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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后黑手把拾贝者推向“死亡海滩” 33中国人遇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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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S.SOHU.COM 2004年02月09日07:32 人民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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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兰开夏郡莫克姆湾的海岸警卫队在出事海滩登记打捞出来的遇难者遗物。
本报驻英国记者 施晓慧
2月8日，英国警方突击搜查了利物浦市的一些住宅，目的是调查“拾贝者死亡事件”的幕后黑手。
兰开夏郡的格拉德维尔警司7日说，搜救幸存者的行动当日已停止，但搜寻证据的工作将继续。英国警方初步认定，海滩遇困者中有33名中国人。验尸官将在2月9日开始辨认尸体。
“死亡海滩”再次“吃人”
英格兰西北部的兰开夏郡是英国著名的风景区，莫克姆湾周边海滩盛产鸟蛤（一种体形较小的贝类），每年产值600万至800万英镑。但这一带泥沙松软，到处是踩一脚就会陷下去的流沙；海面下经常有一股股冲击力极强的暗流；出海口相对狭窄，涨潮迅猛，有时浪高达10米，气势骇人，十分危险。由于历史上曾多次发生旅游者与拾贝人被巨浪卷走的事，莫克姆湾海滩又有“死亡海滩”之称。在冬季，当地居民都不敢晚上去海边。
最近十几天，安静的海岸突然热闹起来，许多华人模样的年轻人大包大包地在海滩捡拾鸟蛤。装满鸟蛤、等待运走的红袋子堆积在海滩上成为奇特的一景。
5日晚9时20分，当地海岸救生站突然接到求救警报———有30多人受到夜潮袭击。救生站立刻派出一艘气垫船赶往出事地点。警方获得消息后也出动直升机协助搜救。在警方的协调下，英国皇家空军、海难搜救队和消防队也加入了救援行动。
到6日下午，搜救人员已经打捞出19具尸体。在已找到的16名幸存者中，14人来自中国大陆，另外一男一女都是白人，男的是负责运鸟蛤的卡车司机。
“拾贝者死亡事件”发生后，获救者已得到安置。由于这些人大多不会讲英语，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且担心遭到遣送，调查工作进展缓慢。其中一名姓林的男子在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说，他来英国3个月，这是第一次和朋友到莫克姆湾海滩捡拾鸟蛤。当时他没下海，只是看着很多人在离岸两公里远的一个大沙丘上捡鸟蛤。晚上8时左右，潮水突然暴涨，瞬间就淹没了沙丘与海岸的通路。当时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想下海救人，但海底沟壑纵横极难下脚，潮起潮落时巨大的吸力险些将下水的人卷走。正无奈间，这名姓林的男子接到被困在沙丘上的朋友打来的电话，要他立即报警。他随即给一位留学生朋友打电话，请她帮忙报警。警察9时20分赶到现场，但沙丘已被淹没，所有人都被卷入大海。除16名幸存者外，失踪者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因为海水温度太低，即使不淹死也会被冻死。
中国使馆紧急动员
在整个事件的处理过程中，中国使馆动员一切力量组织营救遇险者。
2月5日夜11时30分，中国驻英使馆获悉“20余名疑为中国公民的拾贝者受困莫克姆湾”的消息后，大使十分关注此事，曼彻斯特总领事馆立即启动应急机制，开通专线电话，指定专人值班；分别同主管搜救行动的英国皇家空军、海岸警卫队、警方及当地侨领和中国学联人员取得联系，了解、核实有关情况；要求警方尽一切可能解救被困人员，并向警方表达希望派使馆人员到现场协助搜救行动的意愿。
6日夜0时20分，警方回复，以海边太黑为由未同意使馆人员到现场的要求，但告之，有1人正在兰开斯特皇家综合医院治疗，7人获救。中国驻曼彻斯特总领事馆副总领事带领两名工作人员驱车赶赴兰开斯特，看望并慰问获救人员，随后又前往医院辨认遇难者遗体。
6日早晨，外交部有关部门受李肇星部长委托，专门给中国驻曼彻斯特总领事打来电话，指示尽一切力量，尽快核实当事人身份，要求英方全力查找失踪人员，并要求医院全力抢救收治人员。
6日上午，使馆人员抵达现场，与警方合作，核实有关人员身份，并对英军方、警方在搜救工作上给予的大力支持、配合表示感谢。
悲惨的拾贝人
据当地人说，近年来，采贝业逐渐成为有利可图的行业。一桶新鲜鸟蛤的市场价格约为20英镑，附近饭店都把莫克姆湾出产的鸟蛤作为招牌菜，颇受食客欢迎。莫克姆湾退潮后，海滩绵延数里，捡鸟蛤很容易，在当地也不违法。
一个在莫克姆湾海滩拾贝的中国人说，他们的工作是由一个福建工头组织的。这个福建工头送10多个工人乘火车来这里，交给当地的工头，每个工人向这个福建工头交150英镑。工人们每星期还要交20至30英镑的住宿费。但那些住处非常拥挤而且危险。工人们的工作时间很长，拾一袋贝能挣9英镑，一个星期能挣300—400英镑，而组织者一晚上能轻易赚得1万英镑。
据当地人说，拾贝的中国人大部分是年轻人，凌晨三四点就出去了，能听到他们互相打招呼的声音。
为弄清真相，英国《卫报》记者调查了一些以采贝为生的中国人。他们发现，约60名中国人住在一座11个房间的建筑里，他们出出进进，但没有人愿意与记者交谈。据华人社区的人说，这次海难的死者中有8人来自中国的福建省。他们都有英国政府发放的拾贝许可证，但那是用伪造的国家保险号码和身份文件获得的。
幕后黑手是百万富翁
惨剧发生后，英国警方宣布这是一起“重大事故”。格拉德维尔警司7日对记者说：“这是一起悲惨的事件，处境艰难的人像奴隶一样工作，每小时只给1英镑工钱，我认为是令人发指的。”
据英国《卫报》报道，“拾贝者死亡事件”发生后，英国警方加紧追查，目前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他们锁定的目标是5名百万富翁。这5名富翁都是黑社会成员，他们利用欺骗、暴力等手段残酷剥削、压榨中国的非法劳工，每周从他们身上赚取数万英镑的利润。当地居民称，他们常常看见黑帮成员不顾中国劳工的死活，强迫他们在黑暗危险的潮水中捡拾贝类。一位莫克姆湾的居民说：“我总能看见一些体格强壮、面貌凶狠的白人把那些中国人围在海滩中间，还有一辆红色小卡车用来运输捡拾的贝壳。整个场面与黑帮影片无异。”
《人民日报》 (2004年02月09日 第五版)搜救人员开动救生艇出海搜索。莫克姆湾位置图。 新华社记者 王定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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