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想追上前面的父亲,可父亲却躲进迷宫般的地下街。牡丹拼命地找啊找,找到天黑还是跟丢了父亲。牡丹从梦中哭醒,当年如果不是父亲故意躲她,她又怎会离家出走?又怎会经历辗转5个家庭的痛苦?
闵牡丹38岁,在新疆经营一家农场。牡丹虽事业有成,但她记忆中的幸福生活却在8岁那年戛然而止。
牡丹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1个妹妹和1个弟弟。1986年,父母因感情不和离异,母亲没有工作无力抚养孩子,于是牡丹与弟妹都由父亲抚养。但父亲忙于工作,就把三个孩子都扔给爷爷奶奶照管。
当时牡丹8岁,已经上小学。有一天牡丹放学回家,无意中听到爷爷奶奶说她与母亲走的太近,怕拢不住心,商量要把她送人。
母亲听到牡丹的哭诉,宁愿自己捡破烂要饭,也不能让前公婆把牡丹送人。母亲找爷爷奶奶争取牡丹的抚养权,却被爷爷奶奶还有姑姑三人打出门,甚至连牡丹都被推出家门。
牡丹被推倒在地,连带一排自行车都砸在牡丹身上。牡丹害怕极了,想到工地找父亲寻求帮助,却被父亲故意躲开。
牡丹不敢回家,只能躲在门外哭,妹妹偷偷拿出一个馍。奶奶听到声音把妹妹抱进屋,却死活不让牡丹进门。
牡丹记得母亲临走前说过的话:“等你长大了,就去姥姥家找我。”于是她想先找到母亲,然后再带着弟弟妹妹和母亲团聚。
01
牡丹对姥姥家只有模糊记忆,不知该去哪里找母亲,只得坐在街头发呆。街上一个卖冰棍的奶奶,觉得牡丹一个人坐在街边不安全,就让牡丹到候车室待一宿。
牡丹在那里遇到一位同病相怜的四川姐姐。姐姐1岁时,父母离异,她一直跟着干爹干妈生活。
姐姐让牡丹跟她一起去找干爹干妈。牡丹只想有个能吃能住能长大的地方就行,于是就来到第一个养家。
可牡丹在这个养家只待了两三月就被送走了。原来牡丹到了记事年纪,对原生家庭记得一清二楚,养父母怕辛苦养大牡丹后白忙乎,遂把牡丹送到现在的养家。
这次牡丹吸取教训,面对养母冷不丁地盘问,再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牡丹什么都记得,有一次走亲戚看到电话,还偷偷给江西南昌的家打了电话,只是没有人接。
自此牡丹使劲儿跟着养母做活,只想着快点长大,有能力了,再回去找弟弟、妹妹和母亲。
02
养家给别人做服装加工,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有一次,有一批货老板催得紧,养母让牡丹必须在凌晨三四点前赶出来,再给老板送去。
牡丹每天忙得像转陀螺,那天她真得太困了。谁料牡丹稍微一打盹,针头竟穿过她的指头折断了。
十指连心,牡丹疼得直打哆嗦,可她不敢转缝纫机,因为电带太快了牡丹只得一点点把针头拔出来,然后用酒精冲洗一下伤口就接着赶活儿。
牡丹伤口痛,可心更痛。如果亲生母亲在,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辛苦?如果不是父亲躲着她,她又怎么会与母亲生离?
牡丹痛恨父亲的冷漠无情,越想越悲从中来,可她丝毫不敢放下手中的活儿。
凌晨三点多,牡丹终于把活儿赶出来,可她还要骑自行车摸黑把货送到老板家。
牡丹如此苦熬着生活,父亲躲开她的一幕成为抹不去的阴霾,而支撑她努力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母亲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03
牡丹24岁那年出嫁了。丈夫虽是相亲认识的,但对牡丹非常体贴照顾,无论牡丹做什么活儿,他都会主动帮忙一起做。
牡丹怀孕了,只可惜怀孕四个月时因意外流产。牡丹体验到失子之痛,联想到母亲失去自己一定会心痛地疯掉,于是更思念母亲,也更恨造成这一切痛苦的父亲。
后来牡丹将养好身体,又有了一个儿子,精神逐渐好了起来。丈夫为打开牡丹心结,曾带牡丹回南昌寻找母亲和弟妹。
可当牡丹走出南昌火车站,眼前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显得那么陌生。牡丹记忆中的胡同早已不复存在,她根本不知该从哪里找起。
牡丹与丈夫在南昌住了7天,但没有一点头绪。这时婆婆又打来电话,说儿子又吐又拉,病得很严重。
牡丹只得与丈夫踏上归程。牡丹望着广场上人来人往,知道母亲与弟妹就在其中却找不到,不禁泪如雨下。丈夫劝慰牡丹,等儿子病好后再回南昌找母亲。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丈夫竟在2009年因车祸离世。短暂的幸福生活再次破碎,牡丹不想活了,整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等牡丹醒来时,她已躺在医院病床上。牡丹望着一直牵着她手的儿子,觉得自己因父亲的不负责任饱受折磨,遂不愿儿子再重走自己的老路。再加上寻找母亲的任务还未完成,于是牡丹命令自己爬起来,即便跪着也要活下去。
