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主题：《报业集团改革创新的目标、途径及市场环境》

　　杭州日报报业集团社长 李建国

　　很荣幸能够作为嘉宾在这里跟大家一起共同探讨“尊重市场规律进行改革创新”的课题，谢谢大会的主办承办单位，谢谢各位。结合我们地方报业集团的实践谈三点看法。

　　第一个看法，报业集团改革创新要有一个最终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通过改革创新在市场竞争中使报业集团从传统媒体走向现代传媒集团。我认为要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在发展模式上实现四个方面大的转变，第一是加快制度创新，从传统的事业单位向以资产和业务为纽带的现代法人治理结构转变。第二是优化产业结构，从单一的平面媒体向以报刊为主业兼具图书出版、网络、广播电视的多元化媒体转变。第三，实施跨区发展，从城市媒体向区域性媒体转变。第四，提高运营水平，着眼于创新和效益，从量的增长向提高素质和竞争力转变。这四个转变是报业集团改革发展当中面临的四大课题，也是报业集团从传统媒体逐步走向现代传媒集团的关键问题，是我们报业集团重塑市场主体提高核心竞争力，最终不仅做大而且做优做强的必然途径。报业集团的同志要努力探索，党委政府也应该在这个过程当中给予积极地支持和鼓励，使报业集团最终走向现代传媒集团，参与更大范围的市场竞争。

　　第二个看法，改革创新的根本途径是制度创新。我认为，制度创新是报业集团新一轮发展的重大机遇，谁能够在制度创新中抢得先机，谁就能够在下一轮的市场洗牌中争得主动。报业集团改革有很多的难点，但是国内很多的兄弟的报业集团走在前面，提供了非常好的先进的经验，也提供了非常好的前景。众所周知，中国的报业集团是在政府对市场资源进行配置中组建的，一些报业集团具有目前的规模和实力是通过行政洗牌实现的，事业单位机关化的痕迹很重，集团管理和运行机制缺乏活力，没有构建起以资产和业务为纽带的现代法人治理结构，这种状况参与市场竞争显然是不行的。

　　而报业集团组建后的这几年，整个的报业市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市场对资源的配置作用更加明显，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鼓励报业集团采取市场运营的办法加快发展。可以这样说，如果报业集团第一轮的发展是靠政府洗牌的话，新一轮的发展将更多地靠市场洗牌。而在市场洗牌当中，谁能尽快建立起适应市场有活力的体制及运营机制，谁就会有发展先机。因此，我们和全国很多的报业集团一样，报业集团成立以后也着力于对报业集团进行制度创新。我们对传统的事业单位机关化的体制进行全面地改革，全面推行企业化的管理，我们重新设置了党委会和社委会，组建了集团编委会和经营管理委员会，建立了资产运营中心，对集团的所属部门的资产进行统一管理，实行会计集中委派统一办公。并建立了内审机构，以及建立招标制度，对集团基建、设备、服务等各种的采购统一招标。

　　我们还从杭州日报开始把所有的报刊和经营部门都实行二级核算，确定人员工资的总额、收支预算、考核奖励办法等等。在此基础上，对二级核算单位除了资产、舆论导向、班子成员任免外，其余权限全部下放，使二级核算单位成为利润中心和责任实体。对集团的后勤服务部门也采取了社会化管理，通过招标，引入社会的餐饮保洁机构，集团各部门使用服务设施一律按照市场结算，进入成本。但是，这些改革还是局限于集团内部运营机制的改革，没有涉及到报业集团根本体制的改革。

　　去年，中央确定进行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工作，这为报业集团的改革提供了一个新机遇。根据中央的要求，改革的侧重点是深化内部改革，搞活机制，其经营部分可以剥离转制为企业，在市场中做大做强，更好地支持事业单位发展。根据中央的要求，我们在集团广告、发行、印刷等部门的基础上，分别组建了传媒、发行物流和印务公司，同时对一部分子报刊和网站的经营部门也尝试进行公司化运作。但是这次改革也仅限于集团内部经营部门及专业报刊的改革，报业集团层面的体制改革仍未涉及，有关部门也未提出明确的要求。从我们的实践来看，改革到了目前这个阶段，集团根本体制的改革是非常迫切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随着改革的深化，会成为制约报业集团发展的重要因素。由于经营部分及部分专业报刊实行公司化运作，集团内部也逐步走向更完善的企业化管理，集团内部会出现事业法人及企业法人两个体系。事业员工与企业员工两种身份之间的磨擦，企业化管理、市场化发展也会对事业性质在管理运营上提出一系列新的问题与挑战。这好比蹲在矮房子里搞改革，一站起来就会碰到天花板，因此报业集团根本体制的改革已成为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对报业集团的根本体制，中央已有明确的原则要求：一是事业性质，企业化管理；二是以资产与业务为纽带，在界定产权的基础上，规范集团成员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明确资产经营责任；三是要求健全党委领导与法人治理结构相结合的领导体制，宣传业务与经营业务相对独立的组织结构。但是这些原则由于缺乏一系列的相关文件规章来明确，在实际工作中很难操作。如集团的注册问题，从企业集团来看，集团本身不具备法人地位，但它可以制定一个章程来规范成员之间权利义务，并进行非法人注册。而事业集团没有相关规定，到工商部门注册显然不符合事业性质，而编制委员会因为没有可操作的规定，也无法注册。因此目前报业集团事业法人性质，大多是靠保留党报社的事业法人资格来获得。

