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榘初见毛主席,看见主席走路一瘸一拐
开国上将陈士榘在回顾自己的革命生涯时,常常会说自己是“正宗井冈山”。
所谓“正宗井冈山”,陈士榘是这样的解释的:当年上井冈山的部队有四支,一支是毛主席领导的三湾改编后的队伍,一支是朱德、陈毅两位元帅率领的南昌起义后的队伍,一支是彭德怀和滕代远同志率领的平江起义的队伍,一支是当地的“绿林好汉”王佐、袁文才的队伍。
陈士榘是跟着毛主席参加秋收起义、三湾改编后上山的,所以他自称“正宗井冈山”。
陈士榘晚年常说,自己第一次见到毛主席的场景,是几十年来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最神圣的时刻。他当时对毛主席的印象是:天外来客,神仙下凡。
那时秋收起义失败后,部队弥漫着一股消沉悲观的情绪。一天,部队进入文家市,陈士榘奉命在村头当班站岗。这时,村外的路上远远走来了一位个子很高,留着长发,身穿蓝布衣裳的男子。
“当时,主席的脚走起路来有些跛,身子晃来晃去,看样子不像个种田人。我就叫住了他,让他接受盘查。主席很配合地站住了,他对我说:我是毛泽东,从铜鼓来的。”
陈士榘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有些兴奋,当年他在农会的时候,他的叔叔陈雨苍就跟他讲过毛主席的故事,说湖南有个从事农民运动的毛泽东,此人是个奇才。
陈士榘也知道,这次秋收起义,就是湖南省委派毛主席来领导的,连起义总指挥卢德铭都要接受他的领导。
但陈士榘此前并未见过毛主席,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冒充的,显得有些为难。毛主席见状笑道:“小同志(陈士榘当时才18岁),你现在一个人值星,不能离岗,你看能不能叫一个人出来,我跟他去见卢总指挥,好不好啊?”
陈士榘从这个人的体态和语调中断定,此人就是毛主席,于是便决定亲自带着他去见卢德铭。在路上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了三营的杨立三同志,杨立三见到毛主席,立刻就迎了上去说:“润之同志,我们可把你盼来了,起义军的同志们都在等着你呢。”
后来陈士榘才知道,毛主席原本是要来前线领导秋收起义的,但在经过铜鼓时,被敌人的检查站扣了起来,主席机智应对逃了出来,但在逃跑的路上,他的脚不知被什么东西扎破,也没有来得及上药包扎,一路忍着痛来到了文家市,所以他走起路来才有些跛。
此后的故事大家也就都知道了,毛主席率领部队进行了三湾改编,之后上了井冈山,中国的革命事业从此掀开了全新的篇章。
陈士榘回忆:我的一次错误,差点导致中国历史改写
1935年,陈士榘作为红一军团教导营营长参加了长征。在经过彝族聚居区时,陈士榘派了很多官兵去和彝族同胞搞团结,结果走出彝族区时,有二十几个战士没有归队,不知道了离队了还是迷失方向找不到部队了。
红一军团的两位首长把陈士榘叫到军团部,认为陈士榘作为营长要负责,要接受处罚。两位首长说:“那就禁闭一个月吧!”
陈士榘满脸疑惑地问:“现在部队天天行军,怎么管我禁闭?难道要抬着我走?”
聂荣臻政委笑道:“还有这好事?你自己走吧,关禁闭就是不许你骑马,你的马让警卫员牵着。”
晚年陈士榘想起此事哈哈大笑:“聂帅的这个‘走路禁闭处分’也算别出心裁。”
部队过了雪山后,陈士榘的处分还没有到期,他还每天在马下走。有一天,毛主席来到了一军团,跟着一军团一起行军。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陈士榘正在“关禁闭”,便找来陈士榘说:“陈士榘,听说你下马受罚,一点怨言也没有,还给部队出了不少好主意。怎么样,你想不想将功补过?”
陈士榘回答当然想,主席接着说道:“那你就给我们当设营司令吧,给部队打前站,摸清楚民情、政情、路情,画好地图,做好标记,为后续的部队提供房屋和粮草。你愿意吗?”
