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风生

　　在央视《焦点访谈》及地方卫视类似的节目中，我们已见惯那些被揪住“狐狸尾巴”的官员，指天誓日保证自己清白，但真相大白后罪无可逃的他们，却只见出乖露丑的倒霉相，鲜有谢罪世人的担当。在这样的氛围中，福建福鼎市质监局局长翁华铭因劣质奶粉事件自杀，确实令人为之一震。

　　人们对这件事的反应之强烈，远远超过“阜阳因劣质奶粉事件撤职开除人员仍在上班”的新闻。不少人为翁华铭的自杀“叫好”，这并非幸灾乐祸的“仇官”心理，而是寄寓着某种感慨和期望。在我看来，翁局长的自杀有两种可能，它们又都是“绝境求生”的选择。

　　“害婴奶粉”事件被曝光后，翁被停职，正在接受调查。“调查”什么呢？无非是否涉嫌玩忽职守、渎职。报道说，福鼎市“共有11家乳制品厂，多数生产‘害婴奶粉’”。翁是否充当了它们的保护伞？所以，有一种可能是，调查结果将把翁送上审判台，使他“晚节不保”。多年来风风光光的局长一旦陷入这样的绝境，真是生不如死。与其等着定罪入狱，不如一死了之。自知这样的猜度很阴暗，但我这是以不少先例作推理基础的。传媒上有不少人曾呼吁，不要因贪官一死而了之，要将腐败案彻查到底。对此，我不想多说了。

　　另一种可能则是作充满善意的测度，即翁华铭对自己的失职深感愧疚，为受害的婴孩陷入良心的自责不能自拔，觉得只有以死谢罪才能救赎、超脱自己的灵魂。这种“绝境求生”是寻求“灵魂”（人格、尊严）的再生与升华，十分高尚和难得。古人云“千古艰难惟一死”，而今早已不是“英雄主义”的时代，连萨达姆这样不可一世的枭雄，也宁肯跪着苟活而不愿体面地受死。现如今，为信誉破产、东山再起无望而自杀的私企老板并不少见，韩国有，中国应该也有，但官员就是另一回事了。作为老百姓，我们只希望他们承担应有的后果，或引咎辞职，或蹲监、杀头。至于是否自杀，既不能强迫，也于事无补于世无益。

　　所以，我认为那些为翁自杀叫好的人，也只是期望掌握公权的人，多点责任感，多点羞耻心而已。

　　鄢烈山（广东编辑）相关报道见今日A2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