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推理小说以其扣人心弦的情节和精妙的逻辑推理,吸引了无数读者的关注。它们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内心深处那些复杂微妙的情感与动机。比如作家出版社最新推出的《大师之作》,讲述的是一桩不可能发生的奇案,38吨雕塑凭空消失。十余年的调查走访,七十余位亲历者的口述,还原这桩如希区柯克电影一般的案件,揭开西班牙社会的暗面。
本书作者胡安·塔隆,1975年生于西班牙奥伦塞省的比拉尔德沃斯,西班牙作家、记者。毕业于西班牙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大学哲学专业。曾在《随笔录》杂志、《进步报》《国家报》等主流媒体担任记者。出版有长篇小说《诗的末日》《奥内蒂的厕所》《狂野西部》《倒带》等。曾获得尼科梅德斯·帕斯托尔·迪亚斯奖、弗朗西斯科·费尔南德斯·德尔·里戈奖、曼努埃尔·卢埃罗·雷伊奖等文学奖项。胡安·塔隆经过十余年时间走访、调查写成的《大师之作》,出版后好评如潮,加印不断,引起了西班牙社会的热议。《大师之作》曾获鲁道夫·沃尔什文学奖、银巴斯克文学奖,并入围2023年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双年奖短名单。
《大师之作》讲述了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1986年,索菲亚王后博物馆委托明星雕塑家理查德·塞拉为其落成典礼创作一件作品,塞拉交付了一件名为《平等-平行/格尔尼卡-班加西》的雕塑,它由四个巨大的独立钢块组成。展览结束后,博物馆决定将其存放起来。1990年,由于空间不足,博物馆将其委托给一家艺术品仓储公司,该公司将其转移到位于阿尔甘达·德尔·雷伊的仓库。十五年后,当索菲亚王后博物馆想要收回时,却发现这座重达三十八吨的雕塑已经消失了。没人知道它是如何消失的,也没有任何关于其下落的线索。这一神秘的雕塑失踪事件也被誉为“大师之作”。
悬疑推理小说以扑朔迷离的谜团和巧妙的逻辑结构,带领我们走进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案件,勾画出解谜的快感与推理的魅力。本书的开篇即使如此,无不被谜团层层包裹,疑窦丛生:“纳蒂维达·普利多,记者。2006年1月。几乎就在剧院灯光熄灭的那一刻,黑暗与寂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氛。演出即将开场,而想着如何开场,总会令人非常兴奋。我再次坐在椅子上,但总是坐得不舒服。事实上,这个问题是非常可怕且令人绝望的。要么是因为衣服上总有一条褶皱困扰着我,要么是从胳膊到脚踝的刺痒,要么是一个尴尬的姿势,要么是前排观众左摇右晃的脑袋挡住了我的视线,要么就是其他类似的问题。我很少能完全做到保持两分钟不动。可以肯定的是,超过两分钟就意味着我已经死了。而我旁边的同事伊内斯却恰恰相反,她就像一尊人体雕像,或是墙上的一块砖,一动不动。我觉得她没有神经系统。我很佩服她那种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易怒且整天抱怨的性子。她可以一个小时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腿,不甩头发,不清嗓子,不摸脸,不看时间,也不看坐在她旁边的陌生人。就在刚刚,我们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信息。有些事不会在准确或理想的时刻发生,它们只会像遮阳棚一样掉在你身上,压垮你。当我正要读信息的时候却被迫关机,因为演出即将开始。大厅瞬间一片漆黑,周围一片寂静。这时,舞台深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和输液架滚轮的声音。随即,罗莎·玛利亚·萨尔达扮演的薇薇安·贝林出现在了舞台上,头发被剃掉,身穿一件后面系带的绿色病号服。”
