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层层蚕食青城山“世遗”喊痛(上)
【核心点击】
青城山保护区域内，数千仙鹤突然集体“失踪”
瞄准“遗产效应”，10余家开发商竞相“圈地”大搞开发，保护区正在被层层蚕食
成都市政协委员曾对“圈地事件”进行调研并提出提案，但开发商“进军”景区的步伐仍在进行-专家学者痛心叩问：青城山“世界文化遗产”到底还能存活多久？
引子
不久前，在青城山举行的中国首届道教文化节开幕式“紫气东来”大型晚会上，当众多演员扮成白鹤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台下中外来宾中有人感叹说：“真白鹤都不来了，假的舞得再精彩，又有什么意义呢？”据了解，往年6月，正是鹤翔山庄仙鹤成群的壮观时节，可今年仙鹤却突然集体“失踪”了。当地居民纷纷指责：这都是房地产大开发惹的祸！
本报记者历时半个月调查后发现，2000年11月29日，青城山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下称申遗)取得成功后，10余家省内外开发商瞄准“遗产”二字大做山水文章，掀起“圈地狂潮”，在青城山世界遗产保护区域内建起了一座座豪华楼堂别墅，占地至少在4000亩以上。
A新闻调查谜团：“青城山魂”仙鹤飞走了
[旁白]为了申遗，当地农民搬走了；申遗成功后，太多的楼盘别墅让仙鹤飞走了。
获悉青城山数千仙鹤集体“失踪”一事后，6月12日，我们来到青城山，步入遗产保护区内的鹤翔山庄。此地原名长生宫，本是个道观，传说为汉晋年间道教一代宗师范长生修道成仙的地方。刚进大门，就见到这样的碑文：“……每逢春夏，千鹤云集，或翱翔于云表，或栖息于珍楠，或漫舞于庭院，或觅食于翠湖，鸣声悠扬，蔚为壮观。”
一位退休老教师介绍说，史料考证，成千上万的仙鹤在此栖息生存已有数千年了，它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和生态内涵，“好比青城山的山魂”。10多年来，她和老伴常到这里来度假，与仙鹤作伴。
当地人告诉我们，几年前，青城前山还居住着上千村民，他们长期与这里的仙鹤友好相处，朝夕相伴，也是“仙鹤景观”的见证人。后来为保护这份世界文化遗产，申遗前他们陆续迁到了青城山镇数公里外的大观园居住。
13日晚上，我们来到大观园寻找仙鹤“失踪”的谜底。说起多年来壮丽的“仙鹤景观”，村民们滔滔不绝，遗憾的是今年来，大家没再见过仙鹤。有村民说，有一两只出现过，但它们哀叫几声就飞走了。仙鹤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村民们说，这都是因为保护区内修了太多的楼盘别墅和随之而来的人潮。
谜底：数千亩田地被层层蚕食
[旁白]瞄准“遗产”效应，10余家开发商竞相“圈地”奋战青城山，一座崭新的“山城”拔地而起。
“都是毫无节制的开发造成的啊！”大观园三区村民周长久介绍说，4年前，在村民们还没有搬迁时，青城山下曾是数千亩良田，充足的鱼虾是仙鹤们充裕的“粮仓”，这座“粮仓”是农民们给予的。
为申遗，上千农民1999年后先后迁了出来。申遗成功后，10余家开发商瞄准遗产这块金字招牌，遗产保护区域的数千亩田土迅速被房地产蚕食。“失去了良田，没得啥子可吃的了，白鹤只有飞走了！”说到这里，村民吴大爷提高了嗓音说。
“你们这里到底修了多少房子，占了多少地？”我们话音刚落，村民就抢着掰起指头数了起来。令人惊奇的是，这10余家房产开发商纷纷给自己贴上了“青城标签”，如“中国青城”、“假日青城”、“青城风景”、“青城山水”、“青城阳光”等等。
14日上午，我们在一位知情人的带领下，登上了丈人峰下一个小山包。放眼望去，在青城山保护区域内兴建起来的公寓、别墅，鳞次栉比。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青城”南北长约1500米、东西宽约400米，其第一期占地300多亩的百栋公寓别墅，离玉清宫只有500米左右，完全建在遗产核心区内。房屋依山傍水，不少别墅已修上了山。远处，还一字排开有数家房产商的占地1000余亩的各类“青城”房产项目。
据了解，这10余家开发商从遗产保护区外围逐渐过渡到核心区，已对青城山的保护区域形成了蚕食之势。这些房子普遍为2-5层楼高。
我们在调查中还了解到，目前已划归开发商的各保护区域的土地，总面积至少在4000亩以上。其中，在核心区内的商品房、宾馆、山庄等，占地面积约为1000亩。
现状：房价一涨再涨，生意火爆
[旁白]售房价从最初1900元/m2涨到3000元/m2，售房小姐自豪地说：“这里是双遗产得嘛！”
