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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歌》2024年5期
开卷·烟火集(组诗节选)
李郁葱
亭
在田塍之间,绿色向着远方铺展
但它跳跃着:一种被闲置的美
从水稻、葫芦、青菜,以及
那些被驯化了的植物间穿过
它是中途的一种休止,让我们歇口气
长亭更短亭,野草放弃在
规划的蓝图上,野蛮人的疑惑
能够高过上升时的月亮?
如果旷野中的一株树让我们赞叹
为它的葳蕤和抖落了一地的风
在往来之间,东南西北的交会处
我们处于风暴的中心?
不是在逆旅。寻找一条往返的路
它是眼睛,或者回家,还是走向远方
听那些嘈杂如一树麻雀的乡音
摸到了身体里的按钮,让我踌躇了片刻。
月亮
(给洪炜津)
是否和我多年前看到的一样?
群山匍匐,月色铿锵,我们从过去的时光里
校准了赶路的方向,但依然漫无边际
那些相似的伤感和虚无,小小的欢喜
肉体所能感受到的触摸和喜悦
草木古老的气息,萦绕着日新月异的房屋
这月色如刀,尽管在数万里之远
它唤起了潮汐里的狂暴
但此时它幼小如多年前抱起我们时的温柔
迟早月亮会把我们隐秘的念头敞开:
多年后,那些街道和小巷,这些发生过
争吵和甜蜜的场所,这些年来来去去的人
他们构成了我们的饥饿,像渴了的水
一样流淌。在今夜,它计算着我们
修正我们的步伐,甚至让我们有童年时的睡眠
堡
在坚固而封闭的砖瓦之中
唯有月光如洗:我徘徊于其间
影独乱?当它在石头上
匍匐:那么遥远而迟缓的钝响
我唯一能够理解的方式
过客的到来扬起微小的灰尘
夜色能够让我忘记了所处的时代
缺乏陌生的畏惧,还有
那种在隔绝中抵达的激情
需要承认的是,我到此一游
和内心一样的壁垒森严
在逆旅中,我们,时间里的标本
过于短暂。月亮的影子
和我一起贴着石缝间摇曳的野草
它们意外落户于这狭小之地
如果挥手自兹去,夜鸟
在它的梦中被迫抬起了翅膀
当它们从抽搐的涟漪里安静下来
那一阵喧嚣揭开了
夜的可能性:我听见月色吼叫
隐身术
我愿意不被人看见,隐于
这人群。驾驭着日渐疲倦的肉体
如果脱下它能够行如流水
我沉迷于这透明,但非澄澈
但我看见那些躲藏着的
那些在面容之后的血肉相连
融合于记忆和遗忘之间,一个间谍
时光中托底了的尘埃。小小的神
它是否存在我不知道,像永远不能
看见自己的后脑勺:即使在镜前
无法看清自己却能够看见那些隐蔽的表情
在我终于说出了那些熟悉的事物
沉默、简单,带着渐渐钝滞的行囊
在多年之后终于能隐于人群
无非身体不再那么需要,而光
不再被遮挡,它洗净了结垢的肺腑
作者简介:李郁葱,1971年生于浙江余姚,现居杭州。1990年前后开始创作,出版有诗集、散文集等多种。
创作谈
经验和想象之诗
李郁葱
很多时候,在个人的写作中,最后呈现在人面前的,往往是一些出于意外所导致的文字:它不是自己最初所设想的,但它是成立的,就像一次改变了终点的旅行,依然能让人得到愉悦,而遗憾也恰恰是愉悦的一部分。
由近50首诗组成的《烟火集》的出现也是如此,在2023年的一些时间里,我的写作陷入了某种停滞,这种停滞在写作的过程中经常会遭遇,有时短一点,有时长一点,通常是在一段时间高强度的写作之后。那个时候,总觉得有些难以绕开的问题,就像是水面之下所游动的鱼,我们能够看见,但无从捕捉:“但此刻,它消失,就在它在的地方/空出了那一片虚无和看见”(《遁》),在这个时间段,《烟火集》这组诗中的诗断断续续开始出现,它们能够被写出,更多地和我的个人经验有关。
