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写作
——在第四届“三亚杯”当代华语文学创作论坛的发言
口 耿清瑞
我从5千里外孔子脚下的大蒜之乡来到美丽的浪漫之都三亚,参加第四届“三亚杯”当代华语文学大赛颁奖盛典和创作论坛,心里有感动,有欣喜,似乎又五味杂陈。回首自己的创作之路,禁不住浮想联翩,思绪万千,可总又理不出个头绪,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匆忙间就想起了这个题目《我和我的写作》。
既如此,那我就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一名具有37年工龄的公务员,曾经辗转9个单位,最后在县人大任职。我还是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和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我个人几乎没有什么爱好,不打牌、不下棋、不懂麻将,也无耐心钓鱼,唯一的爱好就是阅读和写作。说实话,无论平时坚持写作还是参加这次文学大赛抑或加入作协等,平心而论,绝无沽名钓誉之意,再说到了我这个年龄,既没有成名的想法,也没有成家的期盼,唯一的就是出自于对文学本身的爱好和兴趣,或者说是一种“酷爱”。
我从三、四岁就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深深地喜欢上了那些美丽的方块字,我对它们特别感兴趣,对它们感觉特别亲切。我生性不好动,总喜欢默默地蹲在家里抄写一些汉字,有时抄写的字甚至根本不知道读音。有时凭空想一些汉字来写,想起来什么就写什么,实在想不起来的时候,就写大街上的那些标语口号,如“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等等。这样由字而文,上了小学以后就渐渐喜欢上阅读和写作。我从十五六岁开始习作,先在县广播站(后来改为广播电台)发稿,一次领取1至2元的稿费。后来就向报刊投稿,但经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几乎全都泥牛入海,杳无音信。等身的废稿没有铸就自身的辉煌,却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推向人生的谷底,但我无怨无悔。我一如既往,如痴如醉,执着地把一个个普通的方块字组成梦的山、梦的海,我近乎发疯般地把自己生命中感触最深的意向转化为美丽的文字。记得1988年的一天,忽然发现省报上发表了我的一个“豆腐块”,那是篇小小说,题目为《礼到人不差》。我几乎欣喜若狂,感到自己平时的工夫没有白费,疲惫不堪的心灵也终于有了一次“大修”和“加油”的机会。记得那天晚上,我回家看着可怜的只有三、四百字的“豆腐块”,以水代酒,对月当歌。只有自己明白,这一个个铅字凝聚着多少心血,这一个个铅字需要怎样执拗地努力!后来我曾把这段经历写成一篇散文《我给自己点灯》,《法制日报》副刊很快给予发表。
我在电大学习的时候,与同学一起建立了“星湖文学社”,自编自印了一份文艺小报《星湖》。文学社最初只有7个人,后来发展到50多个人,曲师大、济宁师专的同学也相继加入。《星湖》每月一期,每期对折四版,印100余份,免费赠送文友。当时只有我们班的6位同学交了会费,以此作为印报的经费(没好意思收外地同学的会费)。从那时起,我学会了刻钢板,学会了油印技术,而且水平还不算低。在那些寒冷冬天的深夜,教室里没有取暖设备,同学们都睡觉去了,只有我独自在灯下刻钢板,铁笔自如地在蜡纸上游走,丝丝声响如同动听的音乐。手冻了,裂了好多小口子却毫无所知,渗出的斑斑血迹滞留在蜡纸上。后来办报的经费很快出现了困难,那时没地方也不知道拉赞助,只有靠同学们自己筹集。我作为文学社长兼主编,自然要多出一些。我家在农村,生活也不宽裕,只能省吃俭用,有时从自己饭菜里省,遇到食堂中午卖好菜贵菜就不舍得吃,有时一天吃两顿饭,每周的生活费有时压缩到2元5角(上世纪八十年代生活费还不算高),饿极了就以水充饥。为了逃避午饭,常常去新华书店或书摊上看书。那时还不兴开架售书,书全在柜台里面,要想看书需要营业员从书架或柜台里拿出来。那时想,若能当个新华书店的营业员天天守着这么多的书该多幸福啊。或者,若能和卖书的女营业员谈场恋爱,那看书就方便多了。一部《静静的顿河》看了二三十次,一目十行,竟然看完了,但也没舍得买。《约翰.克利斯垛夫》看了多次,但书还未看到一半,就在营业员的白眼中被放到柜台里面了。后来在同学家发现了那本书,书已很破旧,书皮上还沾着报纸,但却如获至宝,赶忙借过来如饥似渴的连夜阅读。那段时间确实看了很多书,看的最多的是路遥、莫言、张贤亮的作品,感觉不吃不喝可以,没有书看万万不可以。