我们以购房者身份进入“××青城”商品房售楼部。售房小姐介绍，该楼盘第一期在2000年正式动工建造，第一期500套公寓住房现已售光。当时房价仅为1900多元/m2，但现在已涨到了2300-2800元/m2。别墅更贵，每栋都是上百万元。第二期占地280亩，公司决定再建400套左右的住房，从今年3月起开始预订，现已订了300多户(每户交订金3000元)。“第二期多少钱一平方米？”“现在已是2700多元以上！”见我们不相信的眼神，售房小姐自豪起来：“这里是双遗产得嘛(青城山只是世界文化遗产，其说法有误)！”另一位售房小姐说，第二期房价可能要涨到3000-4000多元/m2。
随后，我们又暗访了6家商品房开发现场，发现房价普遍暴涨。尽管房价均高达2400元/m2左右，但前来购房者还是络绎不绝。
内因：开发商大做青城山水文章
[旁白]拥有“青城”，你就等于收藏了一座名山！这是一位开发商老总的“名言”。
采访中，我们在一本房产资料上看到这样的文字：“青城山-都江堰是世界历史文化遗产。在这片东方伊甸园的宝地上，我们建造的青城山的美丽的别墅———‘青城××’，具有浓郁的现代中国风———既有很好的使用价值，又有巨大的投资空间……”
“拥有了天下青城，你就等于收藏了一座名山，收藏了一种生活！”开发商成都新世宇实业有限公司戴总接受成都某媒体采访时曾这样说，“为了找到最好的风景，我们不惜开山修路、跨水建桥，投资千万以上……就是要让人们体验到真正与城市不同的休闲生活。”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开发商们瞄准了人们渴望“亲近自然”的心理，大做“山水文章”，青城山下的一座座“青城”，修得一座比一座豪华，使青城山房地产生意异常火爆。
忧虑：青城山“墙脚”还要挖多久？
[旁白]一期售完，再开二期、三期，开发依旧热火朝天。一些有识之士痛心质问：青城山的“墙脚”还要挖多久？
14日，夜幕即将降临，我们从丈人峰上走下来，途经青城山镇青锦村时，看到很多民工还在忙碌着。在离环山渠约1公里的山脚，一片300亩左右的土地已被人用水泥柱和铁丝网圈了出来———这里是核心保护区。“被铁丝网圈出来的这片土要修什么呢？”“这一片已是‘中国青城’的地盘了，要修房子！”工人回答说，“中国青城”的第二期商品房“青城美墅”就要建在这块地盘上。
据了解，曾居住在这儿的50多户村民，已有80%的人搬走，但有少部分村民至今仍拒绝搬迁。我们正巧碰上了拒绝搬迁的村民宋某，他家的屋子离“中国青城”第一期别墅有300多米。他愤愤不平地说：“我家在这里居住几十年了，为什么开发商可以在这里修房子赚大钱，却非得要把我们赶走？”他说，既然这里是核心保护区，把他们赶走了，其他人也不能在这里修房子，这才叫公平。所以，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还有10多户村民不肯搬迁。
回到山脚下的环山渠边，渠外是一个大工地，众多工人在挖土机的配合下忙碌挖掘着，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位工人说：“这里是‘假日青城’的工地，正在开发第二期商品房。”在这片工地一侧，有数百亩土地同样被圈了出来，“那边是‘青城风景’的地盘，已被其他开发商买下来了！”另一位工人说。
对此，社会众多有识之士为之痛心，并纷纷提出质问：开发如火如荼，青城山的“墙脚”还要挖多久才能结束？
B相关说法国土部门：不存在违规操作
青城山房地产开发愈演愈烈，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区域的这些珍贵土地，是否取得了有关职能部门的审批呢？
“中国青城”开发商是成都大城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在该公司现场售房部，售房小姐说各种证件全部齐全。随后我们在售楼部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土地使用证、建筑施工许可证、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等5个证件。而在其他房产商开发项目售房现场，我们也都看到了当地国土、城建、规划等部门颁发的许可证件。
15日下午，我们来到都江堰市国土局。国土资源监察执法大队一位陈姓科长接受我们采访时称，青城山每家开发商在使用土地的环节上都经过了国土局审批，“他们的手续是齐全的，没有违规使用土地的情况。”“没有经过国土局的批准，他们哪敢私自动用一分地哦？老百姓也不会干噻！”他表示，去年他们还对青城山片区使用土地的情况进行了复查。
产部门：那些审批都无效
不是国土部门批准后就可在保护区内开发房地产呢？