这种个人经验,撇开带有个人趣味的诗歌美学和写作技巧之外,更多地和我的阅读以及我所思考的疆域相关,在想象和现实之间,它是一种隐秘的触及:我内心的气候。这种写作就像奥登在《诗人之舌》中所说:心理学家坚信,诗歌是一种神经官能症的症状,试图通过幻想来弥补未能满足的现实。恰恰相反,我们必须告诉他,幻想只是写作的开始。
“但他孤立无援,犹如童年时/当你被伙伴们抛弃在深水池中/你找到了划水的动作,那么笨拙地/找到了岸:一生都在这样抵达/在无数的声音中找到,唯一的你。”在这首《分身术》里,我试图探讨另一个自己是如何到来的,毕竟,文字中的经验也好,生活里的经验也好,都需要一种契机:一道经验之门。而《分身术》这个名字的由来,来自于少年时对古典文学的阅读,包括《西游记》《封神演义》等,但更多的是出于对阅读《聊斋》的追忆,那时是美好的年轻时代,阅读中充满了天真的成分,对于阅读有着如饥似渴的饕餮之胃,这种阅读在成年后变得稀少,但一直都保持在那里,像矗立着的符号。
来自于同一源泉的诗包括《封神记》《隐身术》《神行术》《穿墙术》等多首,也回应于我多年前所写作的《绣像》等诗歌中所延续下来的:一条潜行的路。它们都指向想象的可能性,在蒙昧中绽放的梦想之境,我理解的想象是:“跑出了自己,比如是六月里的/雪意。能够提前得到的那一步:/口绽莲花,把恍惚放大到苍茫那一刻”。
从幻想出发,文字作为丰饶之海,是点滴之水的汇聚。在这里我或者应该重申一下自己对诗艺的理解:它是一种延续性的,对个人而言,诗艺在漫长的时间中并不会有本质的改变,比如我们对于语言的处理、意象的运用,或者思想的沉浸,无论你学会了多少纯粹的技巧,无论你在修辞中掩饰得多好,它总是很安静地在那里,不离不弃。通常,我们把它称呼为一个诗人的天赋。天赋既好又坏,它是判断一个诗人的标准,也很容易被误导。当说一个诗人有天赋的时候,可以当作是某种温和的赞美,也可以听出一些弦外之音:一种对才华的框定和过度的挥霍。
换言之,我们害怕那些既定的东西,那些一眼能够看到头的。
所以很多时候,出于一些不自信的原因,我们中的一些人,或者说在一个人的某一些时间片段里,我们常常试图去摆脱这种束缚,但越是想摆脱,它越是紧紧追逐着。
这追逐着的狗,是个人之诗的印记,它的声音有时候是警告,有时候是讨好,有时候让我们自己都想捂住耳朵,锁住那种回响的聒噪,让它安静些,但我们必须清醒意识到,它是从自己的影子中所传来的回声:弗罗斯特说“诗始于愉悦,终于智慧”,如果改写为“诗始于经验,终于智慧”,它是老生常谈,同样又可以历久弥新。
在我写得多一点的时候,当我开始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阴影之时,我会回头去凝视这追逐之犬,如果它吓唬我,我为什么不能去吓唬它呢?这当然只是自己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但写作本身是一种需要不断附加的行为。
很多时候,对日常和司空见惯之物的书写会成为一种挑战,我们能够找到那些诗意的积累吗?在这种寻找中诗意是否会枯竭?如果说,《烟火集》的一部分诗来自于虚,那么,更多的那部分诗来自于实:“寻找一条往返的路/它是眼睛,或者回家,还是走向远方/听那些嘈杂如一树麻雀的乡音”。在《亭》中,这些诗行表达了我的某种认知,它是清晰的,也可能仅仅是轮廓,如何发现诗,发现那些隐藏着的秘密,这大概是对诸多诗人的一道试题,有些可以过关,有些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
诗是虚实之间的一道缝隙,透过缝隙的微光,能够传来远方和高蹈。
对于当代诗人而言,实际上只要举两个众所周知的诗人之诗便可以明白日常之物写作的难度和高度:里尔克和奥登。他们为公众所熟悉的作品,比如《豹》《歌》等,无不来自庸常的生活。当然,成就他们伟大诗人的作品,还涉及其他更多的在精神空间的文字,这里不展开说,但对小事物的处理,是诗人的基本功。
