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人们都没有完全忘怀二战所带来的创伤,因而当二战的战败国意图通过军备扩张来改变战后安排时,大家总是格外“警惕”,可如果战败国只是为了经济上的发展,那人们对于此的态度就宽容许多。
例如德国,作为欧洲经济的领头羊,不少人盼着德国经济发展,好带动整个欧洲的经济发展。
如今,执掌德国16年的默克尔下台,她在任时并没有遭受太多的舆论攻击,可下台后却屡遭非议,有人说她“绥靖”,有人说她将德国带入了陷阱之中,那么默克尔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如今遭遇非议呢?
默克尔出生于1954年的汉堡,不过在她小时候,他们全家就已经迁居到勃兰登堡州——在那时,这里属于东德。
默克尔的父亲是一名新教牧师,母亲则从事教育工作,在这样家庭的影响下,默克尔投身科学,她在原民主德国科学院物理化学中心研究所工作,还于1986年时获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
不过,1989年柏林墙倒塌将默克尔的命运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她转而积极投身于政治运动,并参加了东德的“民主崛起”组织,在“民主崛起”和基民盟合并后,默克尔又成为了基民盟的党员。
此时的德国等国家,正在经历一个极为特殊的时期:广场协议签订之后,美元大幅贬值,全球经济“几家欢喜几家愁”。
上世纪80年代初,美国财政赤字剧增,美国希望可以通过“美元贬值”来增加其出口竞争力,为此,美国拉着日本、联邦德国等5个国家签订了广场协议,五国决定联合干预外汇市场,诱导美国“有秩序地贬值”。
广场协议让日元、德国马克等货币大幅升值,不过对于两国的影响却是不同的。在日本,日元升值带来的经济泡沫极速扩大,一时间日本经济过热,最终在80年代后期泡沫破裂,日本迎来了“失落了的十年”。
可在德国情况却不一样,虽然美元对德国马克的贬值幅度同样高达40%,但在柏林墙倒塌、东西德合并,贫穷的东德却成为了德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
有分析人士甚至认为,东德是当时德国经济的“战略纵深”,给西德提供了崭新的发展空间,这让德国的经济发展保持了强劲的动力,让德国非但没有 落入日本那般境地,还一跃成为了欧洲经济的“领头羊”。
1991年,基民盟的科尔在德国统一后的首次大选中获胜,他再度当选德国总理,这一次他为自己的内阁看中了一个年轻人:默克尔。
默克尔虽然从政经历尚浅,但她身上有着牧师的女儿、科学家、东德移民三重标签,而且她还是一名女性。
也许对于当时的科尔而言,默克尔的多重标签正是最好的政治资本,就这样,默克尔成为了内阁中最年轻的阁员,并开始在德国政坛崭露头角。
尽管从政之初,其他人并不看好默克尔,他们大多认为默克尔是因为身上的标签太过“特殊”才能加入内阁,本身并无太大实力,只是一个“政治花瓶”,但很快,默克尔就让所有人明白,他们的看法完全是肤浅的。
科尔被认为是德国的“统一之父”,他不仅促成了德国的统一,还积极推进欧洲一体化的进程,因此,他在德国一度享有很高的“人气”。但在一件事情上,科尔却宁可违逆民意也要推行,那就是推行欧元。
当时,德国经济发展良好,民众对于德国马克有着很强的信心,普遍反对欧元。但科尔明白一个统一货币的大市场对于德国经济有多重要,因此他坚持推行欧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可能导致了科尔和基民盟的败选,施罗德领导的社民党在随后的大选中获胜上台。
对于科尔来说更糟糕的是,下台后,科尔又被曝出政治献金丑闻,这让他在党内也遭到了巨大的非议。
默克尔陷阱:头脑清醒,却过于注重民意?
就在此时,默克尔等人撰写了一篇文章,声称科尔是“害群之马”,号召全体党员与科尔“划清界限”。此事让科尔彻底“退休”,而默克尔则因此当选为基民盟主席,登上了基民盟的权力巅峰。
在基民盟,默克尔的政治手段变得日益老练,大家不再将她视为是“政治花瓶”“科尔的小女孩”,而开始将她看作是德国的“铁娘子”。与此同时,时任德国总理的施罗德也犯下了“逆民意而行”的致命错误。
2003年起,施罗德为了争夺经济市场,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包括劳动力市场和社会福利制度的改革,其中一条关于失业金方案的改革,引起了德国民众极大地反对。
原本,德国的失业救济金和民众失业前的工资挂钩,也就是说,失业前工资越高,能够 领到的救济金就越多;可施罗德却提出要将长期事业失业金改革为“固定收入”,这当然引起了高收入人士的不满。
民众的不满不断发酵,导致施罗德总理的位置岌岌可危,最终,德国提前大选,施罗德黯然下台,而默克尔则在选举中获胜,成为了德国的新任总理,并开启了她执掌德国16年的时代。
有不少分析人士认为,与其说默克尔的政治才华十分高超,倒不如说,默克尔“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她当选时,享受的是前任所留下的政治遗产:科尔、施罗德等人将一个繁荣的德国“送给”了默克尔。
无可否认的是,施罗德的大多数改革都是在为德国的未来考虑,只不过他改革的成效在默克尔的任期内才真正显现。
正是施罗德的改革,让德国能够迅速从2008年的经济危机中恢复过来,数据显示,在欧洲经济普遍放缓甚至是衰退的情况下,德国的人均GDP却大幅增加了20%,虽然说这与默克尔善于守成有关,但同样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但默克尔能够执掌德国16年,当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她头脑清醒、富有远见,并且她坚决吸取了前任的教训,不做那些违背民意的事情。