都江堰市遗产管理办公室主任王甫说，按照《四川省世界遗产保护条例》规定，在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区域内从事建筑工程，必须经过遗产保护部门的审批。然而，除“青城山水”曾经遗产办批准外，其他开发商都没有向遗产办打过一个招呼，更没有提过审批请求。他说，按照有关规定，没有遗产部门审批，其他部门的审批都是无效的。
“那你们为啥批准了‘青城山水’在保护区和核心区内建商品房呢？”面对这个问题，王甫是这样解释的：“青城山水”建筑用地主要在青城后山，而后山文物较少，加之没有被评为自然遗产，管理上相对宽松一些。对于核心区和保护区内数千亩土地被圈出来，从事较大规模的房地产开发，王甫对这个问题感到“很难回答”，他不便发表自己的看法。
根据遗产办提供的保护区域的划分情况，我们又进行了一番实地调查。按照划分，至少已有10个项目违反了《四川省世界遗产保护条例》有关规定。遗产保护区正在被蚕食的状况客观存在着。
王甫还表示，目前全国各地的世界文化遗产区在保护上都存在很大的问题，除几家没有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点名批评外，“其他的基本上都被点名批评过了！”他感慨道：“我们只要能够把核心区保护好，就算不错了！”
C新闻资料青城“世遗”保护区
青城山位于都江堰市西南16公里处，距成都约66公里，是国家AAAA级旅游区、国家级文明风景名胜区。这里山上树木葱茏，层峦叠翠，又因山形如城，故称青城。东汉末年，道教创始人张道陵在山上设坛传教，所以青城山又是中国道教发祥地，全山原有道教宫观70余座，现在保留下来的还有38处遗迹。著名的有建福宫、天师洞、三岛石、祖师殿、朝阳洞、上清宫，以及天然图画、金鞭岩、石笋峰、丈人山等名胜古迹。素有“青城天下幽”之誉，是游览避暑胜地。2000年11月29日，在澳大利亚凯恩斯召开的联合国第24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上，批准青城山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层层蚕食青城山“世遗”喊痛(下)
【核心点击】
□青城山文化遗产保护区域划分：从环山渠以内为核心区，渠外至外山门及外环山公路以内是保护区，公路以外是外围保护区。前山文物较多，是重点保护区域
□《四川省世界遗产管理条例》规定：禁止在世界遗产核心区、保护区建宾馆、招待所、疗养院及各类培训中心等项目，及各类开发区、度假区
□国务院明确规定：严禁以任何名义和方式出让或变相出让风景名胜区资源及风景区土地，也不能在风景区设立开发区、度假区
A内幕披露政协常委：两年前调查过蚕食现象
我们在采访中意外获悉，去年8月20日，致公党成都市委员会曾在政协成都市委员会第十二届一次会议专门提交了一个重要提案，就如何保护青城山世界文化遗产面临破坏的情况提出意见。
开发商未经遗产管理部门审批
16日，我们采访了致公党成都市委员会参政议政主任委员、成都市政府参事室参事、成都市政协常委张广平。张广平说，他2002年上半年到青城山观光时，发现了房地产开发商正在蚕食遗产保护区域的不正常现象，他迅速向致公党成都市委汇报了情况，市委高度重视，委派张广平对此情况展开调查。
张广平介绍，当时已有6家开发商奔着“遗产效应”，在青城山核心区和保护区内竞相“圈地”，而且愈演愈烈。
张广平表示，《四川省世界遗产管理条例》规定，禁止在世界遗产核心区、保护区建宾馆、招待所、疗养院及各类培训中心等项目，及各类开发区、度假区。世界遗产保护范围内按照总体规划进行建设的项目，经世界遗产管理机构审查后，按照有关规定报批。
凡不符合总体规划的建筑物、构筑物和其他设施，应当限期拆除或改造。然而，这些开发商都没有经过遗产管理部门的同意和审批。
据王甫介绍，青城山文化遗产保护区域是这样划分的：从环山渠以内为核心区，渠外至外山门及外环山公路以内是保护区，公路以外是外围保护区。青城山前山文物较多，是重点保护的区域。
在谈到青城山保护区核心区附近出现房地产开发热现象时，张广平说：“这样搞开发是要出事的。今后将会有几万人住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不能只看短期效应，要为子孙后代负责！”
“404号提案”引起政府关注
去年8月20日，致公党成都市委作为审查机构和第一提案人，向政协成都市委十二届一次会议正式提交提案。
16日，致公党成都市委副秘书长何长明向我们出示了这份《在发展地方经济的进程中，要高度重视对都江堰、青城山世界双遗产的保护》的提案，该提案写道，最近一段时间里，在青城山周边遭受房地产开发商大肆蚕食的消息不绝于耳，由于城市土地资源的日益稀罕，房地产开发商大做“山水文章”，形成新一轮的“圈地狂潮”，景区别墅楼堂不断推出，而且每个楼盘都在百亩以上，最大者达到2000亩。由于这些别墅依托或直接建于依山傍水的风景名胜区内，售价不菲，且多旺销……人们普遍担心青城山的美称早迟会在世界遗产名录中消失。
