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报记者赵伟陈丽萍文／图
那山，那水，那些学校，那些书本，还有那些孩子……
回忆起50多年前的从教经历时，75岁的老教师林坚忠幸福挂脸。昨日，在安溪县虎邱镇湖土丘村家中，林坚忠娓娓讲述起50多年前，他教书的情景……
曾上战场剿匪
我最初还不是教师，而是当兵打仗。当时还没解放，我在读初中，就跟随校长一起做地下工作，参加了福建的解放和泉州的解放。
印象最深刻的是打土匪，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去清理。一次，我们几个战友一起剿匪，战友被他们打死了，后来我们用枪指着土匪，可他们就是不肯投降，还撒腿开跑，追了好久才追到。
反正到了战场，就将生命交给了老天爷，那会儿打死了很多敌人，战友也死了很多。1952年，战友们有的去了机关，有的到了当时炙手可热的供销社。我自己却主动申请做了教师。
一肩勇挑三担
当时我到了虎邱罗岩中心学校的双坑分班。
什么叫做分班？还得从头说起。那会山区农村没路，又穷。所以罗岩中心学校还在偏远的各个村里设了许多分班点，由一个老师过去将二三十个孩子带到三年级后，再送中心学校继续读。上课的地方是双坑的一家祖庙，大间的就做教室，小间的就是我的卧室兼厨房和办公室，当然批改作业也只能在这间“综合三合一房”内了。
这个分班点的校长、老师和后勤三种角色全都由我包了。
分班点离家有30公里，那时没有车，都是山路，也不可能骑自行车，走一趟需要几个小时。所以，我得半个月回趟家。
复式教学讲课
听起来，复式教学名字怪好听的。不过不是现在人所想像的那回事。
复式教学是指一年级和三年级共同在一个班里上课。当时学生少，每一年到入学年龄的孩子就几个，所以小学一年级实行两年招收一次。由于教室只有一间祖庙，教师也只有我一人，一年级和三年级（到后来就是二年级和四年级，再高年级就要到中心学校读书了）只能一起上课。一个有20多个学生的教室，左边坐一年级的，右半边坐三年级的。
上课时，先给一年级的布置作业，然后开始给三年级的讲课，给他们的板书在黑板的右边。掐着时间，上了20分钟后，给三年级布置一些习题。又转到左边给一年级上课———“日、月、水、火、土……”开始识字。
钟声传播希望
要上课了，我就吹从部队带回的一个哨子。后来，我们的分班点有了一个大钟，上课铃就改为敲钟。声音非常响亮，传得很远，学生家长们说，听到钟声就停下手中的活听听钟声，想想孩子们又开始上课了。后来一位家长告诉我，听到钟声想到读书的孩子，自己就在家偷偷地笑……
当时，用几块土砖搭台，上面搁一块木板就是大家的桌子；凳子如法炮制，只不过矮一些。
有的学生没鞋，光着脚趾头，大冬天的看着都难受。衣服自然是补丁加补丁，有时看着这些补了又补的衣服眼熟，原来是前一年，姐姐穿了，第二年，衣服留了下来，弟弟又穿来了，一茬又一茬。
给农民上夜课
当时晚上也是要上课的。按照组织规定，晚上点着煤油灯，给农民上课。教当地农民识字可比孩子们难多了，闹了不少笑话，经常转身对着黑板一写字，说不准就溜走了一个人。每天能听完课的只有一小部分。
不过过了几年我要走的时候。当地的农民都拦着，喊先生不要走不要走。还找组织，一定要把我留下来。
听到人们喊我先生，我就心软，后来又教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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