举例而言,2015年,在对待难民问题上,其实默克尔的头脑是十分清楚的:她明白德国不可能无限制地接收难民,因此,她曾在媒体上、当着公众的面拒绝了难民“留在德国”的要求。
但这一举动却遭来了巨大的非议,不仅难民们批判默克尔,德国人民同样如此,他们“圣母心”发作,将她称之为“肮脏的政客”,认为她毫无同情心。
面对舆论的海啸,默克尔当即改变立场,同意“无限制”接受难民。
那一时期,大约有300万难民涌入欧洲,其中大部分进入了德国。默克尔遵循了民意,而德国人民也不得不为他们的行为买单:大批量难民的涌入,导致德国社会治安下降、社会问题频发。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默克尔作为物理学家,她清楚地明白,核能是一种清洁能源,但由于民众的反对,她不得不关闭核电站项目,这加剧了德国对于俄罗斯能源的依赖,也造成了乌克兰危机后,现在德国能源缺乏的困境。
默克尔畏惧民意的问题,在她执政期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却给德国挖下了巨大的陷阱。
因为她的不少政策,实际上在“逻辑”上并不通畅,在经济繁荣时期,这些问题全都不是问题,而一旦当经济增长放缓,乃至陷入衰退,那么所有的隐患都将可能成为巨大的危机。
这仿佛是某种“沉睡魔咒”,在最初时并没有显现出它的效力,但“定时炸弹”终将爆炸。
朔尔茨能否打破“沉睡魔咒”?
2021年10月,默克尔正式结束了自己长达16年的任期;12月,朔尔茨正式上台执政,而朔尔茨上台不久,就迎来了一件大事:乌克兰危机。
乌克兰危机之后,欧洲反俄情绪更加浓重,在德国同样如此。为了制裁俄罗斯,美西方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包括对俄罗斯进行能源禁运、暂停北溪二号等等。
一开始,这确实对俄罗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看出来,由于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对于俄罗斯能源的依赖,这些所谓的“制裁”,只会让欧洲的社会经济更加糟糕。
默克尔留下的“陷阱”,终于坑了把朔尔茨。由于默克尔在任时并没有理清楚国家政策的逻辑,现在这件事只能交给朔尔茨了。
对于朔尔茨来说,是时候选择一条逻辑通畅的道路了。例如,如果朔尔茨真的想要实现俄欧脱钩,那么,德国就必须要放弃一部分所谓的“环保主张”,并接受高通胀带来的阵痛。
事实上,德国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在能源危机之下,德国已经决定陆续重启12做燃煤电厂,燃煤发电量的占比将进一步提高到35%,而此前,默克尔政府曾宣布德国将在2038年彻底停止一切燃煤电厂的运营。
哪怕是主张环保、诞生于反核运动的德国绿党都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自己的目标,延长了弃核计划的时间表:本来德国绿党计划在今年底彻底“弃核”,但现在不得不松口延期。
这说明,朔尔茨正试图努力让德国走出曾经“逻辑不通”的“默克尔陷阱”,走出一条真正能让德国崛起的道路。而朔尔茨的访华行程,正好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一点。在首趟境内外全程时刻表中欧班列从西安开往德国之际。
在电热毯、保暖内衣等取暖产品畅销欧洲的大背景下,朔尔茨明确表态“不希望与中国脱钩”,并在“寻求符合双方利益的合作”,意味着朔尔茨希望摆脱美国的影响,在别的方面同样走出一条“逻辑通顺”的道路。
一方面,朔尔茨上任不久就已经提出了1000亿欧元的“特别国防基金”预算,就算被怀疑德国是在打破二战后的“绝对禁忌”、是在“重新武装”,朔尔茨也希望能给德国争取到更多“主动”。
另外一方面,朔尔茨访华显然证明了他并不想彻底“顺从”于美国,为了“美国的利益”而放弃本国的利益。
这是朔尔茨首次访华,也是新冠疫情以来首位欧洲领导人访华,外界不可能不予以重视,况且,朔尔茨还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来了一个堪称豪华的“商业大佬团队”。
大众、宝马、西门子、拜耳等我国民众熟悉品牌的高层纷纷跟随朔尔茨访华,根据媒体报道,实际上有100人想要报名参加此次访华的商业代表团,但最终朔尔茨只选择了12人。
毕竟,德国乃至整个欧盟的企业似乎都在持续看好中国市场,希望深化对华合作。
数据显示,今年8个月,欧盟对华投资的同比增长已经超过了123%,也就是说,尽管美国一直在从中作梗、鼓吹“对华脱钩”,但欧洲企业还是坚定地走在“对华投资”的道路上,美国对于欧洲的影响力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强。
朔尔茨的这次访华,可能是中德乃至中欧关系的一个标志性事件,这代表着德国再次开始以务实态度处理对华关系,这会给其他欧洲国家、欧洲企业传递出积极信号,让他们知道,“对华脱钩”根本行不通,也将积极促进中欧双边关系的发展。
也许,德国想要在军事上“再武装”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但如果朔尔茨能够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那么,打破“沉睡魔咒”、实现德国在社会经济上的“再次崛起”还是有可能的。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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