04
丈夫在时,家里的40亩地都是丈夫种。丈夫不在了,牡丹就接管40亩地,开始学习如何种棉花。
牡丹第一次种地笨手笨脚,浇水的管子没接好,弄得牡丹手忙脚乱,接好这边管子,那边管子又崩开了,结果水把覆盖的薄膜冲的乱七八糟,有些种子都被冲出来。
牡丹看到眼前惨况,感觉活个人咋就那么难,于是开始埋怨丈夫不负责任,把个烂摊子一股脑儿都扔给她一个人扛。但无论有多难,牡丹为了未完成的任务,还得咬牙往前走。
2014年风灾,牡丹一下子赔了一二十万元,刚有些好转的情况又回到最初模样。家里40亩地一年的收入,当时好时只有一两万元,想还清账真的很难。
牡丹为还账,又贷款包了50亩地。等情况有了起色后,牡丹退掉那50亩地,又另外包了80亩地。一个女人起早贪黑在120亩地里滚,慢慢地还清账,有了积蓄,也买了房买了车。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些真心不易。一位邻居弟弟看牡丹一个女人不容易,再加上非常喜欢牡丹骨子里的那股韧劲,于是就想帮牡丹撑起那个屡遭磨难的家,帮牡丹照顾前公婆还有孩子。
牡丹有了新家庭,终于有肩膀可以依靠,日子也越过越好。牡丹能松口气了,只是她心中依旧放不下寻找母亲与弟妹的执念。她想问问母亲当年为何不带她一起走,想问问弟妹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姐姐。
05
牡丹曾再回南昌寻亲,但依旧没有结果。2016年,牡丹在宝贝回家网站,以及《等着我》融媒体平台登记寻亲信息。
牡丹虽对小时候的事还有记忆,但毕竟年代太久,有些地名记错了。不过志愿者根据牡丹提供的残缺线索,最终还是在南昌为牡丹找到母亲还有家。
其实母亲离牡丹奶奶家并不太远,弟弟、妹妹大约在小学毕业时,就已经与母亲有联系,并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而牡丹寻找母亲,却用了30年才回到母亲身边。
母亲当年知道牡丹离家出走后,疯了似地寻找牡丹。可惜母亲不识字,真的想不出太多方法寻找牡丹,只得在对牡丹的日思夜想中苦熬。
牡丹与母亲、弟弟相见的那天,三人相拥哭成泪人。妹妹因特殊原因没能赶到现场,但妹妹托母亲捎来录音,诉说对姐姐多年的思念,以及盼姐姐回家的热切心情。
牡丹与母亲团聚,万万没想到还听说一个令她意外的消息。原来父亲非常悔恨那天对牡丹的伤害,在牡丹失踪的第二天,就出去寻找牡丹,并在当地电视台滚动播放寻人启事。
这么多年,父亲不仅自己放不下悔恨,而且还经常责怪最先挑起事端的奶奶。奶奶也对当年撵走牡丹的行为感觉愧疚,每逢大年三十都默默给牡丹摆一副碗筷。
已经61岁的父亲听说找到牡丹的消息,也想见见分离30年的女儿,于是和母亲一起赶到现场,只是没敢直接见牡丹,而是悄悄躲在一边看牡丹的反应。
牡丹将所有苦难根源都归结于父亲和奶奶,所以一时还无法接受父亲的到来。但牡丹在母亲与弟弟的反复劝说下,还是答应见父亲一面。
也许是骨肉相连,父亲的一句“对不起”,顿时消融了牡丹内心的怨恨,父女紧紧相拥,互相擦着对方脸上的泪水。
随后牡丹跟随父母回到久别的故乡,见到了妹妹,也见到了奶奶。祖孙相拥对过往全然释怀,尽享一家团圆的幸福。
06
无论多么困难,每个人都应扛起家庭重担,这是中华传统美德中的坚韧与责任。
牡丹是父母离异的受害者,因奶奶的私心与父亲的不负责任,而离家出走。可是牡丹在一波又一波的苦难冲击下,无论是在养家勤劳工作,还是在丈夫去世后担起家庭重任,她都表现出中国妇女骨子里的美德,无论多难都尽量做好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牡丹从种地小白到种地能手,从负债累累到有房有车有存款,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而牡丹还有更令人赞叹的是她对父亲的宽容大爱。
牡丹理解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子女,所以她从未埋怨过母亲无能。而父亲不负责任的躲避,则是牡丹内心一直过不去的坎。
牡丹最终能与父亲以及奶奶和解,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些。宽容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宽容不图什么。
祝福坚强且温暖纯良的闵牡丹,余生再无苦难,一定要幸福下去。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