陈士榘当然愿意,他奉命找到了时任红一军团供给部部长兼司令部管理科长的赵尔陆,并接替了他的职务。
陈士榘报到后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毛主席的亲弟弟毛泽民同志,陈士榘当时负责一军团和司令部的后勤,而毛泽民负责整个部队的物资供应。
毛泽民工作能力很强,当过闽粤赣军区后勤部部长、苏维埃国家银行行长等职务,是一个非常勤恳的同志。当时毛泽民有严重的气管炎,经常咳嗽,但他依旧带病四处奔波,为部队筹集物资。
建国后,陈士榘常常回忆起毛泽民同志,为他的过早牺牲而叹息。
陈士榘在新的岗位上干得很好,多次受到了毛泽民的夸奖,但在红军突破腊子口后,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感到终生后怕的事情。
那时红军部队已经来到了黄土高原,陈士榘奉命给军委机关带路,在黄土高坡上翻山越岭。一天,陈士榘带着军委的领导们去一个村子,走了大半天,却发现前面的路被洪水冲成了一条深沟,过去不了。
陈士榘的脑袋嗡了一下,他后悔自己没有事先派人先走一遍,把军委的领导们带上了一条不通的路,要是这时候出现敌情,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怎么招架?
总部的领导也都很着急,有的还发了脾气,主席的神色也很严肃,但他并没有批评陈士榘,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过不去就往回走嘛,我就不信这条沟绕不过去。”
陈士榘一生戎马,指挥过千军万马,经历过各种艰险的战争,但要说他最后怕的事情还是这一次。“幸亏当时没有敌情,否则前无出路,后有敌兵,那么多重要的领导,中国的历史可能就要重写了!”
事后,陈士榘找到主席请求处罚,毛主席挥了挥手说:“小事一桩嘛,你陈士榘也不是土地神,怎么能记清楚那么多路?走错了重走就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爬山。”
红军到达陕北后,陈士榘终于重新回到了部队,他历任红一军团第四师参谋长、红30军参谋长、红30军代理军长等职。30军是西路军的一部分,但陈士榘因为调任红一军团随营学校校长,未跟随西路军过河。
华东往事:陈毅为何对陈士榘发火?
抗战爆发后,陈士榘被任命为115师343旅参谋长,343旅是115师的主力团,旅长为陈光。
38年陈士榘担任晋西支队司令员,率部开辟了晋西抗日根据地。1940年,陈士榘奉命率领晋西支队挺进山东,归入了已经进入山东的115师主力部队(罗荣桓、陈光部),从此开始了他在齐鲁大地上的辉煌篇章。
陈士榘进入山东后,随即被中央任命为115师参谋长。自从原115师参谋长周昆携巨款潜逃后,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这个职务一直是空缺的,陈士榘作战经验丰富,军事水平高,他的到来填补了这一空缺。
抗战胜利后,中央制定了“向南防御,向北发展”的战略方针,新四军主力北移山东,军部也和山东军区合并,成立了山东野战军。此时罗荣桓元帅已经去了东北,陈毅被任命为山东野战军司令员,陈士榘被任命为新四军兼山东军区参谋长。
而留在苏皖边的新四军则编为华中军区和华中野战军,军区司令员为张鼎丞,野战军司令员为粟裕。
在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成立之初,两支部队的战略思想并不统一。山东的同志强调山东重要,要求华中的部队北上,在鲁北、鲁西南作战;而华中的同志强调华中地区的重要性,希望山东的部队到华中地区来作战。
部队思想不统一,缺乏统一指挥,几个单位都有自己的作战计划,每每大战来临,各部无法统一决策,只能通过中央来协调,这样就会造成战机的贻误。
陈士榘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在他的建议下,陈毅在46年9月下旬给延安发电,要求将山东和华中两支野战军、两个军区集中起来,成立华东野战军。第二天,中央就回电同意了这一建议。
1947年1月23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撤销了华中野战军、华中军区、山东野战军、山东军区和新四军番号,华东野战军和华东军区正式成立。陈士榘任华东军区、华东野战军参谋长。此后他协助粟裕指挥了华东野战军的一系列战役。
