养的那几条狗,也分别送给了周边农户。力达村的谢家得到一条名叫“大脑壳”的狗,高桥村的黄家,得到一条名叫“花脸”的狗。这些狗,都是十分灵敏的“赶山狗”,特别擅长打猎,深受这些农户的喜爱。
垦牧场的所有资产处理完毕后,曾队长把全场人员集中起来,开了一个大会,说明情况后宣布政策,愿意跟他一起回归部队的,热烈欢迎;若不愿当兵要回家的,发放路费和生活补助费。还有极个别与当地农户的女儿结婚的,如果想就地留下的,也可以分发一定的安家费。
负责卖菜的王宗凡,就因为娶了湾塘的女子成家,留在了当地,直到一九九零年代后,才安详去世。
里耶学校接受捐赠后,组织老师和学生,去垦牧场搬运柱头、板壁和瓦片,用于修建新的校舍。那一段时间,大龙岩通往里耶的那条山路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民国三十六年(一九四五年)四月下旬,曾队长用垦牧场的公款,购买了两船桐油,带着愿意与他一起归队的六十多名士兵,配带武器弹药,告别了里耶的富豪士绅,分别乘坐三艘客船,押着两艘满载桐油的货船,乘酉水河涨水的时候,离开里耶码头,浩浩荡荡的奔向了抗日前线。
据老人们回忆,到码头送行的人们,在卫生连的辎重行李中,并没有看到那些木箱。
自此,垦牧场成了过往云烟,卫生连也杳无音信,甚至没有一个老兵,回到里耶、回到垦牧场来看看。
余文彪作于2024.10.19——10.22
——全文终——
作品原创:余文彪
文章审核:谷遇春、龙骏峰
图片摄影:网图(侵删)
视觉策划:陈晓波、黄永岁
美术设计:罗元彬、张冬梅
法律顾问:杨廷鑫、李汉云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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