对于风景区的开发，国务院早就明确规定：“风景名胜区是不可再生的国家资源，属国家所有，必须依法保护。”“严禁以任何名义和方式出让或变相出让风景名胜区资源及风景区土地，也不能在风景区设立开发区、度假区。”前不久世界自然遗产湖南张家界就拆除了耗资亿元的靠山电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这份提案还特别强调，针对目前青城山遗产保护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建议(中共成都)市委、市政府责成都江堰市政府、市建委会同土地、房管、水利、环保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对所有违规项目进行大检查，立即停止青城山别墅项目建设。同时对已建项目逐一进行清理，做出有利于世界遗产保护的整改举措。
这份提案是当时会上的第404号提案。
B专家视点最好的“开发”就是保护
省环境科学研究院高级工程师傅尧信表示，在青城山保护区域内大搞开发，占用大量土地兴建商品房和学校等建筑物，对青城山的环境保护和景观遗产价值肯定带来影响，而且影响是长远的，且有恶化的趋势。
从环保角度分析，负面影响主要来自4个方面：
水污染。从房地产开发规模来看，城镇化进程加快，几万人住进去，必然要大量排放污水。居民按照人日均用水150公斤、共有2万人用水计算，每天得排放粪水3000吨。
废气污染。燃料燃烧排放，汽车尾气等带来的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加上人群运动产生的颗粒物，将在很大程度上污染青城山空气。
垃圾污染。普通城镇每天人均产生垃圾3-5公斤，按最低标准计算，两万人得每天产生6万公斤垃圾，如没有得到及时清理，极有可能堆积成山或出现乱扔乱倒现象，也会造成很大的污染。
噪声污染。大量人群涌入和长期居住在保护区内，以“幽”字名扬天下的青城山傍着两个繁荣城镇，还能“幽”得起来吗？“仙鹤逃亡”，就是整个景区生态环境受到破坏，环境质量恶化的一个征兆。
傅尧信还从经济角度进行了分析。青城山作为世界文化遗产，最好的“开发”就是保护。据当地政府统计，没拿世遗前，都江堰-青城山一年门票收入最高2000万元；成为世界级品牌后，虽然游客数量有所控制，但仅都江堰景区的门票就涨为60元一张，不计青城山，一年门票收入就超过4000万元，且游客档次明显提高，游客来源半径明显扩大。青城山日最大接待量5万人次，最佳接待量3万人次。门票价格：前山60元/票，后山20元/票。按日均接待3000人次计算，每年门票收入就有6000多万元。
都江堰政府：尽快完善遗产保护规划
提案被政协采纳后，成都市政府迅速责成都江堰市政府对第404号提案有关遗产保护中出现的问题展开调查并提出整改意见。
去年12月1日，都江堰市政府以文件形式向致公党成都市委员会答复。我们看到了《都江堰市人民政府关于对成都市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第404号提案的答复》的文件。
都江堰市政府称，2003年4月和10月，都江堰市曾先后两次组织遗产办、国土资源局、规划局、环保局、建设局、安监办、文物局、民宗局、目督办及相关乡镇负责人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青城山周边房地产开发项目进行了全面调查。青城山周边目前共有房地产项目9个，大多处于遗产保护区外围，且大部分项目均按规定办理了相关审批手续，另有部分项目正在办理环保、遗产等相关手续。
答复还称，针对调查中发现的问题，都江堰市高度重视，为处理好保护与发展的关系，拟采取4条措施：尽快完善相关遗产保护规划，让全市干部群众明确风景名胜区和世界遗产地核心区、保护区、外围保护区的界线；理顺管理体制，明确有关部门职能，从体制上保障各部门履职到位；严格审批手续，明确审批程序；加强宣传教育培训，提高广大干部群众的遗产保护意识。
何长明表示，针对当前出现的新状况，他们打算再派委员到青城山，对那里的房地产违规开发情况再次调查，并在适当的时候向成都市政协上报新的提案。
【新闻链接】四川世遗保护条例有关条文
第8条规定：除按照世界遗产总体规划建设的基础设施和公共设施外，禁止在世界遗产核心区、保护区建宾馆、招待所、疗养院及各类培训中心等建设项目，及各类开发区、度假区。
