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2004年重点工程之一的南中轴路景观建设工程日前竣工。在所有景观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四座镶嵌在南中轴路中心线上的铜制龙头，它们可以接受游人任意抚摸，以取祈福之意。这些高档次的构件，平时只在高层次景观中出现，而很少在街心绿地出现。之所以出现在南中轴路景观中，据报道是出于“提升南城景观形象、提高景观层次的目的”。
景观层次是提高了，但是担忧紧接着也来了。“因为近期经常有捡垃圾的人出没在景观区内”，有关负责人说，他很担心这些档次较高的饰件遭到破坏“，”因此这些有形的构件就成了一道无形的考卷，考查游人爱护公物意识的程度。“
这种担忧确实不无道理。值不了几个钱的窨井盖屡屡被盗现象尚且难以杜绝，那些铜制的、价值不菲的构件到底能撑多久呢？对这样的“宝贝”，号召周围的居民留意虽好，但这不是他们的法定义务，总不能派人24小时监护吧。所以，游人的答卷极有可能“不及格”甚至“零分”。
我们的问题是，既然预料到可能会发生丢失或破坏，为什么开始设计时一定采用昂贵的材料？有没有一种既美观又廉价、且没有安全隐患的替代品呢？如果没有，能不能焊接牢靠些呢？
提出这样的问题意在说明，我们配置每一个公共设施时，都要有两个基本意识：一是节约成本意识，二是符合实际意识。节约成本，就是能为纳税人省一分钱就省一分钱；而符合实际，就是公共设施的“安全系数”要和当下公民道德水平相适应。
我们逛故宫，会见到丹陛石周围立有诸如“爱护文物，不得踩踏”之类的牌子，还设置了防护栏，尽管这看起来很不美观，但是，实事求是地讲，如果没有这些栏杆，那些丹陛石也许早就被游人踩得不像样子了。在“美观”和“保护”之间，添加一道保护栏杆，恰恰体现了理性和务实。毕竟，目前公众素质还达不到高度自觉，路不拾遗的地步。
过去，每当公共设施被盗被毁，人们已经习惯性地谴责那些破坏者，这固然没错，但是我们常常忽视另外一个问题：当政府提供这些公共产品的时候，是否充分考虑到了它存在被盗被毁的风险？能否换一种思路，把这种风险降低到最小的限度？
对公共设施的保护，的确是一道对游人（实际上是对所有人）的考试，不过，如果“考题”太难，结果将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在对公民出考题之前，政府部门不妨先考考自己，看是否脱离了实际。同时，从公共管理角度看，对预知的风险，政府部门要通过科学决策进行化解，而不是拿来考验公民素质。
公共设施的配置要和当前公民的文化素质基本适应，并不是说要被动地迎合那些低素质的人，从而放弃一些较高标准的要求。公民素质提高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需要持久不断的公民教育，需要一以贯之的法律警示，靠考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每一项公共决策的出台，都首先要考虑到这个常识。一厢情愿只能制造乌托邦。
□本报评论员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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