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连续剧纷纷从古墓野史轶闻稗钞中拉戏,成了近年来电视演艺界的一种“时尚”。过去我们谓之“媚俗”、“堕落”也好,现在又说它“瞎编乱侃”、“逃避现实”也罢,荧屏前的妇孺老幼照样越来越瞪圆了眼睛,给电视导演们“三分钟一小笑,五分钟一大笑,十分钟一哭,两分钟一闹”的“绝活儿”招呼得神魂颠倒。艺术从高高的殿堂盆池里“下野”,反而拥有更广阔的观众,不减风华绝代的魅力。
残章断简的历史本来空白极多,给了现代和后现代导演及剧作者挥拳踢腿的余地;匆促的生活压抑也大有轻松一下的必要。从来以不变应万变的民族心理,使我们一面感受着被冲击的痛楚与欢乐,一面又极力地遥望历史高唱大风。借古人古事抒今人悲欢苦乐,历史得到了新的诠释;透过沉重的云层换个角度痛快地呼吸,用现代式的调侃“玩”起古人,也不必耽心侵权诽谤的可能。这正是超脱繁冗的豁达和调节生活的幽默。所以,前一段香港,这一阵子的大陆都有人叹息:文人,包括作家、编辑记者和那些不知哪天突然成名的业余作者们不可得罪。陈世美、潘金莲保不准是因为得罪了文人才千年遗臭的。
然而,流芳百世的作品并不多。前一段,我们急切地抓起西方现代艺术的东西,造成了影视最热闹的繁荣。随着变革的感知和对现实的沉思,过去熟知的那种历史性的冲动正在消失,艺术和艺术的评论开始着眼于结构、形式和语言的“工艺”。这样好不好呢?莫急于定论。象“高精尖”的科技发明一样,来于“一般”,通过普及提高,然后在新的“一般”中产生新的“高精尖”;艺术从来就是在回到生活又超越生活的反复回环中不断进步的。新时期相对人类社会的历史何其短促!我们又何必苛求年龄不大的影视尤其是电视连续剧种呢?
诚然,“任何伟大的诗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痛苦和幸福深深植根于社会和历史。”(别林斯基语。)从琐碎中挣扎出来,形成整体的力度,现象世界和生活素材的超越与深入地回到生活同等重要。但是,这要有开合自如的气度。一个划时代的变革刚刚起步,所有的人都必须认知和熟悉这己经重新组合的环境。要有一点儿耐心看待这已经回到生活中来的艺术工作者。现时的琐碎正孕育未来即起的突破!
可是,港台的作品如果使我们在体味新鲜之余,又觉得不尽完美的话,为什么我们要亦步亦趋呢?
笔者相信,三十多年的经济与艺术上的饥饿使我们咀嚼了痛苦和自尊失落的惆怅,在饕餮了所有文明的成果之后,试着创新的冷静和发愤中,我们必然走向超越的辉煌。(稿源:红网)(作者:胡永亮)(编辑:杨国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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