第9条规定：世界遗产保护范围内按照总体规划进行建设的项目，经世界遗产管理机构审查后，按照有关规定报批。凡不符合总体规划的建筑物、构筑物和其他设施，应当限期拆除或改造。
第11条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出让或变相出让世界遗产资源。
第22条规定：违反本条例第8条、第9条规定，有下列行为之一的，责令停止违法行为，限期拆除违法建筑，恢复原状，并处以相应罚款：(一)在世界遗产核心区违法建设的，处以违法建筑每平方米一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的罚款；(二)在世界遗产保护区未经批准进行建设的，处以违法建筑每平方米五十元以上三百元以下的罚款；(三)在世界遗产外围保护区未经批准进行建设的，处以违法建筑每平方米三十元以上一百元以下的罚款。
行政管理部门擅自批准在世界遗产范围内进行建设的，其批准文件无效。对擅自审批的直接责任人员，由其所在单位或上级所在机关给予行政处分。
第28届世遗大会将在苏州召开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8届世界遗产大会将于今年6月28日至7月7日在江苏苏州举行。这是中国自1972年恢复在该组织的合法席位后，在教科文领域首次承办这一专业会议，也是规模最大、会期最长、具有重要影响的教科文组织的一个国际会议。本次会议共有27项议题，其中重点议题有4个：审批新的世界遗产；世界遗产全球战略；评估各国遗产地的保护和管理；国际援助和合作。
我国多处世遗曾被警告
联合国遗产委员会早已多次发出警告，被认为最严重的警告是在2002年：张家界武陵源因“景区商品化”遭联合国遗产委员会警告；长期以来，周口店遗址保护工作没做好，遗址坍塌过半，27处遗址21处危险，世界遗产面临除名；武当山古建筑群中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道观———复真观，古建筑竟被改建成三星级宾馆而面临“摘牌”危险；泰山、黄山等多处遗产地或建缆车修索道，或在不适当的地方建宾馆商店，或滥建人造景观、以遗产为招牌招商引资，也遭到了严厉批评。
联合国《世界遗产公约》规定：凡由于保护不力或过度开发等人为原因损坏的自然与文化遗存，将被取消“世界遗产”资格而列入“濒危遗产”名录。目前全世界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世界遗产地达到了754处，其中有35个遗产地已被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
5种行为损害世遗“原真性”
在即将出版的“2004年文化蓝皮书”中，中国社科院环境与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徐嵩龄列举出中国对世界自然和文化遗产的旅游开发中，包括“改名风”在内的损害遗产“原真性”的5类表现。
专家认为，把徽州地区改名为“黄山市”、峨眉县改名为“峨眉山市”，严重伤害了徽州、峨眉名称的历史文化价值。对此有人提出，近年来青城山周边地区先后出现了“青城山镇”和“青城镇”两个镇名，是否也涉嫌损害世界文化遗产呢？除“改名风”外，其他4类表现为：“为遗产地命名”、“在遗产地建设旅游设施”、“在遗产地进行旅游展示，在讲解中以大同小异、似是而非的传说和神话，代替基于文化、历史、科学的介绍”，以及“基于经济利益的遗产产品复制”。
【新闻闪回】
巨大代价换回申遗成功
据悉，申遗成功前，都江堰市按照世界遗产标准对景区环境进行了一次有史以来投资最多、规模最大、范围最广的环境整治保护工作。在不足5个月的时间里共投入整治资金2.06亿元，投入劳动力48万人次。在对青城山-都江堰景区进行大规模环境整治中，先后拆除建筑物面积28万平方米，搬迁工厂、酒店、宾馆、商业网点等单位61个，搬迁变电站一座，新建变电站两座，搬迁核心景区内的学校(中专)1所、民宅1097户；按照国际标准改造景区公厕13座；铺设青石板、红石板路面2万余平方米；新增绿化面积24万余平方米。此外，污染企业48家、“15小”企业80余家或迁或关门，关闭了市域内所有的小煤窑，结束了该市300多年的煤炭生产历史……
尽管严格的环保标准“吓”走了不少投资者和项目，但据相关资料显示，当时都江堰市有关领导对此无半点惋惜：“任何虽能带来眼前财富，却可能牺牲生态的项目，不是我们需要的政绩。”
本报记者曹笑见习记者万金龙摄影郑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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