《大师之作》介于小说与纪实之间,通过多声部叙事,重构了这个悬念迭起的案件的全貌,同时也探讨了案件背后存在的更为深刻的问题: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复制品如何成为原作?当代艺术的本质是什么?那座著名的雕塑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命运?比如这一段铺垫故事细节:“我知道,看了医疗报告之后再次询问与爆炸性新闻相关的事情是不合适的。但我还是问了。我别无选择。就像蝎子蜇人是它的天性,这也是我工作上的天性。而且,我也已经问了。‘你真没良心。’他说。即便如此,他还是告诉我:因为丢失了一件雕塑,索菲亚王后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忙得四脚朝天。你们可能会想,每个人都会丢东西啊。‘当然,但那是一件很重的雕塑啊,重达三十八吨。这么大一件理查德·塞拉的雕塑怎么能丢失呢?我想不通。要是想通的话,想法也得重三十八吨。’他开玩笑说。自从新馆长上任,让·努维尔负责的扩建工程动工以来,博物馆在筹备过程中曾经响过几次警报。没有人知道雕塑会在哪里,也不知道它是如何丢失或者在什么时候丢失的。有可能在几个月前、几年前甚至十年前就丢失了。更不用说它有可能是被偷了。‘无论如何,这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全球性丑闻。’说完他笑了。挂断电话时我想,没有好消息的时候,你应该对坏消息感到高兴。因为有总比没有好,于是我便立刻投入了工作。毋庸置疑,报纸很喜欢这个话题。在文化部的报纸上发表丑闻永远是个很好的选择。我找出了去年在毕尔巴鄂古根海姆美术馆展览开幕之前对塞拉的采访。他是一位很特别的人,讲话也非常有趣。我觉得他的雕塑的丢失是某种神秘的暗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雕塑的丢失好像是一个令人愉快又悲伤的消息。”
有读者评论道:“该小说题材很迷人,雕塑作品与时空和运动的关系无比微妙,而塞拉钟爱的那类艺术构想更是需要合适的人与技术才能实现。制作、安装、展览和理解他的作品都牵涉到不同阶级、不同圈层的人——恰能为窥探艺术市场乃至西班牙更为广阔的社会面貌提供一个窗口。价值判断体系、何为艺术、艺术品的观看与制作、原作与复制品的关系、如何体验雕塑……重量和体积的消失比破案本身更令人着迷。”的确如此,来看看小说中的这一段:“离开之后,我抽了一根半烟才回过神来。我凝视着马拉维拉斯的外观,自两个半月前重新开放以来,《机智》是我观看的第一场演出。1999年2月,市政府因建筑结构有问题而关闭它的前一天,我正好观看法埃米诺和坎萨多表演的作品,当时广告上也正在宣传。我想,马拉维拉斯虽保存得很好,但这已经是另外一个更加朴素的马拉维拉斯。毕竟,翻新包括拆除旧建筑、建造新建筑。痛苦很黏,只会慢慢消散。拿着雪茄的手在颤抖,虽然我认为这也许是因为寒冷。但天气真的很冷。一对日本夫妇在我和伊内斯身旁停了下来,戴着口罩的脸上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眼睛盯着我的雪茄,正如戒烟规则所规定的那样,希望我能把它掐灭。他们向我们问路,我指了指右边。他们渐渐远去的时候,我观察了几秒钟,判断他们肯定是走错路了,因为走的不是我所指的路。不久之后,我们也离开了剧院。在去某个地方喝一杯的路上,我打电话给艺术策展人。我没留意时间,他也没有接电话,也许他还在忙演出的事情,谁知道呢。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一刻了。想知道他要告诉我什么样的爆炸性新闻的好奇心让我回到了现实。就像是那些你不知不觉哼了一整天的歌曲,朋友的“爆炸性新闻,打电话给我”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刚好在《机智》要开始表演的时候收到他的信息,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绝妙的巧合。据说,玛格丽特·埃德森正是因为这部作品获得了普利策奖,得到消息时她正在任教的小学教室里打扫卫生。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往往都会在不经意的时刻到来。”
“真正的‘大师之作’在于如何巧妙地偷窃理查德·塞拉的雕塑,而非制作它。”(伊西多罗·瓦尔卡塞尔·梅迪纳)“我敢肯定,雕塑是被艺术家本人偷走的。也就是说,是他想偷,或者说是他让偷的。”(塞萨尔·艾拉)“ 这部小说就像一部希区柯克的电影。”(胡安·塔隆)《大师之作》不仅揭示了雕塑丢失背后的复杂原因,同时还生动地展示了与此有关的七十余位相关人物的多面生活与内心世界,他们每一方作为一个单独的切片,共同构成了西班牙整体的社会图景,揭露了西班牙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和艺术行业的种种乱象。(读者报全媒体记者 何建)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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