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都知道任长霞的电话
在登封,任长霞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码都是公开的,几乎所有市民都知道。对此有一些争议,但人们仍津津乐道。
市民郭克道两年前曾为提供黑社会性质团伙“砍刀帮” 的有关线索,打通了任长霞的手机。“任局长当时就说,你过来吧。可爽快了。”
郭克道记得,到了局长办公室,任长霞一边听他说,一边就开始打电话安排破案,“效率特别高”。
郑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凯,是任长霞的老上级。他说,任何时候给任长霞打电话,哪怕是凌晨时分,她一般都会铃响一声就接听。
与任长霞通电话,对于丈夫卫春晓来说,却是充满痛楚的记忆。任长霞去世前,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3年来,这对于卫春晓已是常事。任长霞去世前3天的深夜11点,卫春晓打电话给妻子商量家事,还没开口,对方只说了一句“在开会,正忙”就挂断了。这就是任长霞留给丈夫最后的话。
做律师的卫春晓说,10多年前,他们结婚不久,任长霞还是一名普通警员,一次他在外地进修,任长霞好不容易通过朋友打长途电话给他,聊了半个多小时还舍不得挂断。但是后来,任长霞越来越忙,电话也越打越简短。
“我们夫妻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她那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卫春晓满怀遗憾。
任长霞去世后,她的母亲要求用一部手机给她做陪葬,“她离不开电话,她总有那么多事要办。”妹妹丽娟却偷偷把手机收了起来,“姐姐太累了,别再让电话吵她,她该好好歇歇了。”
不容易的女人
“任长霞不是不爱家人,实在是这些年来,公安欠账太多了,有太多的老百姓需要去照顾。”刘凯说。
3年前的一次小煤窑塌方,让幼年丧母的11岁孩子刘春玉又失去了父亲。戴着孝、扶着一口薄棺的刘春玉独自给父亲送葬的情景,让当时在场处理事故的任长霞感到“心都揪紧了”。
那年“六一”节,任长霞来到刘春玉的学校,送来书本衣物,认缴她的学费,还带动干警在这所学校一对一资助了126名小学生,从此就成了刘春玉的“任妈妈”。
2002年“六一”节,任长霞又给刘春玉买了一条白底绿花的裙子,还安排孩子们去郑州参观了科技馆。
为登封最西部山坳里的王堂村修柏油路,给岌岌可危的崔疙瘩小学建新校舍,看到接访的村民有哮喘就送去中药,资助杀人犯的幼子……任长霞在这种时候总会动感情,用她的话是“女人泪窝浅”。
警员曹淑红说,一次为了破案和任局长在偏远山村蹲守了一个星期,任局长专门派车让她回家洗澡,可是任局长最长的记录是21天不洗澡。
但任长霞的“慈心”却那么有限。她当局长后,她的独生子卯卯就再没收到过妈妈的生日礼物。
丈夫卫春晓说,一次全家聚餐,恰好任长霞回家来赶上了,一家人说说笑笑,任长霞却啜泣起来。
卫春晓说,他明白,那是任长霞感到深深的对家庭的歉疚。“她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我们就不要求她什么了。”
任长霞归根结底是一个女人。
一次,面对新闻摄像机,她先是公事公办地说:“我要发扬以前的成绩,再接再厉,把我们的公安工作搞好,把我们社会治安搞好,给大家一个安定团结的社会环境。谢谢大家!一会儿里面我们还要开会,大家就请先回去吧。”
末了,加上一句:“今天我好看不好看?”
卫春晓说,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从从容容地和任长霞说一会儿话了。每天下班,他都会坐在妻子的遗像前告诉她今天做了什么。摆在遗像前的百合、白玫瑰和天堂鸟,都是任长霞生前最喜欢的,经常更换的鲜花,总是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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