对于粟裕,陈士榘一向是很尊重的,他曾说:“粟裕打仗名气大,战绩也确实辉煌,他是解放军军事家里足智多谋,骁勇善战的战将。”他高度评价粟裕指挥的韦岗之战说:“当时我们能一举消灭日寇的五辆军车,这在今天看,算不了什么。但在抗战中我们装备那么差,敌我力量那么悬殊的情况下,是难能可贵的。”
“后来的黄桥战争和车桥之战,展现粟裕不凡的气度。解放战争中,粟裕坚持内线作战,苏中七战七捷是他的代表作。当时第七仗还没打完,毛主席祝贺他七战七捷的电报就发了过来,毛主席对粟裕就是这样有信心。”
在粟裕和陈士榘合作之处,发生过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宿北战役后,华野商讨要不要继续发起鲁南战役,粟裕、谭震林、张鼎丞、邓子恢等原华中的同志都认为,应该先苏北地区的国军精锐74师,或者打淮阴之敌,因为华中部队在此前的涟水战役中对74师恨之入骨;而陈毅、张云逸、陈士榘等原山东的同志认为,应该先打鲁南。
到底该怎么打,指挥员们一时间无法形成统一,部队也就无法展开行动。作为参谋长的陈士榘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找到了政治部主任唐亮,提出以他们两个人的名义给中央发个电报,把双方的作战方案都报上去,让毛主席来决断。
两人商定,在发报之前不能跟陈、粟二位首长打招呼,要是打了招呼,这个电报就发不出去了。
陈士榘在电报中表明了自己的建议,认为应该先打鲁南,粉碎敌人的进攻后,再配合华中部队歼灭苏北的敌人。
电报发出的同时,陈士榘、唐亮给陈、粟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件事。陈毅一听陈、唐绕过司令部擅自向中央发报,当场就发火了,在电话里批评陈士榘说:“谁让你们发的?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你们有电台就敢向中央发报,你们这是向中央告我的状。”
眼看老上司发火了,陈士榘连忙解释:“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们没有告你的状,也没有告粟裕的状,只是请求中央赶快决断,部队等不起啊。你是司令员,我是参谋长,都是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对野战军部队负责啊!”
陈毅司令员眼看电报已经发出,虽然他还是非常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默认了。
一般来说,中央对下面的请示电报都是当天答复的,但这次,中央的电报却在第三天才到,而且也不是给陈、唐的回电,而是直接回给华野司令部的。在电报中,中央虽然没有提陈、唐的名字,但实际上采纳了他们两人的意见。
鲁南战役最后如期发起,并创造了我华东野战军在一次战役中歼敌两个整编师,五个旅和一个快速纵队的先例。
从此事可以看出,陈士榘是一个颇有傲气和主见的将军,这一点在淮海战役中也有体现。48年12月,中野将黄维兵团包围在了双堆集,动用了两个纵队进行围歼,但由于缺乏重武器,战役进行的并不顺利。
陈士榘奉命率领3个纵队前去增援,陈士榘到任后,向中野首长提出,自己要指挥所有围歼部队,中野首长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另有记载称,淮海战役期间,陈士榘和中野首长一起打牌,陈士榘每局必争,从不相让。
尾声:
建国后,军委决定筹建工程兵,当时的工程兵司令员有两个人选,一个是陈伯钧上将,一个师陈士榘上将。名单上报中央后,毛主席拍板决定:陈士榘祖上是工兵管带,工程兵司令就让他来吧。
这句话让陈士榘当了23年的工程兵司令,陈士榘曾自豪地说,我国的万里长城,实际有4000多公里,我任工程兵司令时,大修地下工程,总计有5000多公里,比万里长城还长。
除此之外,陈士榘还搭建了郑州黄河大桥,为我军建立了导弹试验靶场……
1995年7月22日,陈士榘上将在北京病逝,享年86岁。
陈士榘病逝后,他的家人把讣告送到了时任军委副主席的张震将军首长,张震看到讣告后,眼泪夺眶而出,说了一句令人伤感的话:“我送走了华东野战军的最后一位首长,将来谁来送我啊。”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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