话题又绕了回来,如何处理这些甚至有可能是乏味的题材?对于这种写作的尝试是必须的,但有时候可能是乏味的,有着即兴的成分,却并非没有乐趣。比如在《墙门》《坞》《堡》《访客》《海市》等诗中可以看出:它几乎就是我的生活。
这样说,也许有些夸张,充满了诗人修辞上的浮夸。但经过长达三十多年的诗歌训练后,无论我自己愿不愿意承认,当我对世界说话时,我对于生活的看法,我的交际圈,我处事的方式,甚至我的思维方式等,都是被诗所修正过的。更多的时候,诗在我的时间里,自主成为了一个暴躁、自以为是的主人,它驾驭着我,而这种多多少少被异化了的人生却是我写作以来一直所企求的,这样的想法有些悲哀的元素,却也是适得其所。
沿着时间之线去回溯,对这些题材的处理,一直都是我开始写作后致力于解决的问题,我们有时候可能去写作宏大之诗,有时候会有哲学意义上的写作,有时候会被创造性所诱惑,但终究,写作的意义在于发现:诗是万物生,对世界的致敬是这些诗歌秘密的养分,人只是世间万物中的一种,哪怕这些事物是我们所创造,但它一旦成立,便独立于我们,它有它自身的命运。而我们和它们的共处中,需要的是灵犀和彼此的成全,它们构成了汉语诗歌中属于传统的那部分,而回到我个人,在这种对于诗歌传统元素的固守中找到自己的音调:那片属于自己的山水,它是纵情,也是寄情。
除非我有另外一种人生,这并非不能假设:“从一个日常的场景中脱身而出/草坪、欢笑,更年轻一点的形象”(《另一生》)。这种假设是一种和自己的和解,而新的诗从这里开始,它产生在经验之后,却在想象之中。
评论
幽暗不明的心灵经验与语言经验
辛泊平
每一次阅读李郁葱,我都会陷入一种面临深潭的感觉,一方面,望着那一潭深不可测的绿水,我想探入它的底部,看一看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事物和风景;另一方面,又常常在那种幽暗不明的词语摇晃中怅然若失。这是一种充满诱惑也充满迟疑的阅读。诱惑来自那种幽暗不明和怅然若失,迟疑同样来自那种幽暗不明和怅然若失。
在李郁葱的诗歌中,出现最多的感受不是确认,而是犹疑与靠近,因为,诗人明白,犹疑是生命的常态,而确认,在许多语境下不过是一种策略和修辞。即使是面对我们已然命名的东西,关于它的一切,我们又能知道多少——“长亭更短亭,野草放弃在/规划的蓝图上,野蛮人的疑惑/能够高过上升时的月亮?”(《亭》)所以,诗人说“如果斑驳的光铺陈在地面/半明半暗间,它出没、扭曲、呈现/那些青苔敷衍出虚构的边界”,“这相互封闭和循环着的空间/又息息相关,我们能暗通款曲/半遮掩的门让人略窥堂奥——”(《墙门》)对未知的世界,我们应该保持足够的好奇与敬畏,因为,未知不是世界的刻意设防,而是源自我们自身的局限与残缺。这是尘世伦理的自然呈现,而不是唯人类的中心与边缘的强行区分。在这个过程中,诗人并没有因为人类的身份而选择人类的标准,而是站在万物之中,以万物的视角打量自己和周边的一切。所以,他的言说是自然合唱的一个声部,而不是让万物噤声的独唱者。
“把它们打造成适宜我们之处,命名它/在水边停船或修建船只的场所/远方孤悬,而出发之地总在身边/失去了那些悬念,这就是一个通常的/地名,在城市的边缘之地”(《坞》)。在人世的话语谱系中,荒野被城乡取代,神秘被日常掩埋,但诗人并没有因此而否定生命的日常状态和日常意义,他只是看到了这种看似合理的命名背后的功利与粗暴,看到了人世话语对尘世陌生属性的目的性擦除。“是否和我多年前看到的一样?/群山匍匐,月色铿锵,我们从过去的时光里/校准了赶路的方向,但依然漫无边际”(《月亮》)。