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18,通过其处女短片《我的城市》(Saute,ma,ville,,1968),香特尔·阿克曼(Chantal,Akerman)尖锐地、悲喜交织地批判了家庭生活,批判了所谓女性世界的表面爆发。这部影片使我们每个人都切身感受到女性天然被置于的位置:家庭(在这部影片中则是厨房,女性世界的一个具有象征性的空间)。作为反驳,这部影片颂扬了女主人公以自身毁灭的方式对于这种囚停的反抗。
片头幕名,RECIT(大写、白底黑字),阿克曼借此将观众引入故事(narrative)中。随后,观众进入她所讲述的故事。这个故事,也贯串于她后续的电影,其中最负盛名的,当属《让娜·迪尔曼》(Jeanne,Dielman,,23,,Quai,du,Commerce,,1080,,Bruxelles,1975)。
滑稽剧般的影像构建和似乎直接脱胎于打闹喜剧的表演,支撑起《我的城市》。阿克曼本人出演片中角色,充满活力。城市喧嚣,弥漫四布。她忽然现身于一幢大楼前,手拿鲜花,迈向公寓。她的哼唱,为影片轻快的开场,平添热情和愉悦的触感。
我的城市(Saute,ma,ville,,1968),画面
阿克曼看似正做着平素的意面,心里反复念叨着思高奇(Scotch)。突然,她开始剥开一厚卷棕色透明胶带,有条不紊地封住厨房门。撕胶带声和她嚼苹果的嘎吱声,彼此音色分明,却浑然律动。期间,她自我强迫般吃着意面。冒失地把猫扔出去后,阿克曼蓄意般弄乱厨房。整部电影都在厨房里上演,荒诞不经地模仿了一种违反家庭秩序的行为,创造出一种令人兴奋的仪式。
我的城市(Saute,ma,ville,,1968),画面
穿上雨衣,戴上小头巾(阿克曼在这呈现60年经典女性吗?),她开始清扫厨房,结果却演变为一场巨大家务闹剧。她认真地打磨、反复有力地擦拭鞋子,有如刻意安排精心设计的那样,阿克曼的腿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擦鞋油。
镜头以一种不协调的方式和较高的角度跟随着角色,略显滑稽地移动。观众看到,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阿克曼,一边哼着歌,一边快速翻阅着日常《晚报》(Le,Soir)。接着,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不是凝视着自己,而是对着镜像深思。她巧妙地颠覆了化妆打扮的女性象征。摆弄头发,着装打扮,以女性特质的武器,勇敢地面对外部世界。
我的城市(Saute,ma,ville,,1968),画面
随后,在狭小厨房里,阿克曼封上一扇窗户。就像一桩日常琐事,比如,查收信件、买花、整理橱柜、清扫和擦鞋,等等。
电影的配乐、内心的声音、哼唱的形式、厨房里的噪音和不稳定的表演风格,让影片趋于滑稽和荒诞,却又马上回归到悲喜剧。这一切,将观众带往一个致命的结局。
我的城市(Saute,ma,ville,,1968),画面
镜子的主题再次出现。她在脸上疯狂又厌恶地涂抹美容面霜,同时爆发出阵阵大笑。划火柴时,嘴里发出砰!砰!的声音。阿克曼打开煤气,点燃纸,蜷伏在炉子上,胳膊放在头边,手里拿着一束花。观众可以听到煤气发出的嘶嘶声。这场戏是通过镜子呈现的。作为对剧作传统的背离,黑幕之外反复的爆炸声无情地缩短,以凸显阿克曼轻松愉快的哼唱。
这最后的画面为整部电影注入了转瞬即逝的愉悦感。《我的城市》渐进声张对家庭主妇的抵制,渐进宣告尽职尽责、性别化女性的消亡;但是,它也导致了女主角的死亡。现今,在香特尔·阿克曼自杀之后,这一结局又有了新的意义。世界电影失去了一个自由的、尖锐的、大胆的声音,这令人悲伤不已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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