我参加工作之后,写作的爱好和兴趣渐渐成为一种生活习惯,一发而不可收。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现实与梦境之间游走,文字是我唯一的桥梁,桥这边是我精神的家园,桥那边是我现实的生活。我越来越感觉到写作成为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且也已成为我强大的精神支柱,为我铸就了坚强和韧劲,让我的内心更加强大。当我气喘吁吁地跨过一段台阶,越过一个险滩,涉过一道急流,故作潇洒地挥别失败时,尽管有欲吐血的感觉,但我的内心依然感到欣慰和沉静。因为写作,我能够阻止住生命里的每一次失落和沮丧,静静地坐下来反思失败,自己给自己舐舔伤口。因为写作,我学会了在摔倒后疼痛难忍时依然能够理智下来,自己安慰自己、自己与自己低语、自己给自己点灯,在一次又一次与命运抗争中不服输、不言败、不退缩。
我主要写散文,也写小说,但大多是散文,故乡、亲人、朋友的故事一直在我的笔下流淌,成为我创作跃动的灵魂和潺潺不息的源泉。2008年,曾经写过一部检察反腐题材的长篇小说《剑之歌》,荣获山东省首届检察文化“金徽奖”。去年完成的一部家族抗战题材的长篇小说《耿家楼》已交付山东文艺出版社,近期就可出版。我平时在工作之余,主要写散文,大多在一两千字左右,耗时短,费劲小,夜晚加班坐下来能够一气呵成。我写作的时间主要在夜晚,凌晨1点前从未睡过觉。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隔开室外的喧嚣,守着一窗的月华,独坐电脑前急促地让键盘和屏幕记下那些难忘的岁月印痕。不知多少年了,我伴着窗外点点星光,带着一颗朴素的心愿和一种对文学的宿命感,用笨拙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深沉的夜色,堆砌着自己心爱的文字,终于在省市及国家级报刊和文学网络平台发表散文200多篇,出版了《耿清瑞散文小说集》和散文集《那一抹永远的乡愁》、《生命中最美好的岁月》、《堂屋阳光》,其中散文集《堂屋阳光》入选“山东省散文学会散文精粹”系列丛书。
这些年,我也有疲惫的时候,也有想懈怠的时候,但每次想到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就无法搁笔。譬如想到堂屋的阳光,心底里就会有一种力量,有一种坚韧,时常为自己的懈怠而感到内疚和惭愧。我曾经在《堂屋阳光》一书的自序中写道“回望人生过往的每一段岁月,阳光给我温暖,月光给我慰藉,而星光给我启迪和智慧。不论生活有多艰难,也不论工作有多疲惫,那璀璨的星光一直照亮着我前行的路。”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生活在孔子脚下,或许儒家传统思想已经深深地融进我的骨髓,永远都不会改变。三十七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说不上成功与否,也谈不上得与失,我的心非常沉静,就像我在《独自行走在乡村的秋夜》一文中所说“我已心满意足,我已与月相融、与星相融、与庄稼相融,更与这静美的秋夜相融,与它们一起坚守着满眼的沉静和温暖……”相信人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请允许我用《论语.泰伯》的一句话来鼓励自己吧:“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各位作家朋友,海生万象,光映未来,相信本届“三亚杯”当代华语文学大赛颁奖盛典和创作论坛将会引领散文和诗歌创作走向更新更高的境界,将会使作家和诗人朋友妙笔生花谱写出更加壮丽的篇章!
最后诚挚邀请大家到我们孔孟之乡做客,祭拜孔子,缅怀先师,观光微山四湖,游览水泊梁山,特别是来我们大蒜之乡品大蒜酒,饮黑蒜汁,吃大蒜水饺,尝黑蒜巧克力!(笑)
谢谢大家!
2024年12月14日夜于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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