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的来临注定要带给美国人民一个不眠之夜。助选人员的挨户敲门，新闻媒体的信息轰炸，电视屏幕的数字跳动，无时不在刺激着人们已经十分紧张的神经。在午夜街头的促选队伍里，在彻夜激辩的电视评论现场，在灯火通明的投票站内，人们谈论的都是同一个话题。今晚的美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让位于这个牵动无数人心魄的头等大事，太多的人已经为此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寄予了太久的期待，他们所有的努力都要在今夜见出分晓，对他们来说，今夜无眠。
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同样都抱定了复仇之心。四年前戈尔以不明不白的537票之差失去了总统宝座，民主党人发誓要在今年夺回他们认为被篡夺的这一职位；共和党人更希望今年打一场漂亮仗，给自己的总统戴上一顶名正言顺的民选帽子。但是，正如事先预料的那样，这又是一场实力极为接近的战斗，伴随着午夜钟声的敲响，投票日的结束或许只是一场鏖战的开始。
惊心动魄的选情演变首先从CNN的电视直播开始。比起上次大选的闹剧，媒体已经成熟了许多。除了历来支持共和党的福克斯电视台打出布什已经赢得269张选举人票的信息以外，其他新闻机构都保持冷静，甚至在一些外国媒体都已确认福克斯的宣称之后，他们仍然在静待可靠消息。在不同电视台直播室的外面，双方支持者张扬的脸上没有丝毫倦容。有人打出了“投票或者死亡”的标语牌，尽管这时美国土地上所有的投票站都已关门，他们还在试图用自己的热情感染所有的选民出门表态。
美国的总统实际上不是经由全体选民总计，而是以州为单位选出的，随着大选地图上的灰色马赛克或红或蓝，人们的心也在不断颤动。在东方破晓之前，美国再度呈现出与四年前类似的一幕：中西部和南部各州仍是共和党的天下，民主党也牢牢控制着东北部和西部的地盘。摇摆州里的三个大户，佛罗里达摇进了布什的怀抱，宾州摆入了克里的手中。在最后三个未定州中，现有数据均显示布什领先，但是只有怀揣20票的俄亥俄具有扭转乾坤的力量。谁得到它谁就成为下届总统。在双方选举人票定格于254对252时，最为关键的俄亥俄取代了四年前的佛州，成为四两拨千斤的又一个“命运州”。布什在此暂时领先克里14万张选民票，但在尚有20万张选票未计之时他又低调宣布了自己的胜利，遭到了该州州务卿的否决。于是在次日清晨，布什阵营的精英们就在曙光中从华盛顿起飞，加入到已经等候在俄亥俄的数百人的律师团中，在那里克里数千人的法律队伍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准备在此重新展开一场“佛罗里达式”的诉讼大战。此前佛罗里达过早落入布什之手使得民主党在当地的3000名律师无事可做。
相似的一幕又出现在美国大陆上。同样接近的比分，同样都没有过半数，同样都需要最后一个决胜州的选票支持，同样都爆出了竞选丑闻；所不同的只是决胜州从当年的佛罗里达转移到俄亥俄。而更大的不同在于，当年布什得益于最高法院的判决上台时，他以少于戈尔50万张选民票的结果成为一名并不光彩的“少数派”总统。如今，根据已经统计出来的数据，布什获得了至少51％的投票选民支持，共和党在参众两院选举中也同样占据了优势。如果能够最终当选，他将成为一个选民票和选举人票双赢的堂堂正正的民选总统。但是克里显然会和戈尔一样坚持到底。
又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清晨在疲惫中醒来的美国选民对四年前相同的经历记忆犹新，他们也许会问，下一个四年之后是否还会再有一个不眠之夜呢？□刘卫东（北京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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