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奶同胞,哥哥一飞冲天,是当代杰出的教育家,思想家,铮铮铁骨成为世人瞩目的文学家。
而弟弟原本只是为图书馆看门,却成为人人喊打的汉奸,以至于到暮年穷困潦倒,度日如年,尽管他的学问并不比哥哥差到哪里。
这就是周树人和周作人这弟兄俩迥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尽管周树人享年不过六十多岁。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哥俩的人生遭遇反差巨大,为什么周作人的晚年如此凄惨?这就是今天我们的话题。
对于周作人来说,最大的悲哀来自他是周树人的弟弟。因此上很难说周作人自身有什么过错。
也正是因为是著名的鲁迅的光辉照人,这才映照出周作人的人生一直处在暗淡的光影之下。
倒不能因此说,周作人的晚年凄惨是因为哥哥鲁迅所造成的。其实公允地说,假定鲁迅先生能活到弟弟这个年龄,不一定比弟弟强到哪里。
后来有人问,要是鲁迅先生活到现在会怎么样?毛主席淡然一笑回答道,也许会在我们的监狱里,这话不无道理。
按照历史的说法,鲁迅是看到国人的精神灵魂的萎靡比肉体的病魔更加可悲,因此才弃医从文,打算用手里的笔来唤醒人们的斗志,这个轨迹似乎与孙文同节奏。
敢于得罪人是周树人的一把利器,反而这位的文学才气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当然这并不是不值得欣赏,而是大多数人只能从艰涩的话语里读到一只自傲,后来被很多的人解读为民族的志气。
于是有个不恰当的设想,要是没有当时政治的气候,有谁还会记得周树人?也未可知。
要是鲁迅一直把医学研究下去,保不齐会出现一位医学泰斗。这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是不是一件幸事?
然而对于周作人来说,他似乎没得选。先是年轻的时候被自己的哥哥择业方面的绑架,不情不愿了跟着周树人来到日本进修。
后来周作人在日本娶了个媳妇带回家,这原本是他的荣耀,后来却因为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因此被人们打上汉奸的烙印。这个政治包袱一直沉甸甸的压在周作人的身上,直到生命结束。
在中国的传统意识里,弟弟永远只不过是哥哥的影子,对于周树人与周作人来说更是如此。
鲁迅出生于1881年,四年后弟弟周作人也来到这个世界。兄弟俩先后在同一间私塾读书,这就是后来鲁迅笔下的三味书屋。
厚道地说,哥哥鲁迅一直善待自己的弟弟,而当时读书是年轻人唯一的事业。后来周作人也在这家学堂读书,也就是在这里,周树人的眼界大开。不仅吃到从未吃过的东西,而且大量接触了原版英文教材,这为以后的翻译生涯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在出国留洋这件事上,原先周作人打算到西洋,在鲁迅的劝说下,弟弟也考上官费到日本留学。
假设周作人当年去了英国,他的人生轨迹一定会改写。最起码的他不会后来娶一位日本夫人,以至于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1911年,正值辛亥革命爆发。这一年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周作人成为稀缺人才备受重视,直接到北京大学任教。
在这里,周作人曾经为《新青年》撰稿,从此声名大振。而此时哥哥周树人正在忙于笔耕,他的小说《怀旧》也就在这一年发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作人比周树人出名要早。
周作人最大的败笔在1937年,随着卢沟桥事变,北京大学也开始撤离北平。而当时周作人收到校长蒋梦麟的指示,留下来看护校产。有谁会知道,这个举措标志着周作人梦呓的开始。
其实这个时候日本人已经进入北平,之前也来找过周作人试图合作,当然这种所谓的合作就是要周作人利用自己的名号为日本人服务,这种要求理所当然被周作人婉拒。
只不过,紧接着发生针对自己的枪杀事件,使得周作人的立场发生很大的变化。原本就很懦弱的周作人开始担惊受怕,毕竟这是生与死的考量。
其实日本人的要求周作人完全可以做到,这就是做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这件事在周作人看来并不过分,本来保护校产就是自己留下来的理由,于是便半推半就接下这个职位。
周作人没能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举措惹下来的麻烦,将会拿着自己后半生的蹉跎来赎罪。
后来的事情发展已经是周作人难以预料也难以掌控的,因为汪精卫的教育署长突发急疾去世,这个位置出现空缺。在周作人毫不知情的时候,汪政权通过了周作人接任教育署长的任命,于是莫名其妙,周作人成为汪政权教育大员。
这就像女子被迫与人苟合一样,解开一只纽扣与解开两只纽扣有什么区别?于是周作人开始出席一些场合,成为万人痛恨的汉奸。
虽然本质上说,周作人并没有做什么,但问题是,能够担任汪政权的教育总署,显而易见就是当然的汉奸。然而叫周作人没能想到的是,自己当年的这个选择居然遭到两次清算。
先是在1945年年底,周作人被民国政府以汉奸罪逮捕,羁押在上海老虎桥监狱。尽管后来北平大学老校长蒋梦麟作证,是自己安排周作人留校保护校产,新任校长胡适也佐证周作人很好地保护了北平大学的校产,然而法院只是采纳周作人曾经有过贡献,但并不能影响周作人的汉奸罪名,只是被改判十年牢狱之灾,草草了事。
后来间隔三十年,周作人又一次遭到清算。只不过这一回并没有失去自由,而是失去自由支配经济。因为稿费一再被降低,从原来的一个月400元下降到200元,后来干脆直接停发稿费,于是全家只能依靠着儿子单薄的薪水过活,为了果腹,全家人经常喝着糊糊,就着臭豆腐过日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作人的爱人羽太信子又不幸去世,这就像压倒周作人生命最后一根稻草,周作人终于在1967年5月因患脑溢血告别人世。
回首周作人的一生,无不让人唏嘘,尤其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居然还忍饥挨饿,指望吃臭豆腐喝玉米粥勉强度日,这样悲催的长寿真的叫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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