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嫁给蒋玉菡后,一起供奉了宝玉夫妇?作者一段话给出了答案

《红楼梦》第二十八回,章回名“蒋玉菡情赠茜香罗,薛宝钗羞笼红麝串”,前半回主写优伶,后半回主写淑女,看似风马不接,实则不然。

在这一回,宝玉在冯紫英家宴上邂逅京城名伶蒋玉菡,二人互赠汗巾,根据文中多处细节暗示,蒋玉菡后来娶了宝玉的宠婢袭人。而后描写到元春端午赐礼,宝钗和宝玉礼物一致,后宝钗“羞笼”酥臂,看呆宝玉。根据文中伏线,亦知宝钗后来与宝玉成婚,一优伶,一淑女,一“情赠”私物,一“羞笼”酥臂,相映成趣,妙趣横生,天缘凑巧。故在在此回回前,脂批道:

茜香罗、红麝串写于一回,盖琪官虽系优人,后回与袭人供奉玉兄宝卿得同终始者,非泛泛之文也。

在这段话里,批书者明确点出了后来宝玉和宝钗落魄时,得袭人夫妇所供奉,如此说来,袭人和蒋玉菡还真是德厚义重了。

在红学研究里,脂批的作用至关重要,其批注往往能让读者更直接、清晰地认识到创作者的创作意图和各种隐喻。久而久之,许多读者在阅读原著时常常将脂批与原著混为一谈,然而,批书者毕竟不是创作者,往往有会错作者用意的时候,兼《红楼梦》为断臂,脂批中对许多人物的结局都是模棱两可,所以脂砚斋是否看完全本,非常值得商榷。所以,第二十八回的这一段回前批语,是否有可能出现呢?

其实,作者早在第三回,已经说出了答案。

在第三回,黛玉进府当天,夜里在贾母处的碧纱橱安歇,宝玉和他的乳母李奶奶及大丫环袭人陪侍在外面大床上。关于这个大丫环袭人,文中如此介绍:

这袭人亦有些痴处:伏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

乍一看这句话,多认为袭人是个非常专一的丫头了,服侍谁就只想着谁,然而,心性可以如此随地转移的表现,不正是说明袭人的功利吗?而事实上袭人在服侍宝玉之前,不仅仅服侍一个贾母而已,她还服侍过史湘云一段时日,然而到了第三十二回,史湘云在与袭人闲谈些小儿女之事时,袭人搬出史湘云以前的童言稚语来取笑,可看看史湘云是如何说的?文中写道:

史湘云笑道:“你还说呢。那会子咱们那么好。后来我们太太没了,我家去住了一程子,怎么就把你派了跟二哥哥,我来了,你就不象先待我了。”

史湘云真是天性爽朗单纯,并不懂袭人这是驱名逐利,所以也就口无遮拦,没给袭人留个面子。然而我们这么一看就很明白了,袭人是跟了谁,就会将心放在谁的身上,因为她要指望这个人满足她的“争荣夸耀”之心,其他人于她却没有任何帮助,谈何“像先待我”?那么,袭人在嫁了蒋玉菡之后呢?很显然的,彼时她的心中眼中就只有一个蒋玉菡了。

如此,成为了明日黄花的宝玉,他和他的妻子薛宝钗还能被袭人所供奉吗?答案很明显的,就是不可能。而宝玉将被袭人如何待之?文中也曾给出了暗示。

在第六十三回,宝玉生日之夜,怡红院群芳夜宴,大伙玩起了花签的游戏,期间袭人抽到的花签是一枝桃花,题着“武陵别景”,诗面是:

桃红又是一年春。

袭人花签的这一句旧诗,是南宋诗人谢枋得作的《庆全庵桃花》其中一句,全诗是:

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是一年春。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

诗的大意是:想要找到一座世外仙境,以躲避秦朝那样的暴政,看到这红艳艳的桃花,才知道又是一年的春天,希望这些纷飞的花瓣不要掉进水里,因为它们会把那渔郎都引了过来。

这一首诗,用在蒋玉菡和袭人的身上,是非常别有用意的。这一对夫妇成婚后,他们有什么需要躲避的呢?但凡略读过原著的,都知道在第三十三回,蒋玉菡被一个皇亲贵胄所追缉,那就是忠顺王,因为其与宝玉相厚,连连荣国公府这种地方,彼时荣府好歹元妃刚刚归省,气势尚盛,忠顺王爷都毫不避讳派人来追问,可见忠顺王爷对蒋玉菡的狂热迷恋,那么将来贾家败落,蒋玉菡还与娶了贾家的婢女喜结连理,忠顺王爷能绕过他吗?所以夫妻俩定然要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好逃避这一“暴秦”。

而除此之外,他们还要躲避“渔郎”,免于被发现,这渔郎是谁呢?很巧的,在第四十五回,林黛玉就曾打趣宝玉是渔翁,此外再没有人与这“渔郎”有关联,所以,袭人是要躲避贾宝玉了。究其因由,不过也是袭人那一个“痴处”,跟了蒋玉菡,眼里心中就只有一个蒋玉菡了“,而彼时宝玉已经落魄潦倒,哪里值得袭人放在眼里心中呢?

所以,就像袭人曾经和宝玉说过的“难道你作了强盗贼,我也要跟着不成?再不然还有个死呢”,宝玉将来穷苦侘傺,还带着个薛宝钗,这个薛宝钗是否是袭人被撵的主谋还不得而知,袭人能逃出这个是非地,远走高飞还来不及,怎么来得及供奉这一对夫妇呢?呵呵。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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