　　此外，这些原则要求在实施中还有一个难点，即事业性质与法人治理结构之间的矛盾。大家都知道，现代法人治理结构是建立在产权明晰基础上的，它有两个基本原则，一是把原始产权与法人产权分离，再把法人产权和经营权分离；二是建立决策、执行、监督三个层面相互制约的制度，而这两个原则显然与事业性质之间是很难对接的。

　　还有一个难点是，根据这次改革中对媒体分类处理的原则，党报、党刊主要任务不是参与市场竞争，因此事业性质不变。除党报、党刊、人民出版社外，其余报刊基本上都要逐步转制为企业。这个原则对单一的报纸，和以专业报为基础成立的报业集团，在分类上比较好界定。而对以党报为龙头组建的报业集团来讲，其中既有党报、党刊，又有其他性质的报刊，怎么样从总体上来确定报业集团的体制呢？

　　我个人的看法，媒体已经具备了明显的产业特征，从尊重市场的规律来看，我认为媒体最终应该走向转制。转制后党和政府对媒体能不能控制，能否做到四个不能变，我想是不难做到的。有的同志说得好，并不是作为事业就不会偏离方向，作为企业就一定偏离方向，我觉得事业和企业并不是报纸会否偏离方向的根本原因之一，关键看这个报纸是谁出资，谁主办，谁控股，谁委派干部，谁监管。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下，只有真正建立起党委领导与法人治理结构相结合的领导体制加强监管，就能保证媒体健康的发展方向。当然报业集团根本体制的改革是一个重大的问题，要随着改革的深化来解决，我们希望一些先行的报业集团能够为我们提供好的经验。为了解决改革进程中集团体制中存在的问题，我们准备采取的办法是事业性质与企业性质并存，我们准备在杭州日报报业集团现有的基础上组建集团公司，用这个集团公司对已经组建的经营型的公司重新构建资产纽带。上午我听到赛迪传媒及一些报社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先实施两个并存，随着改革的深入，在国家的政策指导下逐步向前探索。报业集团的根本体制改革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全国已经有将近40家中央批准的试点报业集团，我建议总署就报业集团根本体制的改革问题召集报业集团做一些专题的研讨和探索。

　　第三个看法，报业的改革创新需要报业与党委政府共同来实施。因为报业是非常特殊的产业，在市场准入和日常监管当中有特殊的要求。也因为目前的报业市场还存在许多的不足，需要党委政府与报业集团一起来建设一个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开放的市场才能造就报业集团的竞争力。我们报业集团的竞争力最终在哪里锤炼呢？只有在市场中。在发育不充分的市场当中想要培养出具有竞争力的报业集团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了更好地参与市场竞争，学会在市场洗牌当中发展壮大自己的本领，我们杭州日报报业集团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尝试，比如我们成功地进行了都市快报在全省的覆盖，都市快报在全省开设了8个分印点和5个办事处，我们兼并了两家县级报，我们还和广电局共同组建了网络传媒有限公司进行网站经营，使集团从平面媒体走向互联网。在市委的支持下，去年年底和今年我们先后投入5千多万元，进入广播电视领域。杭州市作为国家数字电视推广的试点城市和数字电视的产业基地之一，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组建了两个电视公司，一个是数字电视公司，与广电集团网络中心整合，是数字电视的运营商。今年上半年市政府又计划启动数字电视产业园区建设，发展数字电视内容生产、技术研发、设备制造。这两个项目作为集团长期战略投资，我们都参与了组建工作。

　　但报业集团的多元化和跨区域发展十分艰难，传媒市场旧有的行政壁垒、行业壁垒、区域壁垒局限了地方报业集团的发展空间。特别是长期以来，把报业分为国家、省级、市级来管理的模式，使地方报业集团跨区域发展遇到很多困难，如记者站的设置，对都市快报这类市级报业集团创办，发行量已覆盖全省的报纸。为了更好为读者服务，能否不以省、市级来确定记者站的设立，而根据其在一些城市的发行量、舆论导向、自我管理能力来设置呢？

　　此外地方有关管理部门在市场监管中，即存在不到位，也存在越位问题，如对不同地市报业的合作过多干预，指定只能与谁合作。在报刊发行竞争中，不仅是裁判员，有时也下场踢球。而对一些跨区域报纸的无序竞争，由于监管权限等一些问题，管理又缺乏有效监管。

　　营造良好的报业发展环境是提高报业竞争能力的重要条件。而有利于报业集团改革创新的环境是需要报业集团与党委政府共同来打造的。

　　我很高兴看到，总署今年对营造良好的报业市场环境有了新的考虑，我们期待这些新的政策出台，希望出台这些新的政策的时候能够给地方报业集团发展提供更多的空间，使报业集团能够在更开放，有序的市场当中通过改革创新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最终走向现代传媒集团。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