许多时候,人类的知识并不能帮我们更好地理解时间,我们也无法把自己从时间中剥离出来,即使我们以自己的方式切割了时间,即使我们曾经以不同的词语为它命名。当我们出生,时间不会因此而多一分,我们消失,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少一寸。时间始终充盈而广大,我们始终走不出它的边际。多与少,不在于时间自身,而在于我们的记忆。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他/独自在某条河边,喜欢的是这种姿态/而非钓线绷紧后带来的收获/平静的河水能够消磨去我脸庞的模糊”(《夜钓》)。这是一种让人沮丧的人生经验,我们信心满满地去做一件事,以为我们可以通过这件事而获得一种全新的体验和感受,然而,当那件事情慢慢敞开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发现奇迹,也没有发现创造,一切都是重复的,我们期待的意义命名无非是某种形式的意义模仿。差异性在于偶然的发现,而复制与拷贝则渗透到人世的各个角落。然而,生命的价值并没有因为模仿和重复而消失,相反,生命的意义恰恰在这种沮丧的体认中获得了不可忽视、不可亵渎、不可否定的尊严:“——鱼和垂钓者无意中对视/他们眼中的月亮一样布满了阴影/但总会在看不见的地方/有那种细小的颤动,像一阵风一样无知”(《夜钓》)。这不是生命的宣言,而是生命的自我审视与自我评价,它的确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但这种挫败感并不是对生命的轻贱和反叛,而是正视生命的盲区与局限。
“我们置身于此,如果破碎化为无数个/偶尔出神的那一个是你所想成为的/但他孤立无援,犹如童年时/当你被伙伴们抛弃在深水池中/你找到了划水的动作,那么笨拙地/找到了岸:一生都在这样抵达/在无数的声音中找到,唯一的你。”(《分身术》)人类抵达自我的途径绝非我们期待的康庄大道,而只能是一种始终进行、无限延期而又没有终点的靠近,虽然犹疑,但必须前行,虽然不舍,但必须义无反顾。跨过对自我的依恋与赞美,靠近自我的笨拙和残缺,也靠近那个只有自我才能最终接受的自我,为此,我们必须时刻准备着“从一个日常的场景中脱身而出”“接受彼此为礼物,镜像里的陌生人?”(《另一生》)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必须不时从物质世界和现实世界中走出来,打通和古代、未来的时空界限,以谦卑的姿态面对前世的经验和后世的疑惑——“先生,我学习你的虚无,水中月/能够在我低头时看到它的明亮”(《与叶适书》)。
这一组诗取名“烟火集”,但这种烟火显然不是我们熟悉的袅袅炊烟和万家灯火,这个烟火在更广大的地理空间和灵魂地域,它是实体,也是象征,是具象的某一处人间味道,更是抽象的无处不在的生命体察与灵魂探险。只有《封神记》一诗,似乎有了一种烟火,但那烟火依然有形而上的形状。这首诗的题目是“封神记”,但并没有演义中的神魔站队与各种斗法,没有腾云驾雾和百般变化,没有星斗布阵和魂魄轮回,它只是尘世的夜晚,和过往没有两样,只是俗世欲望的躁动不安,是人性被压抑之后的记忆碎片:“它们把握着我们,用言语/用肢体,在那些注定微小的事物上/倾注更多的热情。我们/彼此虚耗,汗水流淌,一种粗鲁/而带来回声的表达。”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夜色掩藏了人性的暗处,也刺激了人性的原始冲动。于是,凡人身上的神魔开始彼此挑逗,彼此试探,也彼此牵制。于是,被遮蔽的存在开始现身。当然,这种现身依然没有形体上的动作,它只是意念的行迹,需要眼睛观察,更需要对生命原始情态的细微感知。一场两性之间的战争在两个人中展开,语言与身体是武器,回到最初的状态是战果。所谓的“封神”,只是一种人世的伦理张榜。因而,怜悯也就不是上帝的垂恩,而是生命内部的自我宽慰。
可以这样说,李郁葱诗歌里的经验并不是表象的山水游历或寺院探访,更不是弥漫着油烟的尘世生活,它更多是诗人的心灵经验和语言经验,它指向的不是生活现场,而是生命内部和诗歌本身。诗人有明确的诗学抱负,他不满足于生命与语言的工具性、功能性意义定义,而是借助想象,让语言与生命从日趋严重的同质化中解放出来。大一统的命名虽然有效,但它是否就是事物和事件的真相,对此,诗人始终怀疑——“啄木鸟出于我们的想象,熊也是/大地流淌的影子。但集中于它/依然让我有所诧异,如果站在不同的角度”(《雁荡山剪刀峰》);“欧冶子,在深渊中看见自己的面庞/龙渊、太阿、工布,最初的抱负/能够是最好的吗?无非是无中生有”(《在龙泉忆剑》)。不同的角度便可以让同一个事物呈现不同的形态;同一个词语,在不同的语境下也会有不同的指向和隐喻。所以,诗人要做的,就是寻找这怀疑的动机和依据。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诗人对我们熟知事物的重新擦拭,是诗人以诗歌形式解锁语言秘密的自觉尝试。这是一个没有终点的探险之旅,在这个无限敞开和无限延伸的过程中,诗人努力规避日常经验的干扰,让那些被遮蔽的存在和陌生从熟悉的事物中凸显出来,让词语的神经末梢最大限度地嵌入事物内核。正因如此,李郁葱的诗歌可能无法成为大众容易接受的流行音色,却可以获得有经验读者的好感和敬意。因为,它有庄重的姿态,而没有媚俗的眉眼。
正因如此,诗人始终保持着一种躁动不安的生命姿态——“必须折腾,必须过不去/必须汗如雨下/必须和自己斗争/必须跑,必须像拣尽寒枝的鸟。”(《我的早晨》)即使他清楚地知道,未知永远无法抵达,语言的密码永远无法破解;即使他早就明白,穿过荆棘之后,也未见得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愿意不被人看见,隐于/这人群。驾驭着日渐疲倦的肉体/如果脱下它能够行如流水/我沉迷于这透明,但非澄澈”(《隐身术》),但只要“那种在隔绝中抵达的激情”(《堡》)还在,诗人便会上路,便会“俯身去述说/怀着最大的耐心,去述说高山的巍峨/但说给那些深海的鱼去听”(《硬币的两面》),因为,“时间的相对论,它就是/我们脱落了的累赘,司南的指向/还是在盲目中撞见的深渊?”(《神行术》)诗人要完成的功业,便是让这种功业从未完成;诗人要抵达的前方,便是这前方永远有一条可以参考却无法抵达的地平线。
作者简介:辛泊平,1970年代生人,河北省诗歌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出版有诗歌评论集《读一首诗,让时光安静》《与诗相遇》、随笔集《怎样看一部电影》等。
发表于《当代·诗歌》2024年第5期
“当代•诗歌”
2024年《当代》创刊45周年之际,推出诗歌版,即《当代•诗歌》,立足中国诗歌的当代书写,以对国内、国际诗坛的兼容并蓄,尽显当代诗歌的活力、重力、实力、魅力。
投稿邮箱:dangdaishige@163.com
《当代·诗歌》衷心期待得到文学界同仁与广大诗歌爱好者的关注与批评指正。
全年六期,每逢双月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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